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有人想摘相

何时秋风悲画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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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昚此举真的是在提醒龙大渊和曾觌。

    赵昚没有全信李凤梧的话,但也不代表一点都不信,赵昚心中清楚,像李凤梧这样的年轻人,就算再如何沉稳,但终究年少气盛。

    太学事件很难说是李凤梧干的,但陈伸那个伤倒真可能是李凤梧干的。

    就算如此,赵昚也明白,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凤梧真被逼到那个地步,陈伸必然要负大半责任,因此很可能是李凤梧被人坑了。

    至于谁坑李凤梧,赵昚估摸着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除了自己那两个儿子,大概只能是汤思退有这嫌疑了,当然,如今还得加上张杓,或者柳相正也有可能。

    但张杓有柳相正还没这个资本能支动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

    赵昚也不明白,为什么张杓会和李凤梧唱对手戏。

    一个是二十来岁就官至刑部侍郎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十七岁便俨然要成为朝堂栋梁的大宋雏凤,又是亲戚,本是张族宗门极尽荣耀之事,却怎的会有敌视之举,这当中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管怎么说,赵昚还是很想重用李凤梧的。

    出使金国一事,这小子办得着实漂亮。

    是以赵昚才会将李凤梧锁足在梧桐公社,非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避免咱们的大宋雏凤和面涅将军狄青一般遭遇不测。

    赵昚清楚,李凤梧身边没有那个恶仆李巨鹿后,愭儿和惇儿府上随便找两个人都能将这承事郎捏死,因此才不会将此事移交刑部。

    龙大渊和曾觌毕竟是自己真正能信得过的人。

    然而就在第二日的大朝会上,大庆殿却炸锅了。

    满堂文武,竟有一半以上的官员出来弹劾李凤梧,有些是那些文臣,更如感同身受一般,群情叫嚣着要治李凤梧一个不义之罪。

    反倒是赵惇和赵愭以及汤思退没有任何表示。

    当然,他们不说话赵昚就不会认为这事和他们没关系,反倒是庆王赵恺也出来参了李凤梧一本,说此子在太学之中着实有辱斯文,应当落除学籍,让其闭门思过,醒悟其错之前不能参加春闱。

    赵昚对此心里打了个咯噔。

    恺儿这话其实是在帮助李凤梧,俨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罚,其实这何尝不是自己的想法?恺儿深知朕心啊!

    而附议的则有西府的两位大佬,陈俊卿和蒋芾。

    对这种处罚,其他弹劾李凤梧的文臣们当然不同意,大家眼睛都明亮着呢,感情你庆王殿下要拉拢李凤梧,那可不能如你的意。

    赵昚也是干脆,直言一句,此事全权交由皇城司,如今宋金和谈正在关头,此事再议,将一众人打发了。

    原本有资格和官家唱对手戏的东府三省,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汤相公的授意,竟然全部赞同官家的决议。

    在官家和三省的强势弹压下,朝堂之上的议论声看似热闹,实则上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作用,李凤梧依然锁足在家,等待皇城司调查。

    建康,一骑高头大马冲入城内。

    李巨鹿到了建康,没有先回李府,径直奔往都督府,去见枢相张浚。

    因跟着李凤梧混了脸熟,都督府的门子侍卫早就认识这个大黑炭头,很是爽快的禀报了枢相张浚,其时张浚正在阅读公文。

    听闻得侄孙身边的那个恶仆求见,张浚很是吃惊。

    李凤梧不是在临安太学求学,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么,这李巨鹿作为他身边的护卫,怎么会突然回到建康,心里猛然警惕,难道自己看重的这个侄孙在临安遇见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自己出马?

    事情急迫到需要自己这个枢相出马,显然不会是小事。

    张浚不敢怠慢,将公文放到一旁,在签押房一侧的静室里接见了李巨鹿。

    李巨鹿见到张浚,立即行礼急声道:“张枢相,请救救我家小官人。”

    张浚一看李巨鹿心急火燎的样子,心中便隐然明白,看来自己这侄孙真遇见过不去的坎了,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有官家看重,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无助到要李巨鹿专程跑到建康来求助自己?

    临安的赵恺难道帮不了他?

    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张枢相,如今又已拜相,张浚沉稳的道:“且莫要心慌,发生了什么事情,细细说来与我听听。”

    如果说张浚先前对李凤梧还有点不信任,到了今天,张浚已相信,这侄孙必然是大宋的肱骨之臣,尤其是眼光,简直毒辣得让自己都自叹弗如。

    先前的隆兴北伐,这小子几乎全部判断正确,后来自己再度拜相,也被这小子说中,这段时间自己守备两淮,和建康知府陆游没少打交道,也和府学文宣王庙教授曹崇聊过几次。

    听闻得曹崇说过,当初周必大被官家召至临安时,侄孙李凤梧去送行周必大,就说过周必大会参加馆试,官至起居郎、监察御史。

    这些先见都成为了现实,周必大到了临安,竟然真的参加馆试又官职起居郎,如今更是成了中枢重臣中书舍人。

    侄孙李凤梧,俨然有先知之明。

    听得李巨鹿将太学事件详细诉说了一遍,张浚倒吸了一口冷气,良久才叹道:“巨鹿啊,你害惨了你家小官人。”

    李巨鹿目光黯然,旋即目光坚毅的抬头看着张浚,“洒家也知晓,但枢相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小官人背上这等罪名,只是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我去自首,小官人还是要被牵连,且那些人不会老实的将罪名栽在我身上,他们一定会说是小官人打伤的陈伸那恶贼。”

    张浚点头,这李巨鹿倒是忠心,也不笨,倒是明白的很,“没错,你自首也是白费力气,反倒是将自己陷入绝境。”

    李巨鹿再次行礼,“请枢相救救小官人。”

    张浚叹了口气,许久没有说话,内心深处却有些痛苦,听得李巨鹿说过一句,似乎自己那个儿子张杓也对李凤梧不甚关照。

    甚至还在朝会上附议弹劾李凤梧。

    这逆子究竟在想什么!

    张浚不说话,李巨鹿也不敢催问。

    时间静静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浚才悠悠叹了口气,问道:“你从临安出发时,临安府有没有人前来捉拿于你和李凤梧。”

    李巨鹿摇头,“这倒没有。”

    张浚苦笑,“我猜也不会,这是有人故意放你出临安来找某呐,恐怕这件事有些人是想借机把某这个枢相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