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继祖母虞氏之怒

青鸟春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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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校长把茶盅重重地放在木质茶几上:“难以侍候的祖宗,何必要侍候!”

    “我们辛辛苦苦把昶儿养大,重话都舍不得说半句,凭什么委屈他!”柳师娘心疼起来,“如果有一天真能见到这难缠的祖宗,我还真想问一问他,怎么当的祖辈!”

    “爷爷奶奶,您们二老不必担心,柳叔聪明过人,智慧超群,有什么能使他为难,让他委屈,真要是见到祖宗,堆积千年厚爱,谁舍得委屈他?”小鹃安慰道,“就像您们不忍心委屈孙子乃至孙子的孙子一样。”

    当屋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病床上的柳昶身上时,人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惊奇?”

    小鹃猜想道:“我虽然不知道柳昶叔为何事惊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崇安这个地方一定有许多让人惊奇的物事,也许柳宅里有不为人知的奥妙,被历史眼光发掘出来,让人惊喜不已,感慨不已。”

    “当然应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家人见惯不经的东西,被发现了新的意义和新的价值,让人惊奇。”刘莹想象道。

    而刘莹的思路,让小鹃的调皮思路得到了拓展,她站起身,激动地道:“如果柳氏老家的见证者为新发现而惊奇,柳叔又为这种惊奇而惊奇,也说不定。”

    “那不就是看风景的人成了别人观赏的风景了吗?”刘莹赞扬道,“亏你想得出来,好有意境,好有情趣啊!”

    而柳三变对祖母虞氏从来都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从来都不称“继祖母”,这不仅是因为祖母长相出众,更因为在她身上体现出封建时代知性妇女的远见卓识,粉黛不让须眉的大气与开放的博大思想。

    第二天曙色微露之际,柳三变祖孙俩就带上三个女佣踏上了进武夷山的路。分别帮他们背饮用食物,并负责沿途的饮食安排。

    沿途风景优美,荆棘时常阻断通路,露珠把衣服也打湿了,让人瑟瑟发抖。

    趁寻找路径绕过荆棘之机,柳昶的裤子被刺挂住。女佣赶忙过来帮忙,折断枝条,拔出刺来,看时,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一道血痕十分明显。柳昶弯腰放下裤管,冲那帮忙的女佣笑了笑,谢过之后问道:“柳宅平时没有主人吗?”

    “你是柳氏子孙,你不知道?”女佣或许出于习惯性保秘而养成的回话方式。

    “对,主人都住在汴京,那里来的主人?”柳昶也够聪明,这话如果与实际情况不符,也许能引出女佣的实话。

    到了武夷宫。自然要停下来,感受浩荡之皇恩,瞻仰历代皇上留下的墨宝。

    柳三变在与武夷宫看守饮茶闲聊之时。讲述了一个小故事。

    柳三变与祖母虞乐回到崇安的第二天上午,柳三变拒绝早餐,祖母左哄右骗都没用。祖母苦闷,不知为了何事,没办法,叫女佣上街。把认为好吃的食物都买了来,可柳三变还是一个劲地倒在祖母怀里嚎啕大哭。太阳老高了,柳三变还没有进一点食物。也没喝一口水。祖母觉得责任重大,便诓道:“耆卿,乖,想怎样,说出来,祖母一定照办,绝不失言!”

    柳三变见逼得祖母没法子,终于给了说话的机会,从祖母怀里坐将起来,用刚擦拭过泪水的眼睛盯着祖母,见她并不发怒,而显出期待的神情,便道:“祖母此话当真?”

    “当然!”祖母一边帮耆卿整理衣服一边催促道,“说吧,全都依你!”

    耆卿从祖母怀里走出来,离了两三步远,小声道:“听说武夷宫的零食特别香,特别有滋味,比京城的好得多!”

    虞氏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看了看自己的三寸金莲。

    柳三变见祖母不置可否,哇哇地大哭起来,并往外奔去。

    “还不快追!”祖母着急叫道,“都依他,我们这就出发!”

    干嚎的柳三变何等聪明,他刚出门,转身到了门外边,等着听信。果然,祖母说出了他想要听的话,一副胜利凯旋的样子,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女佣腿脚真够灵便,趁跨出门槛之时叫道:“少主稍候,祖母马上陪你同往!”

    到了武夷宫,耆卿要吃什么就是什么,一切满足。这种占上峰的顺从心理慢慢滋长起来。到了武夷宫中,正殿上供奉着一排皇上们题写的匾额。柳三变一路蹦蹦跳跳,游玩着。

    “过来,耆卿,你能识字,好好看看!”祖母开导道。

    可柳耆卿并不把祖母的话当一回事。

    祖母又要求道:“君不可不尊,先辨认,再识记,后叩拜!”

    柳三变也许玩心太重,也许得胜的情绪作祟,对祖母的要求并不理会。

    “君命不可违,君意大如天,奈何不晓轻重?”祖母站在皇上所题匾额的起点等候着,目光罩在耆卿身上,期待着。

    柳三变仍然不予理会。

    女佣上前拦住柳三变的去路:“少主,祖母让你过去!”

    柳三变瞪了女佣一眼,撒腿便跑,出于礼数,女佣不敢拔腿追赶,只是大步而去。

    祖母虞氏气坏了,她走出正殿,立在外边院落中等候,仍然不露声色。面对被女佣捉回的捣蛋鬼,祖母用威严的语气问道:“耆卿,你可知错?”

    那稚嫩的声音答曰:“耆卿无过!”

    “真的?”祖母逼近柳三变,提醒道,“好好想想,错在何处?”

    柳三变感到了祖母话语中隐含的压力,他偷眼看了一下祖母严肃的神情,不知是真不懂,还是顽劣的天性使然,柳三变虽以沉默应对,可大气也不敢出。

    “祖母再提醒于你。”祖母更逼近柳耆卿,“汴京时,每逢皇上出巡,你是何种礼数,这里,如同皇上亲临,你该怎样?”

    “皇上是人,这里只是木匾,奈何叩拜!”柳耆卿虽不抬头,可语气中多藏刁蛮之气。

    柳昶听到时,猜测道:“这还了得,大逆不道之言,岂肯饶恕!”

    “那还用说!”女佣道,“我年岁虽长,老来无用,但这双眼睛可是见过些事体的!”

    过去这么多年了,女佣之言,仍然让柳三变轻微的歪了歪嘴,一副忍痛的表情。

    柳昶见状,佩服地感叹道:“老祖母教育一定非常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