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犯冲【已修改】

乱洒清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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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易的书信来的突然,好在让许泽定心的是,常易没想孤注一掷,他选择了乖乖回京。

    许泽让常四寻了个匣子来,将书信装起来收好,想着若干年后拿出来给常易看,还能当个饭后笑料。

    卢琼从前院过来,见许泽正站在院中,眉宇间隐见笑意,轻咳了一声:“百容。”

    许泽自穿越以来,便没被人这般唤过字,每每听闻总觉得有些别扭,转头笑了笑道:“老师怎么过来了?”

    卢琼两手背在身后,道:“明日我要进宫,你与我一起吧。”

    许泽愣了愣:“可是有事?”

    卢琼看了他一眼,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下人给上了热茶,卢琼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道:“三皇子今年不过七岁,他的老师前些日子生病去世了,皇上有意给三皇子选一名夫子,皇学院里有人举荐了你。”

    “我?”许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简直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许泽这么一个炮灰,原著中从头到尾就没出过边城,到他身上却是闻名了。

    “老师可知为什么?”

    要说没理由,许泽不信,自己的头上可是还挂着将军府西席的帽子,这么突然的让他进宫教导三皇子,若说没理由许泽就是傻子。

    卢琼道:“这是皇上对将军府的补偿,你就算不想担,也得担。”

    许泽一听这话就一个头两个大,秦丰这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这是想告诉常易他没动他爹吗?

    把常易当傻子糊弄呢?

    许泽心里不舒服,抿了唇没说话,也明白这种事真不是他能拒绝的了的,说好听了是补偿,难听点就是警告,君为君臣为臣,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说秦丰要真当着常永言的面让他死,估摸着以常永言的性子来说,也得认了。

    第二日一早,卢琼便叫人来喊许泽,给他送了件略显规整的衣袍,到宫门口,卢琼先去早朝,许泽被人带着先进了皇子殿里。

    许泽边走边想,这约莫也是秦丰授意,就是不知道边城的常易要是自己的先生转眼就变成别人的先生,会不会哭鼻子。

    大约不会吧……。

    “这便是三皇弟新来的先生吗?”

    许泽正走神,就听有人问话,耳边刷拉拉一片行礼声,许泽先没来的及想是谁,撩了衣摆跟着跪下,宫人行着半礼道:“大皇子安。”

    许泽动作比脑子快,没反应过来,口里已经道:“民下许泽,见过大皇子殿下。”

    周围静了一阵,常耀州没说话,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先生,过了会儿方才道:“起来吧,三皇弟的先生来的这般早,好在三皇弟也过来了,正好去给三皇弟见见。”

    “谢大皇子。”许泽依言起身,微低着头走在他身后不远处,没抬头看他,心里却暗暗叫苦,好死不死撞上秦耀州,平白多出许多事端来。

    不过转念一想,皇子殿里没道理不遇几个皇子的,这样想着也放松了。

    皇子殿就在不远处,位东,却不是正东,皇帝没立太子,东宫无主,自然都是大皇子说了算。

    “皇兄。”门口时候从侧面出来个少年,见着秦耀州拱手行礼,衣袍穿的在秦耀州面前一比,便素净了许多。

    许泽听秦耀州笑着叫‘二皇弟’心里就有了谱,感情这位就是原著的主角——秦定州。

    他不由的多打量了两眼,跟秦耀州比起来,秦定州内敛了许多,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他与秦耀州差了半步走在身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泽总觉得他在经过许泽身边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

    许泽再看时,秦定州已经跟着秦耀州进了殿,宫人提醒了他,许泽方才赶忙进殿去,心里却在想:小小年纪便这般虚与委蛇,跟常易比起来,果然还是常易要可爱一些。

    皇子殿里人不多,皇帝膝下总共也才六个儿子,老五老六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如今年岁还小不住皇子殿,老四比三皇子小一岁,性格有些自闭,不怎么爱出门,几个兄弟里,大约也唯有老三纯真些了。

    几人行至三皇子秦沭的宫门前,尚未进门,便听见宫内一阵哭闹声。

    秦定州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秦耀州微微皱了皱眉,扬声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老三了?”

    一声毕,人已经迈步进去了。

    迎面扑过来个一身浅蓝祥云绣纹袍子的小孩,一把抱住秦定州将脸埋在秦定州腰上。

    “怎么了这是,哭的整个宫斗听见了,像什么样子?”秦耀州明显不大高兴。

    秦沭从秦定州怀里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哽咽着道:“皇兄,呜呜,我上午吃早膳失手打翻了几只碗碟,嬷嬷便骂我,呜呜。”

    秦定州弯腰给他擦了泪痕,温言道:“不哭了,大皇兄在嬷嬷哪儿还敢骂你,七岁了怎么还这么娇气。”

    秦沭抽泣着转头看向秦耀州,叫道:“大皇兄,你要帮我惩罚嬷嬷才行。”

    秦耀州轻斥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打翻东西,父皇知道该打你板子了!”忽而转头换了一副冷面道:“这三皇子殿倒是学会奴大欺主了,来人,将三皇子殿里的宫人都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顿时,殿里一片求饶声,却都被堵了嘴拉了下去。

    许泽在后面听得心里不断唏嘘,事情肯定没秦沭说的这般严重,秦定州和秦耀州却当做不知道,这样娇惯下来,秦沭还能好到哪里去?

