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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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一样先找软柿子捏一捏吧。

    从系统里退出,再面对独孤求败,夏致眨了眨眼,“看来您对战阵也是极有心得了。”

    “我这一路,遇袭没有十次也有八次,而且每次都比上次强。”

    “药人养出来怕是不容易吧?自小悉心培育出来的药人一*地派出来追杀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我一剑捅穿了那妖僧的师弟。”独孤求败深吸了一口气,“若是那妖僧手下的药人全是自小培养,我耐心周旋,总有杀干净的一天。但是……”

    夏致大惊,“难道他是随便抓些人,再把这些人在短时间内炼成药人?”真不愧是魔修传承,凶残得可以。

    独孤求败严肃地点了点头,“他身边这种药人护卫太多,我一时难以得手,只得回来,想着拉些帮手。”

    小哥话里话外的意思,再加上独孤求败的“战阵和药人”之说,这个世界之中得到魔修传承的那位,功夫可能有限,但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可是做到了十成十。

    跟他比起来,便宜师父这个魔教教主简直良善仁厚得跟个小白花一样!

    夏致一指自己,“你看我能帮得上忙吗?”顺便再顺杆爬一下,“就算一时不成,您也能教我不是?”

    独孤求败轻咳一声,“你挺好的……不过,你真不怕?”

    夏致笑道:“您别嫌我拖后腿就成。”

    到了宗师境,已经能比较准确地判断旁人对自己的好恶,不过保险起见,独孤求败还是得多问上几句,“你家里没人了?”

    除了中原,如今天下已经称不上太平,他离家闯荡后也不知见了多少孤儿。

    夏致回答得比较讲究,“这里没了。”

    独孤求败又问,“有仇家还是单纯要历练,亦或是搏出分声明?”

    夏致言简意赅,“历练。”

    独孤求败终于道:“等雨停了,先好好瞧瞧你的身手。”

    等这场黏黏糊糊的小雨下完,都到了傍晚。

    独孤求败无奈道:“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歇一歇吧。”

    于是这一男一女各自扛着或是抱着自己的小跟班,使出轻功,两个时辰赶了数十里路,终于在入夜之间寻到了落脚的地方。

    却说他们落脚的镇子也是南来北往的商队补给休息的地方,因为客栈的掌柜也是见多识广,见到来投诉的这对“兄妹”,几乎是一眼便知道这二位他们开罪不起:主动奉上两间上房。

    放下行李,又填饱肚子,独孤求败叫上夏致来到后院。

    夏致也不客气:先有魔修妖僧要收拾,后有竹马待解救,她没有时间试探,于是一出手便是便宜师父给她设计的杀招。

    东方不败在招式上的天赋已是上等,但真比不得独孤求败这位几乎把招式研究到了极致的超级天才。

    因此夏致演示过东方不败为她打造的四攻四守全套剑招,满怀期待地望着独孤求败的时候……独孤求败摸着下巴给了一句评点,“也还使得。”

    能得着这么一句,也算是不错了。

    你要知道独孤求败的后辈,五绝打生打死只为图谋九阴真经;等到了东方不败那个时代,江湖乱作一团不过因为一本辟邪剑谱。

    从冯蘅那儿看过部分九阴的内容,又修炼了一点葵花宝典,夏致哪怕见识有限,都知道葵花实在不能接着练了。

    果不其然,独孤求败此时便道,“招式倒还罢了,只是你的内功不能练了,否则便是断了自己的前程。我如今修炼的内功根脚一般,也不适合女子。咱们在路上留心找找,不怕没有适合你的。至于招式……”

    说到这里,他从夏致手中拿过她的鞭剑,随手一甩,真气顺着剑身传导到每一片剑刃上,并外放到了剑身之外。

    他周身随着剑光闪烁更有星星点点在四周萦绕……

    收剑后星点依旧,并未瞬间散去,配上独孤求败几乎闪瞎人眼的灿烂笑容……夏致险些看傻了。

    夏致活了两辈子,绝不会为了美~色耽误正事,她怔忪是因为独孤求败使出剑招时身周迸射的星星点点……也是有惊人杀伤力的!

