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兮破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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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王罕,又名王汗,是克烈部的本代首领,本名叫做脱里,因为受到过金国的册封,所以又叫做王汗,或是王罕。

    不用说,这也是一个草原上的枭雄人物。在早期的时候,他背靠着金国这棵大树,联合铁木真几击败了草原上的许多敌人,实力也越发的膨胀。到了现在,已经是整个草原上的最强者,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金国派来再次册封王罕的是金国的实权人物,以文韬武略闻名于整个金国的赵王完颜洪烈。这位赵王,就是那位想要南下灭掉宋国,然后追杀丘处机到了牛家村的那位。

    郭靖站在坐骑的旁边,平静地问道:“那个人就是金国的六王爷完颜洪烈?”

    “是的,他就是完颜洪烈。”哲别在郭靖的身后回答。

    “很好。哲别师父,你说,我们要是现在去杀他的话,又多大的把握?”

    “主公,”哲别用了一个别扭的称呼,“大汗现在还不想和金国人翻脸,至少现在不想。所以,请您多忍耐一段时间。”

    “忍耐?不,哲别师父你弄错了一件事情。”郭靖脸上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先生曾教导我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杀死他,而是将他所重视的一切都摧毁,让他生不如死。在那之后才会让他在痛哭哀嚎中死去。”

    “是的。对付仇人就应该如此。”

    “所以,我并不是在忍耐,而是在享受复仇的过程。”比周围的其他人都要高的少年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肢体,“听说这个完颜洪烈是金人中的英雄,一心想着让金国雄霸天下。那么,我就会带着无数的军队去毁灭他的国家,灭掉他的宗族,将他们金人先祖的尸骸都挖掘出来挫骨扬灰。到了那个时候,我才会杀死他。”

    郭靖面色平常地说着充满杀戮的话,他身后那些同样雄壮的部下们对他的话语也没有什么触动。蒙古人天性崇拜强者,既然郭靖在战场上表现出了他无与伦比的武勇,那他们就会匍匐在他的脚下。再加上郭靖处事公平,每次的缴获和收入都分配给了他们这些人,所以获得这些人忠心并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铁木真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快速地向王罕和完颜洪烈那边走过去。他趁着行礼的空隙,打量了一下义父王罕,然后在心里道:他真的是老了,已经没有了过往的勇气和矫健了。

    王罕上前来,拉住铁木真的手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金国的六王爷。王爷,这位是我的义子铁木真。”

    完颜洪烈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既有提刀砍人的勇气,也不乏儒雅。用某人的话来说,就是腹有兵甲,兼有韬略,正是当世的好男儿。而且这人眼光相当之好,这从他力主拉拢王罕对抗铁木真来看就知道了。要知道,现在的草原上,大家都认为王罕的势力更大一些的。

    完颜洪烈仔细地打量了铁木真一会,大笑着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王罕的义子,也是英雄了得。王罕,你可真有福气,除了又桑坤这么个好儿子外,还有铁木真这样的英雄做你的义子,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王罕脸上的笑容一窒,随后也是笑着道:“王爷要是有心,也可以挑个好男儿做义子。我们蒙古草原上什么都比不过大金国,但是好男儿还是有很多的。”

    “哦,”完颜洪烈来了兴趣,他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用马鞭指着铁木真身后道:“那这个少年怎么样?我看他长得如此之雄壮,道不像不是你们蒙古人了。”

    王罕道:“既然王爷看上他了,那当然就是他的福气。铁木真,你还不快叫你身后的那个人过来拜王爷为义父!”

    铁木真回头看了看郭靖,目光微冷,道:“郭靖,你过来。”

    郭靖这才上前,站在了铁木真身边。

    “王爷说想要收你为义子,你自己觉的怎么样?”

    边上王罕听了这话便不喜,对待一个吓人,又怎么需要这样说话了?他儿子桑坤更是叫道:“铁木真,王爷那是看的起你们部落才恩赐你们这样一个机会,还不赶快过来磕头!”

    铁木真没理会自己的结义兄弟,只是对郭靖道:“好孩子,不用怕,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是的,大汗。”郭靖对铁木真行礼,转过身来,平静甚至带了点冷漠地道:“王爷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我不能认王爷做义父。”

    “咦,”完颜洪烈止住了身后四员高手的蠢蠢欲动,好奇地道:“为什么不愿意?嗯,你不是蒙古人?”

    蜿蜒洪烈仰头看着站立在大地上有如山峦的郭靖,终于发现了他的面容和蒙古人大不相同。本来呢,光看体格就能确定这一点的,但是现在这地界上有了一大票的肌肉兄贵,这就不大好说了............

    “因为我和拖雷结拜为安答了,那么,拖雷的父亲铁木真大汗也就是我的父亲。所以,对于王爷的好意我就只能心领了。”

    “可惜,可惜,”完颜洪烈连道两声“可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可惜什么。

    王罕再次接受了金国的册封,确定了他在草原上的霸主地位,这让他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可是,他还没高兴上几分钟,就被铁木真被封为西北招讨使的事情打得晕头转向。

    他在自己的大帐中暴跳如雷,也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父汗,这金国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罕看了自己这个除了残暴就什么都没有了的儿子,没好气地道:“还不就是怕我们吞并了铁木真的部众,这些该死的家伙!”