    况且一个宫人怎么敢骂主子?

    不过这地方实在没他说话的地儿,只好继续充当背景板,一边将眼前的三人细细打量。

    两人陪着秦沭逗乐了会儿,这才想起许泽一般,道:“三皇弟,这位便是父皇为你新选的先生,你且见见。”

    “嗯?新来的老师?”秦沭抬头看了看许泽,许泽给秦沭行了个礼,继续当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秦沭看了会儿便兴趣缺缺的转过头去‘哦’了一声,对秦定州道:“二皇兄,沭儿想吃乳酥糕,皇兄房里的那副丹青沭儿也极喜欢,皇兄送给沭儿吧。”

    秦定州点头道:“上完课便给皇弟带来,放心,都给你备着呢。”

    待两尊大佛走了,秦沭才从榻上跳下来到了一直跪着的许泽身边,伸手拉了许泽的衣摆轻声道:“先生是不喜欢沭儿吗?”

    许泽摇了摇头,道:“三皇子淳朴可爱,如何会不喜欢。”

    秦沭瘪了瘪嘴,眼眶微红的扶着许泽小声道:“先生快起来吧,方才大皇兄和二皇兄在,他们不说话,我也不敢叫先生起,累了先生了。”

    许泽跪的腿脚发软,依言摇摇晃晃起身来,秦沭连忙拉了他去坐下,自己便趴在小桌的另一边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嘴里嘟囔道:“岩岩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几时才会回来,宫里都没人了。”

    许泽忙接下他手里的茶壶,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冒然说出什么来,只问道:“方才在殿外听三皇子哭的那般伤心……。”

    “不是的。”秦沭低头道:“我方才撒谎了,嬷嬷没骂我,只是昨晚梦到了母亲,早起便缠着嬷嬷讲了些母亲生前的事情,一时想念没能忍住,可是我若不那样说,大皇兄定会将嬷嬷他们都处死,我……。”

    “你没错。”许泽抬手摸了摸秦沭的脑袋,恍惚的又想到了常易,边城时候他也常常这样摸常易的脑袋,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先生?”秦沭歪了脑袋看着许泽,问道:“以后先生日日都会来教导我吗?”

    许泽点了点头,看秦耀州今日作为,必定是定下了,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他领进三皇子殿里,而且卢琼的态度……多半没跑。

    两人正说着,殿外一阵唱喏声,秦沭忙从榻上跳下来,拉了许泽到门口去急急道:“先生,父皇来了,快出来见礼。”

    许泽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出了一脑门子的细汗,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排场,更别说是正面面对秦丰这个人了。

    匆忙出宫门,刚刚跪下,脚步声便来了。

    “父皇。”秦沭喜笑颜开的行了个礼,人就蹦了起来抱住了秦丰的腰。

    秦丰笑呵呵摸了摸秦沭的头:“沭儿今日可还乖巧?你宫中的宫人呢?”

    秦沭低头瘪了瘪嘴道:“宫人们犯了错,被大皇兄带走了,说过会儿就还沭儿,父皇快进来坐。”

    “嗯。”秦丰点了点头,脚步却没动,转头看向许泽问道:“这是何人,怎么与你单独在宫中?”

    秦沭立刻规规矩矩站好道:“皇兄说这是父皇新给我请的先生。”

    秦丰脸色变了变,皱眉怒道:“怎么这般不知规矩?三皇子殿是想进就进的?”

    “皇上赎罪。”

    许泽识时务的双手撑地叩头,心中五味陈杂,他也说不好今日一事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真的只是巧合,但现在如何才能不被秦丰迁怒倒是头等大事,他还不想只是进一趟宫就丢了性命。

    秦丰眼神阴毒的盯着埋首在地的许泽,似乎是看见了许泽身上刻着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口中牙磨了又磨,才忍住没当场把人抓进牢中去,眼角微微挑了几下,脸上弧度愈发的刻薄起来,冷冷的道:“看来是没立过规矩,先去殿外跪着吧醒醒脑子吧。”

    许泽:“民下谢皇上体恤。”

    说完,他干脆的起来躬身退出了殿外,一撩衣摆往地上一跪,干脆利索。

    秦沭拉了秦丰就往屋中跑,进门的时候才偷偷转脸看了许泽一眼,满眼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