    被那星点沾上,那处的真气便会瞬间阻滞几息。

    独孤求败还解释道:“阻滞的时间,就看你注入真气的多寡。”

    独孤求败改了夏致的招式,而就这一招夏致就练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算有些模样。夏致为自己的悟性有些忐忑,擦擦额头的汗水,再抬头便对上了独孤求败一张笑脸。

    “悟性不错。”独孤求败搓了搓手,“明儿教你些好东西!”说完,就拉住夏致的手腕,“咱们回房吃点东西吧!”

    夏致瞄了瞄独孤求败的胸腹,平坦依旧,“又饿了?您吃下的东西究竟去了哪里啊?”晚饭他至少吃了二斤牛肉,小半只羊,三只鸡,一只鸭子……馒头小菜都是另算。

    这位简直有个联通异次元的胃。

    独孤求败坦然道:“不多吃点东西,我这心空落落的……”

    练武之人饭量不可能小,但大成这样,夏致也是头回见。好在夜宵时独孤求败显然只打算随便吃吃,填填肚子。

    夏致就喝了碗粥,用了点小菜,便转身逗弄起一熊一雕。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只要吃了睡,睡了吃,长到成年,便有强大的实力。

    夏致在礼包和小雕身上抓了一把,“羡慕嫉妒恨!”

    独孤求败回房后,夏致梳洗过后便躺在床上揣摩起独孤求败今晚教她的招式——不得不承认,东方不败和独孤求败对她的定位完全一样,都是把她往技巧型高手培养。

    她进入系统跟小哥抱怨了一下,小哥也笑了,“你将来用在揣摩意韵和招式的时间,远比你修炼内功的功夫要长得多。”

    “因为我精神力比较高吗?”

    “倒不是我不看好体修,多用用脑子没坏处。”

    话都说到这儿了,夏致也没法反悔。自打踏上先天之路,那种平平和和、自如修炼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过夏致相对而言,还是更喜欢紧张一点的生活:因为她早年不能修炼,“悠闲”的日子已然过够了。

    她翻了个身,正要入眠,床底的小雕忽然一声尖啸:这鸟型警报器好用透了!夏致拎了鞭剑便从窗户飞出客房,跟独孤求败对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向客栈之外的一片小树林疾行。

    主人离开,礼包也不甘寂寞,夺路……出门,靠着淡淡的气味追随它的主人而去。小雕则扑腾着翅膀,在空中划过一道扭曲的弧线,终于抓稳了礼包背上的长毛,省心省力地搭了回顺风车。

    却说客栈掌柜听见动静,从自己房中出来,望着空中掠过的几道颇为眼熟的身影,嘲讽一笑,“咱们那位好庄主又见钱眼开了。”

    小二此时也出得门来,闻言便陪笑道,“也不怕没了命。”

    这掌柜武功平平,却有一对火眼金睛:这个时代先天高手虽不到遍地走的地步,却也不那么值钱。但宗师境的大高手,真是难得一见。尤其是苦修宗师,和手染无数鲜血的宗师更是没法比较。

    这掌柜沉默片刻,又吩咐心腹小二道,“准备一下,过几天咱们便把那庄子盘下来。”

    话说独孤求败与夏致来到小树林之中,静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二十个蒙面黑衣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这些人做出副团团围绕的模样,领头的黑衣人眼见二人镇定如初,心里也暗道一声扎手,却操着沙哑的嗓子道,“咱们本是无冤无仇……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夏致听到这里也喷笑出声,“你还想说冤有头债有主吗?”不等话音落下,手中鞭剑逶迤而出,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击中了领头人的……手臂。

    原本夏致是想直取咽喉的。她也知道凭她自己的实力,抢攻也难一击致胜……好歹还是打中了,并且她用上了独孤求败新教的招式,在击中对付之余还挥出了几点星光,落在了领头人和他身边的随从身上。

    领头人不过是被夏致刮去了手臂上一块皮肉,但星光入体他却大惊失色,“你用毒!好狠毒的娘们!”

