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白

乱洒清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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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华先是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许泽,对常易道:“哦,这就是你成日挂在嘴边的那个许先生?”

    许泽一听这话,转头笑眯眯的看常易:“不想却还念着我?”

    “百容你别听他胡说。”常易轻轻抽了抽嘴角,瞥了严华一眼,揣着一脸一本正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营吧。”

    严华被他那一瞥,只觉得背上闪了一层汗,无端的汗毛倒竖,呵呵的干笑。

    虞亦虞迁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人,再看,心里也有了谱,他们二人原本就是秦定州身边的亲卫,从秦定州是二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了,常大将军的威名是听过不少,只是后来听说常将军在变成遭了埋伏,也只能叹一声英雄落幕,再后来,倒是听说常将军有个儿子,因为铸成大错而被贬为庶民。

    许泽之前是将军府先生这事,虽不说人尽皆知,但好歹都有耳闻,现在建许泽跟那人这般熟悉,再加上常易这个名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虞亦面上一喜,手上防备的架势一收,蹦跳着到了常易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原本还以为有一场硬仗,感情是自己人,现在倒好了。”

    说着,凑近常易小声问道:“可是常少将军?”

    常易一愣,眼神晦暗不明,脸上便有些僵硬,但是再看面前这人,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带着笑意,显然并无恶意。

    常易稍稍转头看了许泽一眼,见许泽并未阻止,便轻轻点了点头:“是。”

    “哦。”虞亦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三生有幸。”

    常易不免又多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三三两两出来抓曲开芥,曲开芥没抓到,倒是带回来三个生人。

    严华将许泽他们交给手下安排,先一把揪了一双眼睛都粘在了许泽身上的常易道:“别看了,先去跟大帅交代一下,回来你再去看个够本,反正你家先生人就在营里,总不会跑了。”

    常易被他说的一脸尴尬,一边被拽着走一边回头冲着许泽歉意的笑了笑。

    待到都安顿好了,虞迁从外面给他端来饭菜,好在许泽一路上节俭惯了,军营里的大伙饭也没什么吃不惯的。

    虞迁在他身后站着,四平八稳的道:“虞亦去打听了一下,这梓州的知府跟周边的山贼有勾结,山贼下山为祸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后从中拿红利,日子过的倒也逍遥,只是近日里听说朝廷要派钦差下来,便打算放手再干一票,之后便上山落草。”

    “落草?”许泽哼了一声:“他就没个家小没个族亲?朝廷官员落草为寇,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曲家五代独苗,曲开芥父母三年前已经亡故,族亲倒真没有,至于家小,听说带了嫡子和一个心爱的小妾,其他的妻女红颜看样子都不打算管,是个十足的禽兽。”

    许泽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在心里琢磨,曲开芥要真是落草为寇了,反倒好办,左右现在他们在西北大营,还有个元帅在这里压阵,总不会连个曲开芥也抓不到。

    索性也不想了,反正待会儿见了常易,问问就是了。

    直到营帐里挑了灯,常易才回来,换了一身常服,但一眼看上去莫名的让人觉得英姿飒爽,许泽心里头的感觉怪怪的,总有种‘儿子终于养大了’的莫名感触,直到常易走大他眼前了,才猛然回神。

    “百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常易随手从旁边的桌上倒了杯茶递给许泽。

    许泽微微愣了愣,张口道:“叫我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常易不以为意,这些年在外头风吹日晒,到底是不如往日在许府里养的矜贵,也不似当年白的跟个面团儿,倒是像个男人样儿了。

    实际上常易心里忐忑着呢,他心里藏了大秘密,有着百转千回的大乾坤,就是不敢说给许泽听,若说四年前那点儿乾坤还只是发了个芽儿,现如今四年过去,不光没枯死,反倒牵牵扯扯的在他心底里扎了根,再也扯不掉了。

    许泽看出他有话要说,可惜等了半天这人就跟个葫芦似的被锯了嘴,也不知道吭声,就看着他,那眼神看的许泽实在想躲,只好干咳了一声道:“梓州现在是什么情况,来时打探了一下,怎么这这边银钱这么不经使?”