    “那我们要不就趁着这次铁木真只带了一点人马过来的机会,把他杀了?”桑昆的眼睛里冒出凶光。

    王罕颇为意动,但是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他和铁木真曾经和金国的军队曾经一起对抗北方的强敌,深知金国人甲坚兵利兵多将广,他并没有胆敢跟金国人翻脸的勇气。或者说,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勇气,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哼,”铁木真将金国人册封他为西北招讨使的诏书随手丢在了箱子上面,然后对郭靖道:“你知道金国人为什么要册封王罕义父之后,还要册封我吗?”

    “是为了大小相制,让我们草原上不会出现一个统一的部落。”郭靖这样回答道。

    “哦。看来国师教了你很多东西。”铁木真笑了起来,“这次你看到了完颜洪烈了,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你放心,”铁木真对郭靖道:“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和金人决战了。”

    “是的,大汗。”

    “你去让士兵们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回去。”

    既然这次过来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那铁木真就打算早点回去。一万多人马每天消耗的粮草也不是一个小数,在草原上虽说遍地是野草,但是多来了这一万人,就让这附近的补给压力很大。所以,草原上的人们不会没事情就几十万人聚在一起。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一定是有人想搞个大新闻了。

    次日,低沉的号角声中,铁木真麾下的将士拔营起寨,次第开拔。一队队的士兵在各级百户和千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离开,在外围还有着相当数量的游骑作为大军的耳目。便是这种纪律和组织度,就让暗中窥视的王罕和完颜洪烈心中大为惊讶。

    完颜洪烈曾督办过河南的军务,自然知道训练军队的麻烦事情有很多,却不想到在这草原上会看到如此雄壮的军伍。便是他所带来的金国士兵,也没有这种凌冽的杀气。大概,他想,也只有开国时太祖皇帝麾下的将士能与之相比了。这也让他对自己的决定变得更加坚定,草原上绝不能出现一个统一的势力。无论是铁木真吞并王罕,还是王罕吞并铁木真都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事情。最好的情况就是让兵力少但是精锐的铁木真和兵多但是战力相对低下的王罕彼此对峙,让他们蒙古人把精力都消耗在内斗之中。

    郭靖领着麾下的一千士兵作为大军的后卫走在一万人的最后面。作为铁木真麾下最强的一个千户,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就是他们一直干的事情。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立在一处土高岗之上,清晨从东边升起的太阳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在西边的大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望着远处王罕和金兵的营地,郭靖知道当他下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鹰唳,正在开拔的将士们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高岗之上,赤红的披风在清晨的微风中飘起,衬托的那个身影在风中宛如山峦一般。

    “那个人是谁?”因为不是作战状态,行进的士兵中有人问道:“是我们部落的勇士吗?”

    “是的,”边上有同伴答道:“那就是我们孛儿只斤氏的雄鹰,草原上最强的勇士,郭靖千户大人啊!”

    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长短不一的声音传递出最新的军令。那个在高岗下面列队的千人队听到这次的号角声后,忽地一起发出“呼~~喝!”的大吼之声,让看向这边的人都为之心中一跳。

    郭靖已经驾驭着雄壮的战马从高岗上奔驰而下,他本部的战马都是经过了八年多的时间改良的第三代军马,本就比其他部落的马匹都要大上好几圈,再加上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就让他经过的时候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郭靖!我们的雄鹰!”不知道是谁开始喊出第一声,随后欢呼之声此起彼伏,让整个行进的队伍的速度都变快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光芒从郭靖的身上亮起,在“铁壁”“豪杰”这两种特性之后,他点亮了自己的第三个特性“军心”。

    兽王拳这门霸道武学的威力开始在他身上显现出远超这个世界水平的威力,在强横的力量之外,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也随着他力量的一步步提高而自动的涌现出来。

    等铁木真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后,郭靖也解除了宿卫的职责,告别了拖雷和华筝,带着他部下的将士们返回了自家的千户驻地。

    说是千户,已经不大贴切。这个八年前还只有三百多户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了五六万的常住人口。各种建筑矗立在大地上,宛如静立不动的巨兽。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孛儿只斤氏除了王帐之外的另一个中心,这不但是因为这里出产了能够供应整个部落的武器装备,培育了更为优良的战马,更是因为有一位人们眼中的佛陀,天仙,或者是长生天化身一类的人一直在这里讲经论法。

    这里是除了铁木真的王帐之外,郭靖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他在这附近放过羊,曾经骑在一只公羊的背上,呆呆地看着先生从天与海的交界处走来,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中来到这个世界一般。他曾经跟着在大地上挖出一个个的大坑,参与了这里一座座建筑的建立,他看到了这个地方是怎样变得繁荣昌盛的。

    对于郭靖来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可以被称之为家的话,那就一定是这里了。

    刚靠近这座城市,是的,这已经可以被称作为城市了。刚靠近这座城市,就有在外放牧的人们看到了他们,他们的行头和身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让人一眼就知道是他们一伙。

