第八十六章 祸不单行友入监

焱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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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儒依心知大家之所以支持她,都是怕她纠结于那些不开心的事,希望她能够通过工作转移一下注意力。其实,她也想这样,工作真的能够让人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

    现在,她每天很少做梦,因为每天的工作都特别充实,而且回家之后,她还要仔细回想过去没有想到的一些东西。往常她给自己家做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感觉自己的知识无穷无尽,都要挑拣着做,不然会让家里人太累。可如今呢?要研究的面太广,她忽然觉得,就算是纸上谈兵,都有些江郎才尽了。所以,闲暇的时候,她很少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手头上的工作就够她想的了。

    要过年了,金元吾明日就要回彭城了,赫儒依也没时间送他,所以今晚的晚餐也算是一个欢送宴。

    “元吾哥,我都习惯了你在秦府的日子了,你这一走,家里就少了许多欢乐了。”赫儒依始终恋恋不舍,金元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守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对这份友情更加在乎了。

    “是啊元吾哥,我也习惯和你一起了。”小二道。

    “你们两个,元吾只是回家过年,过了年想来的时候不就又回来了吗?”张氏教训道。

    “婶子,其实我也舍不得走呢。”金元吾微笑道。

    “不舍得走就不要走好了!”忽然一个尖刻的声音闯入了饭厅。

    “老爷、老爷这京兆府尹——”门房的小厮无奈道。

    秦太医摆了摆手,道:“原来是京兆府的孟大人,下官真是有失远迎,只是不知孟大人来下官府中有何贵干?”

    京兆府尹是从四品官,秦太医是正五品官。高了秦太医一级,秦太医自称‘下官’也是应当,但因为为官者再怎么也不会轻易去得罪太医,尤其秦游还是太后专用的御医,在皇帝面前也说得上话,所以京兆府尹见秦太医没有起身行礼,虽不高兴。但也保持了面上的和气。

    “贵干不敢当了。只是一件小事,还望秦太医给个方便。”孟国富道。

    “哦?什么小事要劳得孟大人大驾?”

    “有人刚刚到京兆府击鼓鸣冤,状告宁寿堂当家的金元吾。所以还要麻烦金公子随我们走一趟。”

    “他们告金元吾什么?”赫儒依站起来问道。

    “原来是赫司农。失敬失敬!”孟国富说着,可语气之中却无半点敬意,当然,赫儒依官级也比他小。人家倒是犯不着真对她敬意。

    赫儒依未着官服,所以就给孟国富福了一礼。

    “有人状告金元吾的宁寿堂出售假货。具体事宜还是要先抓太回去,待明天上堂再细细审问,本官也不便相告。”说着,孟国富手一挥。就上前两个衙役将金元吾押了起来。

    “今夜就要让他住京兆府大牢吗?”赫儒依急道。

    “赫司农,这是规矩。”

    “牢里冷不冷?我们可不可以给他带些东西?”

    “小一,没事儿的。你别急,我们宁寿堂怎么可能有假货呢?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别担心。”金元吾温声道。

    “是啊!我们京兆府大牢也不是什么苦寒之地,一夜而已,也不会如何。待明天过了堂,没罪就会释放,有罪坐牢的话,你们也可以探视。所以还望赫司农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说罢,也不待赫儒依再说什么,就转身带着一行人走了。

    “父亲,这怎么办?”赫儒依急道,她没有去过大牢,她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有蟑螂、有老鼠,冬冷夏热。

    “你别急,我进宫一趟,我怕今夜这事不简单,而且这孟国富是已故定远伯的门生,也和现在的定远侯走得很近,这事我须得亲自去做。”秦太医本就对金元吾很有好感,再加上他在秦府住的几个月大家相处得有了感情,他也不想金元吾有事。