    常易本到了喉口的话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道:“我们来这边也不过半个月,听说这里收私税,大帅便说来瞧瞧,谁知那曲开芥是个泥鳅,这么多日硬是面都不露,恐怕是跟山上的山匪有勾结。”

    许泽挑了挑眉:“你们没动那山匪?”

    “没呢,那山上围的跟个铁桶似的,正打算明日不行就放火烧山了。”

    许泽眯了眯眼。

    常易道:“哦对了,元帅说明天想见一见你。”

    “嗯。”许泽点头,转身床都铺好了,在常易面前也没那么多讲究,干脆往被褥上一靠,打算把这些时日京里发生的事都给他说一遍,不过想来常易也不一定不知道,毕竟连自己升了尚书都知道,还能不知道什么?

    想了好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话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回去一趟?秦沭念了你好几年了。”

    “秦沭?”常易哭笑不得,他跟那小孩又没什么交情,更何况在许府里的时候他可是连好脸色都没给过秦沭,怎么就值得他念好几年了?

    秦沭都念了,那许泽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跟心底里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有些难以自控,不经意间,问话就从嘴里溜了出来,他说:“那你呢?”

    许泽愣了愣,脑袋还没转过来,只好木头桩子似的看着他:“什么我呢?”

    “秦沭都念着我,那你念不念?”

    这下子,许泽脑袋里更是一团乱麻了。

    常易觉得自己喉口干的可怕,甚至有一种火烧火燎的刺痛,险些让他发不出声音来,目光就跟被黏住了似的,顶着许泽的脸再不转动。

    许泽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先前那种看儿子的心绪倒是发作不起来了,有这么大,目光这么火辣的儿子吗?

    他掩着脸上的不自在,云淡风轻的瞥了旁边一眼,状似不经意的笑了笑:“相别四年,一眼就能认出你,你说我想不想?”

    十三岁到十七岁,这中间的跨度,就是常易自己有时候照镜子,都觉得可怕,昔日的翩翩少年如今已经玉树临风,再不是那个父母双亡,找不到归家路的小少年了,肤色黑了一些,面容线条更加的硬朗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之前跟许泽站一起的时候,许泽惊讶的发现,常易竟然比他都高半个脑袋。

    这种样子的常易,就算是拎到已死多年的秦丰面前让他认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偏偏,许泽就是认出来了。

    那双眉目,那张面容,多少年间在心里描摹刻画,想象着他长大的样子,这功课也不是白做的。

    常易登时忍不住了,心底里的小乾坤疯狂的叫嚣着,想要突破而出,想要让这人明白自己的想法,他们像是被煮沸的沸水,不断的在常易的心底里翻腾。

    常易深吸了两口气,安耐住那股躁动不安,突然抬头看向许泽,一脸认真而严肃的道:“百容,我有事想跟你说。”

    许泽至今想不明白这人怎么不叫自己先生,反而直呼其字了,然而没明白归没明白,一见常易一脸严肃的好似禁丨欲老和尚,偏偏目光又像是某种季节产生某种躁动的动物,便笑眯眯点点头,直起身子坐好道:“好,你说。”

    同时在心底里想,这小子,别是有了心上人或者什么事吧?

    常易闭了闭眼,正襟危坐问道:“你可娶亲?”

    “成亲?”许泽瞥了他一眼:“没,家里小子都跑了,哪儿还有心思娶亲。”

    “我也没。”常易道:“而且,以后也不打算娶。”

    “你……。”许泽一脸难言的看着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是想出家当和尚?不过现在朝令,和尚不得从军啊。”

    “不是,我心底里装了一个人,以前我只当是雏鸟情节,想着只要离开久一点,也就忘了,然而我高估了我自己,直到今日再见了他,我才发现自己多天真,这些年,我不光没忘了他,反而愈加的情根深种了。”

    这话说的露骨的想让许泽忽略都不行,许泽犹如被棒槌打了脑袋,从手指开始哆嗦,直到最后哆嗦的跟羊癫疯似的。

    他是个现代人,当然知道同性恋和出柜是什么情况,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一回事,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从小当儿子养大的!

    许泽哆哆嗦嗦,近乎失态的站了起来:“你……!”

    常易已经一把抓了他的肩,倾身过去,嘴唇在许泽耳畔轻轻阖动了两下。

    “你说什么?”许泽近乎焦躁的一把拉了常易的衣领仰脸看他,一字一顿低声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