    “哦!”那些牧民大声地朝他们欢呼。

    在铁木真的千户制度之下,所有的士卒都是从这个部落里的成年男丁中抽调。跟随郭靖一起出使的士兵们的老家也在这里,那些牧民中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亲人。于是,他们也欢呼着跟那些人打招呼。

    郭靖看到部下都眼巴巴看着他,想了想,便道:“现在解散,后天上午到军营集合。”

    “万岁!”士兵们爆发出一阵的欢呼,纷纷迫不及待地向他行礼,然后各自回家了。

    速不台得了消息,早已经等待他们多时了。这时他走上前来,鞠躬,然后站定了,大声道:“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国师大人说让您回来了有空就去他那边。”

    “嗯,先生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速不台本是一个战败的俘虏,因为武勇过人骁勇善战而被提拔为百户,但是却并不怎么擅长言辞,他迟疑了一会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出事。国师只是让人在山脚下搭了一个高大的台子,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去那边了。”

    “嗯,我知道了。”郭靖沉稳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先是遣散了部众,再回家看望了母亲,说了这次出去做过哪些事情。李萍放下了手中的纺车,欣慰地看着儿子,至于儿子说了些什么,她一点都不在意。

    等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是傍晚。郭靖便在母亲所住的房子外面搭了一个帐篷,安睡在里面。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他便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打水,清理羊圈,洗刷马匹,在太阳将光辉洒向这片大地的时候,他已经将家中的事务都干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他迈开步子,似慢实快递向着山脚的方向走去。他长得本就高大,脚下发力,一个跨步便是十余米。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山脚下的高台之下。

    在高台之上安睡的海云帆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睁开眼来,站立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念了几句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这几句诗词仿佛是有着魔力一般,高台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原本也在熟睡,这时也都清醒了过来。然而这些人却各自坐定,一点都没有争吵喧哗的迹象。

    郭靖听了海云帆的那就不伦不类的诗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微笑,这《三国演义》他是听过好几遍的,自然清楚那草堂里睡的是谁。

    “啊,”海云帆在高台上高兴地道:“我的朋友,你来了。正好,今天我们讲到白帝城托孤了,你且上来。”

    郭靖走过来,人群像是被劈开的海水那样分开,给他留出了上前的道路。他毫不迟疑,走到高台下一个纵身就跳上了十多米高的台子上。

    “先生?”郭靖正想问海云帆这是玩的哪一出,就被按在了毡毯之上。

    随后海云帆坐到台子的边缘,让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

    “昨日我们讲到刘玄德为报两位结义兄弟之仇,发兵顺流而下,却为东吴大将陆逊所破,不得不退守白帝城。”

    爽朗的声音笼罩了方圆数里的地界,无论是谁,都觉得这声音似乎就是在自己耳边述说的一般。可是明明说的不过是故事而已,下面的那些听众却像是在聆听佛陀说法,道祖传道,一个个的面色凝重。

    “.............可叹玄德公就此陨落,虽未能完成大业,却也全了昔日桃园结义时候的誓言:义结金兰,生死与共。”

    海云帆站了起来,假装自己就是刘备,用一种穷途末路,大业未竟壮志未酬的心境沉声道:“想我刘备,出身低微,四海漂泊,然而我便不甘平庸一生。”

    “我若要鸿鹄志在红尘,却不想一失足成千古笑。”

    “机关算尽,心力徒劳,只得三分天地。早知今日,不悔当初。”

    他面向东方,对着升起的朝阳,声调转为激烈昂扬。

    “我生不自量,寸寸挽强弓.”

    吐气扬声,张弓搭箭。手中无一物,何来弓与箭?

    眼中有弓,心中有箭。

    一道流光从青年模样的海云帆手中射出,破开苍穹,直奔着朝阳而去。台下的寂静终于被打破,惊呼声连成一片。

    “先生!”郭靖猛然站立起来,他已经看到海云帆的身体在开始化成流光。

    “啊,郭靖朋友,”海云帆转过身来,面上露出微笑,“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么,今天我说的这个故事,你听到了什么,又有什么感悟呢?”

    郭靖却不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身上溢出的光芒,然后问道:“先生这可是得道了?”

    “得道?”海云帆摇头,“不,只不过是举霞飞升罢了。这遗世独立的天仙之道虽好,却并非我的本心,所以我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我的朋友啊,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来走了。”

    “我虽然不太懂,但还是恭喜先生了。”

    海云帆身上的光芒越发的耀眼,纯白的光芒贯通天地,一时间连天上的朝阳也被这温暖而不刺目的光芒盖了下去。

    “时间已经到了,我的朋友,请记住我的话,这世间最强的力量不是恨,而是爱。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就永远永远不要感到迷茫.........”

    他的身影闪烁了几次,就像是充满雪花的电视屏幕一般。

    郭靖迟疑了一小会,一刹那,一弹指,一普朗克时间,然后跪了下来,叩首道:“恭送.....师尊!”

    贯通天地的光柱开始消散,从下方开始,一段段的光柱熄灭,最后在天空中闪烁了一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台下的人们一时间都跪在地上,将额头贴在地面的泥土上,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