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威逼利诱——钱柱儿

蓝姬晓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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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沐晨风趴在房上目视着来来往往穿行的染匠们,直看了好一会,哪里能见到那钱柱儿半点影子,不由得心中懊恼。 方这时只觉身后一人施展轻功朝自己靠近,他虽未回头,手中却做好了准备。

    “瑶华九重之地是何等的舒适,沐少主不在那温柔乡中缱绻留恋,如何跑到人家屋顶上风吹日晒的,让人看见还以为寻音楼的少主子要做那入室偷窃的小毛贼呢?”灵儿乜斜着眼睛,在离沐晨风一米的地方站稳脚跟,轻声打趣道。

    沐晨风见灵儿一身黄色衣裙显得整个人灿然生辉,又得她这个促狭性子和自己最对脾气,便抓了抓脑袋指了一下下面示意其噤声。

    二人又观察了一刻,只见这院落西南拐角处一扇小小的门儿,因着颜色与墙体十分的相近,若不是仔细看,当真发现不了。

    “人必然从那门进了隔壁的院子,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会会那浓情蜜意的两位。”灵儿从怀中掏出枚明晃晃的令牌在沐晨风面前一闪,得意道。

    沐晨风沉吟片刻,便道,“你进去行便说话,不行只管先出来,这钱柱儿据说养了不少打手,其中有几位也算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都是他的死士,万一他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必定会下狠手儿。”

    灵儿感激一笑,“这样下三滥的东西我还能吃了他的亏?放心吧,我有备而去。”说完提轻功往那隔壁的小院飞去。这厢沐晨风为扰人耳目,扔了几块砖瓦进得院中,把个好好的一缸燃料搅得乱七八糟。

    小院悄无人声,灵儿趴在墙角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上观察了半晌,不知为何倒想起了一句诗来“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自己今日怀揣皇上金牌令箭捉奸,倒是有着几分有凤栖梧的意思,只是可惜要做的事情有几分不雅。

    见良久没有动静。灵儿索性大摇大摆的下了树,走到门前轻轻敲门道,“老爷,奴婢送茶来了。”

    屋里本极为安静。想来正在行其好事,听到有人敲门,钱柱儿首先不耐烦的咆哮道,“日你娘的,刚才不是嘱咐了全都退下去。这无事无干的送的哪门子茶,还不赶紧滚!”

    灵儿一听这声音,心下大喜,果不其然都窝在里面呢。索性又拿捏着强调,做胆怯委屈状道,“这是您刚才特意吩咐了奴婢做的参茶,怎又说奴婢多事?”说完抽抽噎噎在门口哭个不停。

    兴许被门外的人哭的恼了,也许是一时正值兴头上没了头脑,误以为自己真的有这吩咐。不一会那里面果然传来橐橐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灵儿不容分说。手中匕首一扬便架在了‘慧妃’的脖子上,推着她进了屋内。

    “钱管家好艳福啊,既然连我这宫中的姐妹也敢动,虽说当今万岁爷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敢动又如此明目张胆之人也就你钱柱儿独一份,实在让人佩服。”

    钱柱儿手忙脚乱的到床头寻物件,不料东西刚到手,听灵儿如此一说,立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精神。然他到底豪门大户当差十几年,惯会察言观色。胆量也算是有几分。见灵儿不过是个弱女子,便将头一仰,做无赖状,“你说的是哪门子话。我钱柱子听不明白,我在自家房里和夫人亲热,你这个外人莫名其妙闯将进来,可知当今京城衙门口的王捕快是我干哥哥?”

    灵儿淡淡一笑,“哦?果然是有靠山的,钱管家十几年在花府没白混。捞得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不说,还赚了这么多根底硬的狐朋狗友,让人佩服啊!”

    钱柱儿被灵儿这一通损话说的无地自容,抽出一尺见长的利刃就要拼上来。

    “钱郎!”慧妃一声凄楚地喊声,将钱柱儿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灵儿手中的匕首已是在慧妃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冷冷喝斥道,“钱柱儿,我本想给你指出条明路来,你却偏要去闯鬼门关,你瞧瞧这个是什么,也好让你死的明白些!”

