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不见旧人

五花马换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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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光阴,如流水。

    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

    月与灯依旧。

    只是,不见了去年人。

    醉仙楼中人声鼎沸,可无论怎样灯火辉煌的热闹场景,似乎都没能感染到二楼一个雅间里的众人。

    雅间中分散坐着五人,彼此间隔着些距离,且有两个位置无端空着,更显出一丝冷清。

    几个男子喝着小酒,看得出来都已有些迷朦小醉。

    一个女子蒙着面纱,淡淡的眉眼如画,却不时担忧地打量着他们。

    不消说,这一行人,正是朱祐樘带着李慕儿曾经的那群知己良朋,又到老地方怀念旧人罢了。

    楼下大厅歌舞升平,众人皆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倒是钱福酒劲上来,再看不下去,打开话匣道:“公子,莹中若是知道我等在此为她闷闷不乐,定是不会高兴的。今日是元宵佳节,我们便以这杯中酒遥祝莹中,无论身在何方,惟愿她能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杯中酒尽数饮尽。

    何青岩的面纱不慎沾上了酒,钱福立马递上了袖中帕子。

    一向直肠子的牟斌在旁连连附和:“不错不错,大哥说的话总是在理。莹中她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何须杞人忧天呢!”

    说完还拍了拍马骢肩头。

    何青岩看朱祐樘和马骢仍是不语,无奈摇了摇头,寻了个话题道:“公子,今日怎么不见兴王同来?”

    朱祐樘咪了口酒,冲她笑笑道:“杬儿不日便要大婚,这几日自是忙极。一会儿忙完了再来与我们会面。”

    明明是带着笑,何青岩却看得满心苦涩,“是,听说兴王妃是将门之后,我倒也希望能喝上这杯喜酒。”

    “这有何难?”朱祐樘放下酒杯,“我会叫何大人带上你。说来杬儿这小妻子你我都见过。”

    “哦?竟有此缘分?”

    何青岩说着去看钱福,钱福点点头道:“可不是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好!”

    楼下突然喝彩声迭起。

    坐在门边的几人打眼望去,原来是台上舞姬舞姿动人,惹得看客们频频叫好。

    乐声清泠于耳畔,女子神色间欲语还休,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宛若仙子。

    他们几人却都一怔,纷纷看向朱祐樘。

    他两指在杯上一下一下轻点,像是在配合乐声打着拍子,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计策,眼皮都不曾抬起来去看台上动静。

    一曲终了。

    朱祐樘才缓缓步出门去。众人也跟着一个个站起来。

    “走,咱们去赏灯。”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何青岩又再看了眼台上正在讨赏的舞姬,她跳的是去年李慕儿所作之舞,一颦一笑皆是像极,动作轻巧自如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唯独缺了那份情意。

    走到门口,兴王和萧敬正在门外准备进来。两人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朱祐樘的神色,却听他微笑说道:

    “我心领了。以后大可不必。”

    东施效颦,不及她分毫。

    原来是他们有意为之,何青岩心头一愣,又想叹气,却被身后的马骢吓了一跳。

    马骢本走在最后头,此时突然逮住靠近门边的一桌客人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剑术极好的女子,可是用的双剑?”

    朱祐樘本已走到了门外,闻言闪身疾步走到马骢身旁。

    那桌两男子看他们一群人衣着体面,气宇不凡,又见马骢腰间配着把刀,便知他们来头不小,回话丝毫不敢怠慢,“我也是听人说的,没有亲眼见过。倒是没听说是使双剑的,只说是一年轻女子和一妇人,单枪匹马就把那山匪的贼窝给端了。”

    年轻女子,妇人,单枪匹马?这像极了她的作风。马骢心中如是想着,继续问道:“是听谁人说的?可否现在就带我们去寻他?”

    “这……”

    朱祐樘见那人犯了难,冲萧敬使了个眼色。萧敬忙递上银两,男子接在手里,不安地看看他同伴。

    同伴大着胆子说道:“诸位爷有所不知,这事儿怕是不大方便。”

    马骢无法,与朱祐樘对视了一眼,朱祐樘点点头,他便拿出腰间的令牌放到桌上,压低声音道:“你们放心,锦衣卫办案,尽管据实说来。”

    …………………………

    时候不早,钱福送何青岩先回了府。而朱祐樘一行五人则跟随那两男子,来到了一座大宅前。

    门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冯府。

    原来这冯家老爷乃是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商人,膝下有一幼女姿色过人,却在一次出游时被贼人掳去,不久前才刚回来。

    冯家为保小姐声誉,一直对外瞒着,而这二人有一挚交正是府上的家丁,当时恰巧也被掳去,这才泄露了口风于他们。

    将路带到,两人匆匆离去。

    冯老爷一听是锦衣卫的人,虽心有顾忌,总归算是恭谨有加,请了当日被抓的几人出来回话。

    马骢直截了当问道:“冯小姐,在下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马骢。请问当日救你们出来的人,冯小姐可看清了?那女子是不是手持双剑,武功却很一般?”

    冯小姐眼神不知为何,竟闪过丝惊诧。随后作了个揖,双颊飞红道:“小女子未曾看清恩人容颜,因她们都带着帷帽,只从声音分辨出该是一老一少。那女子,亦不像大人所说手使双剑。”她顿了顿,似在回忆,“她只用一柄长剑,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

    朱祐樘将手中茶杯失望地放回桌上,又问道:“冯小姐可曾看到她剑上,或是剑鞘上,有何图腾?”

    “没有,”冯小姐想了一下,摇摇头,转头问身旁丫头道,“你记不记得?”

    丫头回答:“小姐,她身后配着的剑鞘藏在布袋中,奴婢不曾看到。”

    旁边家丁也接话道:“是是是,她出招极快极狠,根本看不清。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她是个左撇子,这算不算?”

    左撇子?

    “我用左手使剑,也能轻易赢你。”耳边忽然响起这句话,朱祐樘惊得站起,想想又觉自己太过敏感,只好强加镇定问:“她可有说些什么?比如,为何要救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