    话一出口,二十来人便一拥而上。

    夏致好歹也在今天见识过了战阵,可这群黑衣人不说围攻起来毫无章法,毫无配合,但跟独孤求败收拾过的那四位不能相提并论。

    敢出来挣这一笔无本买卖,这二十人之中至少一半是先天,可夏致一条如意鞭剑便一口气缠住了三个,这三个实在是拿夏致没什么办法,刀剑压根冲不破夏致用鞭剑给自己围出的“铁锁防护”。

    太水了!

    夏致压根不用细想,便知道独孤求败惹下的仇家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不停~骚~扰!让人无法安心休息,也没法静下来的修炼或是疗伤。

    面对一大波“软柿子”,夏致连说话都懒得避讳,“速战速决?”

    独孤求败一剑拍倒了三个,“不忙,你先练练手。”想了想,又道,“稍微留点手啊,估计一会儿还得来人。”

    夏致此时全力一剑,正好刮走眼前黑衣人胸前大片血肉,“啊?”

    独孤求败笑道:“这附近见钱眼开脑子糊涂的庄主,也就两个。咱们杀得太快,下一个被吓住了不出手可怎么办?”

    “真有你的!”夏致当下再不留手。

    这番对话,那二十个黑衣人听在耳中,心中终究难免生了退缩之意:事实也不容反驳,二十个兄弟如今已经有六个倒在了使重剑的男子脚下,生死不知;而对付这小姑娘的几人又个个带伤……

    黑衣人头领终于忍耐不住,使了个暗号,一众兄弟齐齐撤后……独孤求败和夏致也默契地暂且收了招。

    两方人马默默对视片刻,还是那黑衣人头领先开了口,“这位前辈,我们知道错了。”

    独孤求败用大剑当起了拐杖,“说吧,割地还是赔款?”

    夏致挑了眉毛:这……业务好熟练啊。

    独孤求败又道:“你若是做不得主,我们兄妹只好上门拜访了。”

    一句话说得黑衣人头皮发麻,看着重剑男子脚下一定动静没有的六个弟兄,他也没法儿再矜持,“好商量好商量!”

    原来这黑衣人头领正是那临近山庄庄主的长子,前来袭杀倒不是为金银所惑……而是因为一本秘籍才耐不住心中贪~欲。

    这位少庄主一边陪笑,一边解释,“您也知道,我们迈入先天之后,世面上就难得有入得眼的内功和招式了。涉及传承,哪家不是捂得死禁……我们也实在是……”

    独孤求败忽然开口,“我不用知道你的苦衷。要么你们全留下,我去找你爹;要么我留着你的命,让你去找你爹。”

    少庄主果断怂了,顺便还把历来跟自家不对付的另一个山庄卖了。

    一个时辰之后,独孤求败和夏致怀揣银票和地契……谈笑风生地回到客栈。隔着老远,独孤求败便能嗅到一股子血腥气,“你的小熊受伤了……”

    夏致丢下他便往自己的客房里冲,推门一瞧:礼包肩上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还冒着鲜血。

    礼包见她归来,可怜兮兮地“嘤”了一声。

    夏致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来不及杀入系统找小哥,礼包已然从口中吐出了个小木牌。

    独孤求败一把便将这小木牌抄在手里,一脸了然之色,“是那妖僧……派来的探子。”言毕,摇了摇头道,“这附近的小门派小山庄怕是有不少都要跟咱们为敌了。”

    夏致按住礼包,利落地给小家伙敷药包扎,闻言便问道,“你一点都不惊讶?”