    “嗯。”赫儒依重重地点了下头。

    秦太医饭也没吃完,就匆匆回了自己院子换官服,乘了马车往宫里去。

    这夜,大家在自己屋里都呆不住,索性就都在玳瑁院的暖阁里等消息,小二几次劝赫儒依休息,她都拒绝了,赫儒依觉得心里就跟长草了似的,总不自在,就怕出了什么事。

    秦太医一直到了寅时才回到家,听门房说大家都还在赫儒依院里等消息,就也先到了这里。一进屋子,就见几人都有些疲惫地在炕上歪着。

    “父亲回来了?可打听到了什么?”赫儒依赶紧坐直了身子问道。

    “据说是京里的几家大药店同时告的金元吾,其他还好,只一样不对,就是皇商有时候也会从他那里购些药材贴补,赶上岁末,大家都是多进货的,所以皇商也买到了假药,而且这假药依然流到了宫中。我去御药房看了,确实是假的。”

    “那怎么办?”赫儒依有些心慌。

    “如果不涉及到流入宫中,这事儿趁着药材没卖出去,高价回收过来,或许还能挽回。可如今到了宫中,一切就不好办了,现在御药房里几个老太医还在做毒理试验,如果证明了有毒,那金家得个诛九族的大罪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元吾刚抓起来没多久,涉事的皇商也一起下了大狱了!”

    “怎么会这样?”赫儒依颓然坐在了炕上。

    “师父,那究竟是什么药材出了问题?元吾哥要求属下甚严,这五年都没出现过纰漏,怎么忽然之间就出了这问题?”小二还算冷静。

    “是小茴香。”

    “小茴香?这东西长相也不是很普遍,怎么会弄错?”

    “我看了一下,两种东西确实长得有些像,要说真区别不开,也没那么夸张。但凡观察的仔细些,还是很容易辨别的。”秦太医眉毛也有些纠结,道:“如今好就好在这药材昨日才进的宫中,还没往御膳房分派,如果进了御膳房,那可就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

    “可是这事儿谁管啊?我们也好找人去看看他,否则。这孩子还不定会受什么苦呢。”说着。张氏的眼圈就有些红了,这些年金元吾和赫家走得亲近,张氏也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待他。

    “这事儿本是几个商人告到京兆府的。或许多赔些钱就没事儿了,可如今涉及到了宫里,现在是继续在京兆府审理还是交到刑部,还是未知之数。不过好在事儿闹得比较大。关注的人多了,即使在京兆府押着。晾他们也不敢太过为难元吾。”

    “这样就最好了。”张氏虽然这么说着,可眼底的那抹忧色依然没有淡去。

    “那宁寿堂岂不是要被封了?”小二担心道。

    “是,据说已经快马下了通牒,各地的宁寿堂货栈。全部都封。”

    封了全国的宁寿堂货栈是什么概念?宁寿堂的货栈现在遍布各州府,这一封,所有的没收回的钱款就会停止。将来即使再度营业,这些账也很容易烂尾。而欠别人的款项。大家就会上门催债,如果不还,那就是罪上加罪!这还不算因为此事与金元吾解除合同的商户!所以,这一封,金元吾很可能赔到血本无归!

    “那师父可有带一些假的茴香回来?”小二也想要研究一下,通过自己的努力,看能不能救出金元吾。

    “所有的药材都封存了,我倒是不曾拿到。”小二的话倒是提醒了秦太医,他刚才是应该顺便带回来一些的,终是大意了一些。

    赫儒依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就怕金元吾栽倒在这里。她自来了古代一直没什么朋友,惟金元吾如友似兄地一直关怀她、支持她,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放弃她,她此时真的慌了、乱了,过往的一切淡然都没有了!

    “父亲,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元吾哥!”赫儒依起身爬到秦太医身边,眼含泪水道。

    秦太医看着很是不忍,赫儒依就连自己出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乱,他是一定不舍得赫儒依这样的,想都没想就立刻点了头。

    “好好好,爹爹去做,你别担心。一会儿我再去宫里。”秦太医抚摸着赫儒依的头发道。

    “秦大哥,现在离你进宫应铆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早饭。”张氏道。

    赫儒依这才反应过来,折腾了秦太医一夜,他只怕也是又困又累又饿了,赶紧道:“娘,你也歇着吧,我让莲心去吩咐他们。”说着,对莲心道,“你去吩咐厨房的做些清淡可口的早饭,然后多烧些热水。”