    钱柱儿望向地上一枚明晃晃的金牌,饶他虽不是个官场上混的主,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这个东西却认得的,惊得将手中的长匕首‘哐啷’一声扔在地上,倒退几步跌坐在床上不发一言。

    “啊!来了,来了,皇上来抓我了!”

    灵儿只顾着注意钱柱儿,哪里会想到慧妃看到金牌令箭突然发起狂来。只见其将灵儿手一推,脸色被吓得煞白,转身就要往门外面冲去。灵儿还傻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嗷’的一声,慧妃已经被沐晨风一脚踢进门来,直摔了个四仰八叉,强抬起头来一会便骇然昏死过去。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不是皇上派来的,休得蒙骗于我!”钱柱儿突然醒悟过来,指着二人‘呵呵’一笑,显见得是个老油子,滑的跟泥鳅一般。

    “我们自然不是皇上派来的,我们是自己来的,你道她是谁?姬灵儿,当年的逍遥小王妃不知阁下可曾听说过,至于我,沐晨风,与当今皇上那也是拜把子的交情。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皇上怎会派人来,除非是我们这些至亲至近之人,再无二人。”沐晨风说完,将宝剑抱在怀中,一副你爱信不信,我话已说完的神情。

    灵儿围着昏死的慧妃转了一个圈,心中暗暗感叹这女人实在是漂亮,即便此刻也是一副妖妖娆娆睡美人模样,怪道跟几个男人牵扯不清。所谓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话说到这份上,钱柱儿已没了精神头,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目光呆滞,几欲疯癫。

    灵儿与沐晨风对视一眼,觉得时机已到,便由灵儿先道,“眼下倒是有一条明路,不知你愿不愿意走,我们也不强逼你,这事即便你不干。横竖我们也找得到人,不差你这一条路子。”

    钱柱儿正值万念俱灰,只觉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之时。忽然听得这一句话,好似黑暗之中一丝光明,**至死之时的一粥一饭,顿觉回光返照,来了精神。“二位恩公尽管说。小的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定竭尽所能的孝敬于您二位。”

    “不用,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就让你去拿件东西,我们用用再还回去,如此而已。”

    钱柱儿支愣着耳朵,等着一双门缝小贼眼,闪闪发光,大耳朵扑扇着唯恐漏听了一个字去。

    “借你家主子官印用用,一定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才好。否则此事前功尽弃,我们也保不了你。”灵儿好心将慧妃扶坐起来,掐了一下人中,向钱柱儿示好道。

    “这?‘钱柱儿立时又没了精神头,花锦程阴狠毒辣,家丁但凡有个错处,若是撞到他的枪口上,二话不说,非死即残,这些年来自己小心翼翼。但是见过的惨状不胜其数,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心中还怵的慌。

    ”不让你白干,瑶华九重的头粉儿。爷送你的酬劳,你带了再别处寻个所在,带着美人远走他乡,我寻音楼众红衣客遍布天下,必能保你平平安安。‘

    钱柱儿眼中又是一亮,蓝幽幽的光冒着。嘴唇翕动,好似哈喇子就要出来了。没得让人看见恶心,倒是对得起他好色的名头。“只是,慧妹她?”钱柱儿默默望了一眼躺着的慧妃,依然有几分留恋。

    “带着他你就永世见不得光,自己考虑好了再说话,何况你若带了这位私奔,只怕皇上不找你,姓邵的那位就饶不了你,是以,本少主劝你见好就收,天下美人儿数不胜数,何苦单恋这一朵花?”

