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两个小孩

灌园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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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听无涯一席话是一阵阵的恶心,好像前前后后,王立才的事,他参与了似的,说的天花乱坠,到最后还不是人家花溅春在开药方。他嘴里就说的就和他自己在开药方一样。

    无涯又对王福禄说了许多犹如过年的热闹话,什么救死扶伤道家本分,什么老善人也不必太挂怀,总会好起来的,什么有我在,不会见死不救……

    王福禄本就搞不清我们是什么关系,见他也穿着道袍,人物潇洒,谈吐阔绰,以为是和我们一块的。对他感激不尽,端茶倒水,搬椅让座。

    也就是我打不过他,但凡是能和他拼一拼,这会也要上去扇他两巴掌。

    他说完那些不着边际、冠冕堂皇的话,还朝我挑衅的看了一眼,那意思:你不服?不服你能怎么着我?

    无涯连句道歉的话都不曾给我说,好像昨天的事就没发生过,打了我一头闪电,晕了半天,差点见了阎王爷,得亏我练过炁法,要不然真的是生死不定。

    他还能谈笑自若,这种人心底里常常认为自己天生正义。

    花溅春在侧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在纸上写着她的方子,我在旁看见,见上面写着:芳艳散毒汤

    药方上写了奇花三十六味。分为君、臣、佐、使,其中君药是一味,正是云烟夫人。臣药十五味,诸如鹤顶兰、一帘幽梦、虞美人、蓝靛秋等。佐药和使药二十味,兰菊梅桂等等。

    玄真的好奇的问:“天下只有你那有云烟夫人,你叫人家哪里淘换去?”

    花溅春道:“君臣所用花朵我都能提供,其他需要自己去买,曝干碾粉,合在一处,和蜜搓成绿豆小丸,一天七粒。吃吃看吧。”

    花溅春吩咐完,又对玄真说:“你跟我去拿这方子所用的君臣花朵。”

    说完也不等玄真答应,起身就走,无涯也急忙起身,对王福禄装b道:“大可放心,药到病除。”

    看着玄真尾随花溅春出门的瞬间,忽然感慨,真是什么人什么命,不怕你龌龊,就怕你不会伏低做小。听说猪八戒一直非常受当代女性的欢迎,好吃懒做被说成懂得享受生活,取经意志不坚被说成有自己思想,好色被说成懂得怜香惜玉,高老庄那段事被说成好丈夫……

    总之会在女性面前伏低做小,又显得呆头呆脑的,在女人看来是很有安全感的,这种人不论多么猥琐,一直会桃花不断。当然花溅春和玄真不属于桃花,只是花溅春不反感玄真,李小赞张牙舞爪,自然没有这种机会,我可能已经被她定性为一代色狼了。

    我和李小赞大眼瞪小眼,开着那辆废铁桑塔纳回到图南观,刚刚准备做中午饭。

    外面有人轻声叩门,出门看时,门口停着一辆豪车,挂着河北的牌子,下来两个年轻人。

    不等我搭话,一个年轻人从车后备厢里提出两个旅行包。一只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两人都戴着墨镜,西装革履。

    提着东西问我:“哪位是梁道长?”

    我说,我就是。

    两个人再无他话,提着手提包就往观里走,两个手提包沉甸甸,很像是两袋子钱。

    我的小心脏跳的非常快。

    进了屋里,看见李小赞,其中一个说:“梁道长能否找个僻静地方,借一步说话。”

    我一指李小赞:“这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那年轻人墨镜也没摘。拱一拱手说:“这是我们黄老板的一点意思,我们老板说,秋天风凉,略微给梁道长补补,知道梁道长喜好这口,我们黄老板也好这口。还说和梁道长有共同爱好,都是同道中人,有好东西大家分享,千万不要嫌弃。”

    李小赞问:“包里面是什么?”

    随机上前打开旅行包,两个戴墨镜的见我说李小赞是自己人,也不拦着。

    李小赞打开两个旅行包,倒吸一口冷气,竟是两个小孩,都在两岁左右,一男一女,是所谓童男童女。在旅行包里呼呼睡着了。

    另一个戴墨镜的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这是黄老板的手条,您过目。”

    我展开一看,寥寥数字:

    坊间风闻,贤弟喜嗜童子,愚兄亦有此癖,食此者于修为大有裨益,愚兄不才,偶得一法,用猪油爆炒,可发人肉之甘。些小之物,芹献于贤弟佐酒,万望笑纳。

    黄皮大王。

    我递给李小赞看,李小赞看罢,当时就要发作,我急忙就着拿回纸条的架势,按住李小赞手腕,示意他不要动手。

    他怎么能不急,这是要吃人啊,黄皮大王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也喜好这口,还说什么偶然知道一个方法,用猪油爆炒。怪不得当日胡纯上能跟着一帮术士剿灭同宗呢?说什么坊间风闻我也喜好这口,他可能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死孩子席事件,可那是只是障眼法,我们吃的是豆腐菜,他这是来真的。这种人必诛之而后快,断不能留于世间,想来几百年中,死在他盘子里的小孩不在少数。

    看着旅行包里的孩童,呼呼的睡着,这是用了药物,这帮人的手段作法令人发指。

    黄皮大王的信上竟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耕读于河北,每日逐花采果,膝下天伦,尽青梅煮酒,曲水流觞之事,真是人面兽心。

    但我很明白,眼前这两个戴墨镜的人不过是黄皮大王的两个小妖马仔,干掉他们于事无益,黄皮大王能和竹山六友争战数百年,不分上下,一定有他的势力,现在还不能急于动手,当务之急,是解救两个小孩于魔爪。