    “一回生两回熟啊。”独孤求败笑容灿烂依旧,“再说,这种事我都遇上不止十回了。总有人拦路追杀,虽然烦人,但也是发财的好机会。”

    不然我的饭钱打哪儿来啊。

    夏致完全听得出独孤求败的潜台词:难怪你心怀大义,还被称为剑魔……

    独孤求败手中微微使力,那木牌便碎成了一团木屑,“没了凭证,那探子得消停些时日。正好趁这机会,我仔细教你些有意思的招式。”

    二人议定,再稍稍梳洗便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二人迎着朝阳在院子活动了筋骨,再用了丰盛的早饭,客栈掌柜便满脸笑意地前来拜访。

    他见面便一拜到底,先赔了不是,而后自然是在这里居住期间饭食房费悉数全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掌柜地头蛇一样的人物,当地有个风吹草动都难以瞒得过他的耳目,昨晚那场过家家一样的夜袭,其实就是这掌柜衡量他该如何对待独孤求败与夏致的一把尺子。

    掌柜说了,“在这地方开客栈,招子就是得放亮一点,不能轻易得罪了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得笑脸相迎。”

    可独孤求败也不是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随和人,他一摆手,把一张地契丢到掌柜怀里,“说价吧。”

    掌柜干笑一声,也不见尴尬,“我们买卖人,不得不市侩。”

    这掌柜也的确是有些门路,独孤求败用一张用不上的地契换来了一小包袱伤药。夏致再清点药瓶的时候,也有感而发,“这才是真正的无本买卖。”

    独孤求败靠在榻上,手里抱着一盆小点心啃得正香,闻言便道,“这儿算安生的。离了这里,无本买卖就不这样容易了。下面再来为难咱们的,就该是入了流的正经门派弟子。”

    夏致点了点头,“只打软脚虾,我也觉得好生没趣。”

    等独孤求败吃过点心,便拉着夏致来到昨晚“发财”的那个小林子。

    独孤求败在林中站定,“我年轻时也用过软剑,却因为太过锋锐而误伤义士,这便弃之不用。”他的感怀只持续了三息,“但你的招式攻守皆备,你的鞭剑也是一边有刃,一边则是钝面。你想得比我年轻时周到许多。”

    “我的剑招说穿了就是一个字,快。料敌先机也是源于这个快字。你的内功稀松平常,但轻功却挺别致,只要够快……旁的什么都好商量。”

    一招鲜吃遍天……

    夏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独孤求败也不用他那把横行无忌的玄铁重剑,而是随手从树上截了根树枝,“瞧好了。破剑式!”

    明知道独孤求败根本不是针对自己,夏致在他出剑的那一刻,只想闭目等死……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直面这等顶级剑招。

    只要这一次,夏致就明白无论是她便宜师父,还是亲生父母和自家老祖宗,都太过宝贝她了。即使她自认并不娇气,但实际上她的认知跟真实的江湖有……很大偏差。

    她向来冷静,亲眼见到能让自家必死的一招,还有余力琢磨些正经事,但胸膛中的小心脏已经不争气地乱了好几拍!

    独孤求败丢了树枝,扳着夏致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回,终于由衷笑道,“小妹妹,你很不错!”

    夏致皱眉道:“我又不是娇花。”

    独孤求败认真道:“我的招式想练成,需要点见识,至少要亲自见过体会过天下大半的招式,才敢说有些心得。”

    这才是他要剑挑四方的根本原因。

    “生死之间……一念生一年死那种,多折磨下自己,进境才快。”他又诚恳道,“让旁人来‘折磨’你,我又不忍心,不如我亲自来吓你,效果也差不太多。”

    不得不说,独孤求败真地比风清扬老师负责任多了。夏致心中感动,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一招破剑式,夏致生生学了三天:在独孤求败毫不厌烦地耐心喂招之下。

    这日练功完毕,夏致又请教起客服小哥,“独孤求败想‘上天’,内功正是他的短板吧?”

    小哥道:“是啊。不过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都不适合他。”

    夏致思量了半天,“难不成主意也只能打到逍遥派了吗?”

    小哥道:“说句实话,现在的你,逍遥子怕是还看不上……不是说你天赋不成,是他没有我们那么多检测天赋的法子,你很好,可是他一时还看不出来而已。”

    夏致也笑了,“我猜也是,不然一步到位大家不都省心了。”

    却说夏致跟着独孤求败在此地盘桓了足足一个月,有掌柜这位地头蛇看顾,这一个月里也是平安无事。

    离了这客栈,独孤求败和夏致继续南下,五天后,来到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难得露营……想也知道得发生点事情。

    而一个在市镇里不肯下手的门派,十有八~九还是“名门正道”——魔道向来随心所欲,见着人便会出手,哪里在乎让旁人看到了影响声誉?