    灵儿听着两个男人说的寡情薄义,不觉狠狠的瞪了一眼沐晨风,倒为怀里的慧妃不值起来。

    “既然二位爽快,又真心替我钱柱儿考虑,我钱某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三日后城外城隍庙中,我将官印送上。”

    “好,我会安排人将瑶华九重的头粉儿送到烟波外湖码头上,届时就恭送钱大管家带着没人比翼双飞了。”

    钱柱儿嘴上微微一乐,抱拳一揖,匆匆离去。

    “这人我们带着,到时候给邵华也来剂猛药,不怕衡庆帝不信下面的人做的这些子龌龊事情。”

    灵儿心中虽有怜惜,但是到底哪几十个女孩子的性命前途在自己身上,也只能忍了这关口。二人又呆了一刻,至黄昏人静之后才将慧妃也带出小院,往城外奔去。

    三日后,钱柱儿果然如约而至,只身一人来到了京城之外的城隍庙中。

    灵儿便将自己临摹花锦程笔迹的几封书信都盖了印章,自觉万无一失。又将信让钱柱儿带回,亲自送去给京城各位一品大员。

    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是夜花锦程还在府中做着他的黄粱美梦,却不想他素来交好的众位同僚都已是恨得牙痒难耐,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方才解恨。

    原这灵儿也不过是将各位贪官平日里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写了,用着花锦程口气,要挟各位听话办事。你想这些个朝廷大员,哪个不是长着七窍玲珑心,又有些都是与花锦程平级的,素日平起平坐,怎肯甘受他这份威胁?然又深知信中所言都是实有其事,少不得又恨又怕,着实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一时闹得阖府上下人心惶惶。

    灵儿陪着四十多个姑娘在农家院子里住着,众人平日里无事便做些针头线脑的活儿,灵儿又教她们读书识字。都是些年轻女孩们,最易交往的,时间久了,自然其乐融融。

    这日沐晨风过来探视,见到灵儿坐在屋中绣一方手帕,神态极为认真。他哪里是个省油的,“逍遥小王妃如今变成了娴静小绣娘,可喜抑或可叹哉?!”

    灵儿放下绣活,忙问道,“可有消息没有,这已是过了半月有余,竟是没有听到午门外菜市口有砍人头的消息,莫不是我们这次又是白忙活一场?”

    沐晨风收了笑意,正经道,“我来便是和你商量此事,据我打听,衡庆帝恐是怕众位大臣联合起来压制于他这个新皇上,虽敢怒但不敢言,眼下被花锦程‘密信’警告的一些官员已是渐渐的开始反击,他们若是联合起来沆瀣一气,只怕他这个皇上也招架不住。”

    灵儿冷冷一笑,“那不是正好,他受不住就得找个替死鬼受了,如此花家做的那起人神共愤的腌臜事情就得大白于天下。”

    沐晨风饶有兴致的看灵儿义愤填膺,感慨道,“你若是个男子,只怕也担得起包青天的名分,只可惜是个女中豪杰。你说的没错,花贵妃被降了妃位,如今是为答应。花蕊今早哭的泪人儿一般过来沐府,我娘她老人家好一通安慰。”

    啧啧,灵儿乜斜着眼睛看面前这位潇洒俊逸的公子哥儿,实在不知道他唱的哪出。一边把人家亲爹往死里整,一边又跟人家闺女打的火热,当真男人都是两面三刀的东西。一时没了兴头,坐下来重又忙活自己的手帕去了。

    沐晨风这话原本就是为了试探灵儿,见其顿时意兴阑珊,不觉又后悔起来,也陪着坐在身旁,看其一针一线的仔细忙活。

    此时最不安稳的当属宁贻衡这个皇帝了,自他登基,灾难不断,如今好不容易修整了一番。眼下超重大臣又闹将起来,翻看着面前一摞厚厚的奏章,大部分是参花锦程这个一品大员的折子。细细思量一刻,只觉头痛难忍,方欲起来发散发散,忽然听得殿门外一阵哭哭啼啼,不由得冷眼扫了眼束手而立的小毛子。吓得小毛子腿脚发软,有心想跪下谢罪,又惊觉矛头不在这里,一溜烟的就往门外跑去。

    “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奴才,万岁爷在办公,让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哭叫个什么鬼?”一脚跨出二门去,正看到花锦程的大闺女,花娆,也即是昔日的花妃在门外嘤嘤哭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