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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人们全都疯了。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有人用石头砸开了身边人的脑袋，紧接着又被其他人用刀捅死。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从四处逃窜被动防御变成了主动攻击，加害者和被害者的界线被模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没有武器就用石头，没有石头就用木棍，没有木棍就用拳头。
没有什么规则，纯粹混乱的厮杀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上演。
鲜血就像火焰，在城市中蔓延开来。
乔纳森背着洁西卡来到街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怎么搞的……。”
约翰有些呆滞地揉了揉眼睛，就在数分钟前，街上虽然混乱却不是这种鬼样子。
乔纳森倒是对此见怪不怪，恐惧会传染，并且在传播的途中转变为恐慌，而失去了束缚的恐慌在外力刺激下会非常轻易且快速地变成疯狂。这些人不过是被疯狂感染了而已，契机大概就是那东西口中的那‘一半人’吧。
看到乔纳森几人出现，刚才还在互相厮杀的人群中有一部分人骤然将脸转向了这边，用扭曲到变形的凶恶表情打量着几人。
乔纳森看到了他们的表情，明白他们就是那一半人。
“逃！”
本就处于随时戒备的状态，在听到乔纳森的喊声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同时那些疯狂的人也一股脑朝他们追了过来。
房子里不是好选择，一旦被围在里面就相当于被困死；小道因为曲折和复杂，利于摆脱追兵，可是却也容易遭遇埋伏；大道不易被埋伏，但敌人众多，要甩开追兵也只能依靠体力。
不管怎么选都不够稳妥。
约翰一边跑一边对乔纳森喊到。
“进小巷！”
乔纳森没多想，立刻转进小巷里。
小巷是比较乱的那种，不光是堆满了杂物，更是充满了岔道，但很快，一栋外观奇特的建筑物出现在了乔纳森眼前。
这是一栋环形的楼，靠着四面互通的三层房屋将一小块空地围在中间，外围的房屋就像是城墙一样将中间的空地保护起来，唯一的入口就是一闪厚重的铁门。
约翰跑到铁门前，来不及休息就从身上摸出钥匙开门。
身后的脚步声就像浪潮越来越近，约翰的手微微发抖，在尝试了两次后终于将铁门打开，一行人赶忙钻了进去。
被房屋围起来的空地上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口袋，看口袋上的标签，里面似乎是一些昂贵的香辛料和咖啡红茶之类的嗜好品。
“这里是我之前租下来做仓库的。”
约翰这么说着指了指包围空地的房屋。
“这些屋子和旁边的建筑有连通，能让你们直接到中央大街。”
中央大街是这座城市的主干道，不光宽阔更是允许大型马车行驶，因此想要找到代步工具也会更简单。
咬咬牙，约翰和身边的警卫一阵交头接耳后，将手中的怀表塞到了洁西卡怀里。
“你带着洁西卡从南门出去，我们从北边走。”
约翰当然不想和女儿分开，可以的话他想要自己保护女儿，然而她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而乔纳森不同，他是那群怪物的同伴，并且有着身边这些警卫加起来都比不上的战斗能力，如果没了其他累赘只保护洁西卡一个人的话，能够最大程度地提高逃出生天的成功率。
于是约翰非常严肃地将视线转向了乔纳森，那眼神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祈求更接近。
“洁西卡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保护好她。”
不是没想过依靠城卫军，但眼下基本上整个城市都开始了血腥的厮杀，城卫军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还不知道，最糟的情况是连城卫军都已经成了这鬼样子。
“南门外有领主的骑兵营安插在门外，把我的怀表交给他们的指挥官，他们会帮你们的。”
那个骑兵指挥官是约翰的旧友，两人关系非常好，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这座城市的生意也都是那人帮忙看顾着的，谈不上有多可靠，却能够信任。
乔纳森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洁西卡也没有反对，她伸手搂住父亲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还请注意安全。”
约翰露出了笑容，只要有女儿的祝福他就绝对会平安回来，在他又哭又笑地参加女儿婚礼之前，在看到女儿有了深爱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之前，在将女儿交到下一个能成为她依靠的男人手中之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啊，保护好自己，要是乔纳森敢欺负你就告诉爸爸，爸爸来收拾他。”
再次紧紧握了握女儿的手，约翰在警卫的保护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要去城北，那边有着一条连接到下一座城市的运河，只要能到达港口，就算是安全了。
乔纳森没有想过阻止约翰，那东西的目标是和恐山有关的自己和洁西卡，这场游戏的主角是自己和洁西卡，约翰他们另找出路可能还要更容易逃离。
至于城卫军和骑兵营，乔纳森从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过。
这可是之前凭依在警卫身上的那东西将一座城市作为场地，城里一半居民当成棋子来完成的游戏，不管怎么想，这场游戏都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们也走吧。”
背上的洁西卡点了点头。
两人按照约翰所说的那样从楼上走，期间能够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惨叫声和哭声打砸声，但是逐渐，这些声音开始改变，变成了分不清是在哽咽还是在笑的尖啸。
乔纳森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却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很快，房屋内的通道就走到了头，乔纳森背着洁西卡走下楼，这里是一间装修普通的酒馆，同样是约翰手下的资产之一，他一边托着洁西卡的臀部，一边顺手从墙上拔下一把用来当作装饰品的北方战斧，然后打开了酒馆的门向外看去。
门外是中央大街，此时中央大街已经没了之前的繁华，尸体鲜血火焰成了主基调，而超出了乔纳森预想的怪物们就这么在街上游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