    不过真地看到了一身道袍的八位道士……夏致还是震惊了:这会儿王重阳还没出生,张三丰更是提也别提,因此道家名门当属昆仑。

    不过昆仑派向来超然,比他们的“后辈”全真派和武当派更不爱关心世俗争斗。

    中原武林动荡,除非火烧到他们家门口,否则也鲜少插手,这回……不知是那位草原上“大师”许下什么,才能令这些平和的出家人也耐不住寂寞了。

    八个眉清目秀的道士也不废话,结阵后便齐齐上前……

    带头的那个道士在与独孤求败剑尖相触,甚至颜面都险些贴在一处的时候,忽然双唇轻动。

    与此同时,眼见夏致用鞭剑把自己防得密不透风,独孤求败则忽然暴起,一剑一个,依次放倒了八个道士,因为剑招不仅势大力沉,精妙且无从琢磨,几个道士有人经脉震动,而不得不吐出口血,还有人因为强行出招而扭伤双臂……

    总之片刻之间,八个道士人人带伤。领头的小道士轻叹一声,“果然。”便果断带着自家师兄弟急速退去。

    夏致早就看出不对劲儿,“唱戏呢?”

    独孤求败长叹一声,“他们师叔祖伤了。”

    “他们师叔祖?”

    “就是昆仑的掌门。那老头为人很好,我跟他比试过。”

    “你赢了?”

    “赢了啊。”独孤求败显然心情不佳,“那妖僧捉了不少昆仑的俗家弟子……老头带人去救,也伤了。刚才那小道士说,他师叔祖是中毒了。本想求助于少林方丈,结果那妖僧派人说,只要昆仑派除掉我,他便双手奉上解药。”

    “昆仑会受这种人威胁?”

    “那老头是个正经人,宁死也不干这事儿。他那个侄孙心眼儿却活,”说着,独孤求败把手心的纸团打开,自己瞄了一眼,就递给了夏致,“咱们又能发财了。”

    夏致一看那纸条,上面就俩字:小心。一番苦肉计只为送个消息啊?不过他们身后还有那妖僧的探子跟着,能迷惑一下对方也好。

    独孤求败道:“咱们不用挪窝,等着就成。”

    于是当晚,二人便迎来了至少三波袭杀:说是至少,其实肯定有人得了消息,把若干人马汇成一路。

    人数太多,独孤求败和夏致就不会站着等他们包围,而是且打且跑,玩起了“游击战”。

    如此半个月过去,二人加上一熊一雕,终于赶到了少林地盘之内,几乎是踏入少林地盘的同时,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的追杀便瞬间戛然而止。

    独孤小哥也很是感慨,“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还沾了少林的光。”

    这一路上二人也不见如何狼狈,显而易见这对独孤求败而言都是小意思,他之所以没躲没跑,也是为了在他掌控之下,尽量让夏致有更多练招的机会。

    功夫不负苦心人,夏致给自己在双臂上添了几道伤疤之后,独孤求败已经教起了独孤九剑的第二式和第三式。

    就在二人赶路向少林之际,独孤求败正跟夏致有说有笑,忽然停步站定,“你躲远些。”

    在连续用喽啰练手之后,终于迎来了守关大将。完全不必请教小哥,夏致也知道来人乃是正经宗师境。独孤求败如今也没到“不滞于物”的境界,对付宗师境的大高手能赢是肯定,但需要花费多久就不好说了,而且……看独孤求败严阵以待的神色,夏致也知道自己赶紧躲起来最好,正要抬步跑路,夏致的脖子上便横了一把长剑,而夏致余光扫到一抹寒光直刺独孤求败胸口。