    莲心应了赫儒依,退了下去,大家也都回了各自的屋子,尤其是秦太医,忙了一宿,他要赶快洗把脸,吃些东西再进宫。

    眼瞧着就卯时了,天也快亮了,赫儒依躺床上也睡不着,索性就起身收拾着东西,去陪秦太医用了早饭,又回自己院里换了官服,就同小二一起去了司农署。

    不管心情再不好,也不可以影响工作。这是在现代的时候,赫儒依养成的良好习惯。

    今日的早会开的时间长了些,赫儒依拿着试验田的地图同大家研究了很久,才决定出明年要种哪些东西,还留下了一些机动土地,随时准备种一些别的东西。之后又处理了一些几件财务部的报账,这天的早会才结束。

    眼瞧着到了中午了,赫儒依赶快收拾收拾,和小二一起乘着马车回了秦府。早上大伙儿商定了一下,让张氏带着文青、莲子和金元吾身边的小楠去京兆府看的审问。

    问了下人后知道,张氏已经回来了,但是看起来心情很低落,赫儒依和小二也不敢耽搁,赶紧到了张氏所住的沉香院。

    进了沉香院的厅堂,就见张氏坐在主位那里不停地抹泪,文青和莲子在一边劝慰着。

    “娘亲,这是怎么了?公堂上审问的如何?”赫儒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张氏的身边。

    张氏边掉眼泪边道:“元吾只说不是每次都亲自检查货物,往常也没出什么问题,这次出了假的药品自己确实难辞其咎,但没有故意害人。”

    “怎么会涉及到害人呢?证明了这假的茴香上有毒了吗?”赫儒依急道。

    见张氏哽咽着也说不明白,莲子从旁气呼呼地道:“姑娘你是不知道,刚一开审的时候就提了金公子上堂,结果他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了!而且听得府尹的意思,就是往宁寿堂故意掺假上引,还想让金公子承认是故意把这东西流入宫中,想要弑君呢!”

    赫儒依经过一上午的沉淀已然不似昨晚那么承受不住,她知道卖假药有多恶劣,但只要假药的毒理实验能证明是无毒的,那金元吾就是失察,赔银子就可以解决,哪怕是所有心血都赔进去,赫儒依也会帮助他东山再起。可如今,这还没定罪怎么就遭了刑?

    “你是说元吾哥昨夜就受了刑?”

    “是!”

    “他伤得怎么样?”赫儒依很担心。

    “金公子昨夜走的时候穿得也不太厚,今儿见到的时候瑟瑟发抖,裤子上有血迹,估计是被打了板子。”

    “这京兆府哪里来的道理,人还没审就先给上了刑?!”听到金元吾受苦,赫儒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官府向来这样,入了牢就先来道刑,到了堂上就好交待了。可这都是对那些有确实证据的平头百姓的,但凡有些势力的,京兆府都会给些薄面。金少爷是咱们秦府的贵客,昨儿老爷、姑娘你们都和崔大人打了招呼了,他竟然还对金少爷用刑,真是过分!”莲子道。

    “赫姑娘可要帮着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少爷啊!”小楠扑通一下跪在赫儒依面前,道:“我们少爷如今的东西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金家根本没帮着他什么。他在府里本就不受宠,金家又是普通的商人之家,他们、他们是不会管少爷的呀!”

    见小楠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赫儒依也是不忍,强压着心中的愤懑,赫儒依道:“小楠你先起来。”

    “姐,要不然我先进宫跟师父打探一下?”小二自借调到了司农署,多数时候是在司农署工作的,可皇帝也对他网开一面,并没有收回他御药房的腰牌,他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可以进宫继续学习的。

    赫儒依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是不能坐以待毙。小二,你进宫和父亲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路子,让圣上把这案子转到刑部。我担心再在京兆府呆下去,元吾哥还会受折磨。我没圣上召见不得入宫,不过下午我会去找李丞相试试。”

    “好,我这就去!”小二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往宫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