    我强作欢颜,哈哈一笑,对两个戴墨镜的人说:“天下知我者黄公。正中我下怀,你们回复黄公,这份大礼我就不客气了,改天我也有份人心奉上黄公。”

    两个戴墨镜的人见我笑的满脸春风,也跟着附和着笑。见任务完成,出门开车扬长而去。

    我急忙记下车牌号码。

    见他们走远,掏出电话来给陶鹤然打电话,备说详细后,陶鹤然自己一个人来到我图南观。

    见到两个小孩子被装在旅行包里,她竟然哭了。

    我和李小赞,别的事先放手,安慰了好一阵陶鹤然,她才止住哭声。

    继而吩咐道:“梁葫芦,你去熬大米粥,蒸鸡蛋,要散养鸡蛋。”

    又对李小赞说:“李小赞你去买奶粉,不用看品牌,买最贵的。记得开发票。”

    吩咐完我们,她母性大发,抱起那个小男孩搂在怀里,轻轻的摇,一边轻轻拍着,一边残泪依稀的唱了首儿歌:小花猫,睡不着,抓个耗子当宝宝。抱一抱,摇一摇,耗子吓得心乱跳。

    然后把小男孩放到我床上,用毛毯轻轻盖好。又抱起小女孩。抱在怀里,如法又摇了一会。

    我正在灶上熬大米粥,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恍如隔世,不知今夕何夕,仿佛是个三口之家,男耕女织,不涉世事,男人回家做饭,妻子唱着儿歌哄孩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能找个小道姑,生一个小道士,每天去种种葫芦,妻子回来给葫芦押花,我再挑下山去卖,晚上教孩子认字。

    正胡思乱想着,陶鹤然安顿好小孩闯了进来,说声:”这些人真是令人发指,竟然给孩子下药,我现在就给领导打电话,追查那辆车的来历。同时找找孩子父母。”

    我急忙过去拦住,说道:“找孩子父母可以,但追查这帮人不行。你不能操之过急,现在不是时候,我给你说了,黄皮大王是来与胡纯上干仗的,到时候肯定露面,一举将他拿下,然后再收拾他的喽啰,现在一旦打草惊蛇,怕以后抓不住黄皮大王了。”

    陶鹤然道:“那也不能干等着。”

    我说:“你先找找孩子父母吧。”

    陶鹤然又道:“先备案吧。孩子放在警局里是不行的,依靠社会爱心人士也不靠谱,要不我抱一个回家养着,你留一个。”

    两个小孩醒了以后,确实不好看,毕竟都已经会走了,正是什么都新鲜的时候,案板滚油瓶,木棍戳小狗,小孩什么事干不出来,一人看一个比较省心。

    我当即表示同意。

    又问了一下种尸道人的现状,陶鹤然说是现在还没有结果,种尸道人极不配合。

    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审出个结果,只要是拖着就好。

    不一会陶鹤然的同事到了,依然是采指纹,照相,做笔录。我当然不能说黄皮大王送孩子给我吃掉,只说有个外号叫黄皮大王的人送了我两个旅行包,我不知其意。孩子肯定是拐来的。

    那些真相我只告诉了陶鹤然,她知道警方该怎么做。

    陶鹤然有一个同事突然问我:“怎么你观里一天一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陶鹤然在旁帮衬说:“兴许前后都有些联系,梁道长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慢慢调查吧。”

    陶鹤然的同事们忙完该做的工作,听说孩子暂由陶鹤然照顾,也无甚话说,就先回去了。

    陶鹤然要等到两个孩子醒来,喂饱了再抱回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玄真哪去了?”

    我不经意说了句:“在花溅春那!”

    陶鹤然惊道:“就是那个诈尸令要杀的人?”

    我自觉失语。掩口不言。

    陶鹤然正要发作,想继续问我。恰巧玄真回来了,一进门就说:“哎呀。无涯真厉害。”

    紧接着玄真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翻,原来玄真和花溅春回家那君臣药用的花朵,在路上说起了诈尸令该怎么解决,花溅春一筹莫展。

    结果无涯听得义愤填膺,说:“竟然有人如此作弄花妹,我学道之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等到回到花溅春家,无涯安慰花溅春说:“花妹别怕,我给你破这个诈尸令。”

    说完画了个符,插在剑上晃一晃烧了,说是已经破了那诈尸令。

    玄真等了十来分钟,一个电话甩给太平间的死人张,死人张说道:“说来也奇怪,那些诈起的尸体刚才突然之间都倒下了,手心里的字也都没了,要是再晚一天,纸里包不住火,怕是这事就大发了。”

    花溅春看无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我冷哼了一声。

    玄真道:“我知道你反感无涯,他确实不该那闪电劈你,可并不能以此掩盖人家的功绩不是?”

    我又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陶鹤然正要问是怎么回事,突然院门中又闪进一个人来,竟是白鹤观的玄瞻道长,和玄真打了个招呼:真道长多日不见。

    玄真不好意思和人家接话,低头看自己脚尖。

    玄瞻手里拿着个单子,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是个募捐单,上写着:图南观捐款两万元,是以名铸千秋,德耀万古。

    我冷笑道:“我啥时候捐过两万?”

    玄瞻说道:“道协下的任务,这就是和你要两万块呢。”

    我不解道:“玄瞻,你化缘怎么化到我这来了?”

    玄瞻道:“化什么缘?远近庙观都有任务,这不是张罗着给城隍爷娶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