    这还是夏致第一次看到独孤求败没抢到先手——她明白是自己让他分了心。

    而没能让独孤求败第一时间救下自己,她身后这位挟持着她的高手,若非宗师境也得是先天大圆满,有点越级战斗的本钱。

    不过论起正面搏斗,夏致承认自己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可真说起阴招和应变……总之,夏致的外表真地太唬人也太坑人了。

    因为她太老实,且境界真地不大值得一提,对方的心神几乎全放在了正跟独孤求败缠斗在一团的师兄身上。

    夏致自打长剑顶喉,她便老实地僵硬着身体,完全不敢动弹。可她低垂着眼帘,发觉对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持剑的右手忽然伸出了小手指。

    夏致都没听到半点风声,耳边便响起了“啊”的一声尖叫,脖上长剑随即一顿,夏致身子不动,左手攥了好半天的药草泥全糊在了对方腰际。

    礼包得了主人的信号,从林中窜出,一口咬中了对方的左腰。对方又没修炼金钟罩,礼包牙尖齿利,一口下去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而夏致甩过去的药泥……正是当年帮便宜师父疏通经脉的神药,不过这神药妙则妙矣,当时就让东方教主痛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这人的反应更不及当日教主的表现:泣涕横流,登时便蜷在了地上。而被这人挥掌打了个跟头的礼包也一瘸一拐地跑了回来,气呼呼地照着新出炉的“软柿子”又是狠狠一口。

    夏致也没客气,朝着四肢四剑下去,这人连打滚都不能够了。而此时,独孤求败也一剑结果了他的敌手,站到夏致身边,沉默数息方感慨道,“我是小瞧你了。”

    “靠着歪门邪道,终归不是正路。”夏致轻声道,“但为了保命,谁还计较这么许多。”

    独孤求败抚掌大笑,“你可真是……越看越顺眼,越来越投我的脾气。”

    夏致摸出帕子擦净手中草药汁子,“你看我顺眼,只要倾囊相授就好。”想起这人刺耳的尖叫,夏致又轻推了独孤求败一下,“这人声音好生不对劲儿。”

    独孤求败一剑划向这人的两腿之间,“是个太监。”

    夏致一下子心凉了大半截,“朝廷?还是哪个王爷?”

    “甭管哪一个……过不多久,他们怕是也无暇他顾了。”金国都要南下了,独孤求败道,“国破近在眼前,居然还有心派出两位高手来为难你我。”

    夏致冷笑一声,“万一那位大师说只要除掉你我,就帮着朝廷对付金国呢。”这处处皆敌的感觉,有点惊吓……还有点刺激呀。

    晚上,他们已经来到少林山脚之下,躺在客栈的床上,夏致又去找小哥咨询一下,“我这精神状态有点微妙啊。你知道,总体而言,我是个守法好公民。若非不得以,不会喜欢打打杀杀。”

    小哥言简意赅,“你需要适度发泄。”

    既然横竖都是发泄,那就用在该被发泄的人身上。夏致又问,“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学了三招独孤九剑可以回家了吗?”

    小哥也不得不坦诚道,“你比我想象得进步还快。等你到了少林,我便送你回去试一试。”

    “难得见你把我也不大啊。”

    “我怕你被魔修拐走……”小哥又道,“不择手段,极度追求力量,都是魔修的路子。”

    夏致也承认,“对极了。不过现在,我还把持得住。”

    却说第二日,少林方丈派了得意弟子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道士一起下山,来迎接独孤求败,夏致纯粹是跟着沾了光。

    看着前呼后拥的排场——还都是少林昆仑弟子组成的“迎宾队伍”,夏致终于头一次感觉到“独孤求败果然是天下闻名的超级高手”……

    拜见过少林方丈,大家便一起去探望卧病在床的昆仑掌门:老道士仙风道骨,唯独气色不佳。

    夏致想了想,还是问计于小哥,“能救吗?”哪怕你坚持做独行侠,也需要几个跺脚地乱颤的好朋友。

    “能。”小哥斩钉截铁,“你把你竹马拉回来,我就送你解毒的药草。”

    夏致越听越好奇,“我竹马怎么了?你这么讳莫如深。”

    “我只是不想刺激你。他好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