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法

灌园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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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纸人所用的妖法,叫做点将令,是纸人将军,穿着清朝的马褂,扎着小辫,虽然长得和僵尸一般,因为李小赞扎出来,就是个僵尸模样,两腮还画着胭脂红,却浑如金刚力士,恨天无柄,恨地无环。力能拔山,功可蹈海。

    再加上金甲神人和黄巾力士在地下活蹦乱跳,把那怪物打的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其中一个纸人打到方便处。

    一铁棍砸下来,正中怪物肩头,一个臂膀骨碌碌滚到地上,放眼看时,那个臂膀是一支竹竿缠着许多稻草,也不甚大,约莫有一米来长。

    不一会,第二个纸人将军,一铁棍砸在怪物没头的脖子上,整个怪物都散了架子,竟是些竹竿、稻草、铁丝、泥胚……

    我们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陶鹤然还惊魂未定,见一院子零碎垃圾,说道:“这就是刚才那怪物?”

    众人都没说话,我突然感觉妖气甚炙,正疑惑间,满地的零碎小物件都活了,竹竿化作弓箭兵,稻草束化作短刀兵,铁丝化作长枪兵,泥胚化作埋伏手,有大有小,最大的高不盈尺,最小的,堪堪满寸。

    一个个衣衫齐整,摩拳擦掌,吆三喝四,竟然在院子里排兵布阵,眨眼的功夫的,几百个小人,齐整整组了一个四方阵,擂鼓前进,鸣金退军,一板一眼,有模有样。

    金甲神人、黄巾力士不待发话,上前就打,但一冲即散,打不到一个,等到去追某一个,其他的迅速集结成阵,口喊杀声,吆三喝四。

    纸人将军更是派不上用场,身体太大,行动远不如小人灵活,三五个小人一队,爬上纸人将军的背上,在我画的妖押处,斧劈刀砍。

    画的妖押一旦没了,纸人就没有妖法护持,会还原成普通纸人,一时间我们四人站在院中,打又追不上,不打又怕过会生变故,束手无策,只得重新掩门闭户,思量对策。

    不一会功夫,两个纸人将军的妖押就被小人砍掉了,院子里只剩了两具普通丧葬纸人,幸好金甲神人和黄巾力士还在缠斗。

    可打着打着,几百个小人,突然重新抱团,金光一闪,重新组成了之前的那个怪物。身高十多米,铁塔一般,扛着门板一样的大刀。

    我一拍门框,骂道:“欺人太甚。”

    这时,李小赞说道:“你既然能把我扎的纸人点了将,为什么不把门外这个怪物直接用点将令点掉呢?”

    我一听,是个办法,当即画了个妖押,画在一张符上,把门开一条小缝,唤过一个黄巾力士,说道:“把这符贴到怪物身上。”

    黄巾力士叫一声:“得令啊。”

    晃晃悠悠去贴那张符,好在金甲神人左右盘旋,那怪物的注意力全在金甲神人身上,黄巾力士飞在半空,吧嗒一声,将符贴在了怪物背上。

    怪物立即不打了,把破风刀往地下一杵,顿时尘土飞扬。

    我们见此情景,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看看外面确实没了动静,这才敢出来。

    那怪物已经俯首帖耳,我走到跟前,对它吩咐道:“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路上你得隐了身形。”

    我也害怕半夜三更从我的观里跑出个变形金刚一样大的物件,引起恐慌。

    那怪物虽是不会言语,好在唯唯诺诺。收了法身,一跳跳在了半空,踏云而去。

    我立即招呼一个黄巾力士,吩咐说:“跟上它,看它去哪,回来原原本本给我汇报。”

    黄巾力士一声得令啊,也踏云而去。

    月亮偏西的时候,黄巾力士从天而降,此时已经风淡云轻,我们四人正在老槐树下,围桌喝茶,抚慰惊魂。

    黄巾力士按下云头,过来禀道:“那怪物进了南山青云绕45号院子,杳然不见。”

    我挥挥手,黄巾力士金光一闪,无影无踪。

    陶鹤然说道:“青云绕是个高端别墅区,距离半山淑雅倒是不远。难不成那怪物住在别墅里?”

    我说道:“不是怪物住那,是怪物的主人住那,明天我去会会他。”

    陶鹤然又发表了一大段毁三观的感慨,说是平生不识神鬼邪术,世间竟然真有此术,颠覆的太快,有些头疼。

    眼见明月西沉,大有东方既白的气象,陶鹤然一壶一壶的换水,就是不走。

    我实在忍不住道:“你们今夜不休息了?”

    陶鹤然犯难的说道:“我要是敢一个人回去,这会早回去了。”

    玄真见此情景,一拍胸脯:“我送你。”

    陶鹤然巴不得这句话,点头如捣蒜。

    我才得以脱身回屋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起床一看,发现玄真坐在小方桌旁,吃着西红柿鸡蛋面。

    见我起床,嘻嘻一笑,仿佛昨夜得了好事似得。我晃了晃脑袋,点了支烟说:“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我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碗面条,吃了两口,觉得味道不对,说道:“这面条里你放什么了?怎么味道怪怪的。”

    玄真说:“可能酱油倒多了。我倒想听听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我说,昨天晚上梦见,月黑风高之夜,我自个儿路过一片坟地,一开始很害怕,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个迎亲的队伍,和我打招呼,我顿时不害怕了,就跟着看热闹。到了新娘家,一座大宅门儿,张灯结彩,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

    事主家也热情,招呼我一块坐下,斟酒夹菜,好不热闹。满座都说新娘子年轻漂亮。一时间喝得我有点飘忽,起身找厕所,结果误打误撞来到了新娘的绣房。

    进门一看新娘盖着盖头,我一时兴起,掀开盖头瞧一瞧,结果一见,是个老太婆,满脸枣核纹。

    我趁着酒劲满不在乎的说,我还以为多漂亮多年轻呢,原来是个老太婆。老了才出嫁。

    那婆婆闻言,一个眼珠子立即掉了出来,连着血丝挂在脸上,说:“我才死了三年,怎么不年轻?”

    本来我所梦到的东西,没有那么清晰,可我为了制造效果,烘托气氛,连编带造,填了水分给玄真讲个故事,逗个乐。

    玄真听罢,哈哈一笑。低着头吃面不再言语。

    我继续逗他说:“你倒是给我破解破解这个梦啊。”

    玄真低着头说了句:“我又没见过掉眼珠子的那张脸。”

    我说:“那你想象一下。”

    玄真突然抬起头说:“是不是像这样。”

    话音未落,玄真的右眼珠子吧嗒掉了出来,连着血丝挂在腮边……

    我啊呀一声,下意识的去摸桌旁的菜刀,可一把抓的急了,不但菜刀没抓着,反而打翻了面条碗,定睛一看,那里是什么面条,一地鸡肠子……

    就在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时候。玄真揉捏着自己掉下来的眼球,重新塞回眼窝里,嘻嘻一笑。好在我最终还是把菜刀摸到了手里,但是双腿发软,站不起来。

    就在玄真步步逼近的时候,李小赞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见玄真眼窝淌着血,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见玄真不言语,李小赞站在门口,想了想,叫道:“原来你不是个人。”

    说着抡起一张板凳朝着玄真砸去,玄真侧身闪过,一道烟也似夺门跑了。

    我长出一口气,地下的鸡肠子腥臭扑鼻,这时我又想起我吃的那两口面条,一阵恶心,哇哇吐了两口。

    李小赞扶我起来,伸手要接过我手里的刀,我刚才惊吓过度,没敢松手。

    于是,李小赞扶着我出去走走。我坐在老槐树下面,右手紧紧攥着菜刀。李小赞说道:“和玄真相处这么久,我还真没想到他不是个人。”

    我慢吞吞的说道:“李小赞你道行也不浅。”

    李小赞摸摸头皮:“这是哪里话?你是不是吓糊涂了。”

    我说:“这青天白日的,正常人该有个人影子才对,你瞧瞧你的影子。活脱脱一只小狗。”

    此时日头微微偏西,李小赞定睛往地上一看,可不一条清瘦细长的小狗,就算李小赞蹲下,也比那影子大三四倍。

    李小赞见我识破,笑眯眯的,站住脚不言语。

    我此时也忘了变什么妖法,恐惧的心理去了七八分,抄起菜刀一个箭步上前,当头就要劈他。

    李小赞连连退却,笑道:“我当你多大能耐,没想到也只是个敢舞刀弄枪的市井之辈,再会。”

    说完转身,一道烟也跑了。

    我也没敢追。

    这时候玄真又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刚才李小赞像是吃了死耗子没拉出来一样,一蹦三跳的往外跑,我打招呼他也不理我,怎么着?难不成给人说媒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