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巫蛊主使

无奈排第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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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长得真是挺漂亮,从今日起就一病不起,确实太可惜了。 ”面对床榻上呼吸均匀宛若熟睡的王花雨,陈娇整理一下宽袖用倨傲的声音对她说。

    王花雨依旧安静的躺着没有半分回应。

    陈娇轻轻出了口气对身侧捧着药碗的小寒道:“小寒,王美人病的厉害,把要拿过来,先喂她服下。”

    “喏。”小寒答了一声上前垫起王花雨的颈部将药碗里的药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了下去。

    小寒服侍陈娇有十几年时间,如何给人喂药她很有经验,不过片刻一碗药就全被昏迷的王花雨喝下。喂完药小寒用绢帕擦净王花雨的唇角,将她轻轻的放回枕上,然后才退到了陈娇身后。

    “花雨,你今年只有十七岁,十七岁,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才刚嫁到这个汉宫。”

    陈娇低着头眼神放空,好像看着王花雨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她的声音清冷傲然,仿若自语,“十七岁的姑娘,能有你这般心智当真是少见,不过,少见并非没有,只是你毒辣的手段却真让本宫大开眼界。”

    王花雨紧闭的双眼忽然睫毛极轻的颤了一颤不过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王昭暄,王花雨,槐里王氏,你猜,王信要是知道他在王氏族女中千挑万选选出的你们姐妹都是巫蛊高手她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陈娇红唇微翘,看着王花雨露出极淡的笑容,“你们姐妹入宫前跟随家中收留的游方巫祝学习过四年巫蛊之术,却从来没有跟王信提过。”

    陈娇早就疑心王花雨对巫蛊之术有所了解,因为前世,就是她曾告诉陈娇巫蛊可以挽回男子的心意,陈娇才找到楚服让她施法刻偶,想要挽回离他而去的刘彻。若不是因为对王花雨心存疑虑她也不会将楚服这颗棋子放在苣若殿,而且在刘据被害之后她就命隐月去槐里王氏宗族秘密调查姐妹二人的家事,果然查出了端倪。

    “你姐姐的巫术学的比你好,可惜她的心没有你狠,所以她注定赢不了你。”陈娇继续道,“听我说这些,你心里一定不平静,却还要保持着无法醒来的状态,没关系,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宫满足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一遍给你听,让你也不留遗憾,知道本宫没有冤枉你。”

    “其实你怨恨我的骄纵独宠想咒本宫早死,本宫可以理解,虽然罪无可恕但你只不过做了一件所有掖庭女人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实在让人震惊的是,你连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孩子都惦记。”陈娇说着的杏眸露出鄙夷和愤怒,“王花雨,你真是应该下地狱。”

    床榻上的王花雨还是一动不动,陈娇冷哼一声放缓了语气慢慢道:“平日里,王花雨王美人是宫中最年轻活泼最少不更事的妃嫔,你的天真,开朗,年少让很多人都对你失去了防范,其中也包括薄玉,所以你在多次探看皇长子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隐藏巫蛊的机会,四月二十六本宫生辰,皇长子巫蛊发作死于非命。”

    “你想知道本宫是怎么怀疑到你的吗?其实也不难。椒房殿戒备森严宫人规矩肃整,想在椒房殿防线巫蛊十分困难,除非有一个办法让大批人进入椒房殿你才能够趁乱获得放下巫蛊的机会,而本宫无子,你劝本宫让巫祝在椒房殿大起法事就是机会,当时花园中遍插经幡,利用这个机会你就讲装有巫蛊的盒子埋了进去。”

    王花雨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很细微的抽动。

    陈娇唇角一勾继续道:“至于你的姐姐,楚服已经把那日她暗中看到的事全部告知了我。你姐姐是你亲手杀的,因为她看到了你的蛊母——你不但做蛊娃诅咒本宫和皇长子,你甚至诅咒你的姐姐和你们王家的靠山上夫人王娡,仅仅只是因为她扶植你的姐姐争宠而没有帮你。王昭暄劝你放手,你不肯,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王信你拉不住,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亲姐妹尚且如此,王花雨,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陈娇说完出了口气在小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近王花雨低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天子大举搜宫,为了不让你的蛊母被搜查出来你自己佯装中蛊,并让楚服轻易找到了枕下的蛊人,这样一来你就从施蛊人变成了受害者,谁还会搜查你的寝殿呢?”

    最后陈娇俯下身在王花雨的耳边轻声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清楚了,你的蛊母本宫已经让楚服找到了。”

    陈娇的这句话话音放落,王花雨的眼睛就突然睁开,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恨直直的瞪向陈娇。

    陈娇对王花雨怨毒的目光毫不闪躲,相反她用平和的目光看着王花雨,优雅一笑道:“你不必装了,想说话就说吧,本宫洗耳恭听。”

    既然证据都被发现王花雨也没有必要再装,但当她真的张开了嘴准备说话时才惊恐的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的喉间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花雨慌了,她想立刻起身拉住陈娇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更惊恐的是她甚至连一根指都已无法动弹。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年轻又曾充满活力的身体,动不了动不了!她的身体此时就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陈娇的笑容依旧很平和很淡然,她看着王花雨脸上变换的表情开口道:“不用挣扎了,你既然‘中了巫蛊’就不用再说话也不用再动了。今日不用,以后也不用。本宫会让小寒每日送一碗汤药,从此以后,你就好好的养着吧。你放心,你的罪状没有人会知道,本宫会让一个比你更狠毒的人承担这一切,至于你,你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用你的一辈子为你所做下的罪孽好好忏悔吧。”

    死亡固然恐怖,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试想还有什么比一个花季少女就此瘫痪在床失去一切更令她绝望和痛苦的呢?只是,王花雨的绝望是她咎由自取,她害了无辜的幼子,害了自己的至亲,还对陈娇图谋不轨,如果这种人还得不到应有的报应那么还有什么公平法度可言。

    王花雨盯着陈娇的眼神越发狠毒,那种饱含强烈恨意的目光恍若一双利爪似乎想要立刻卡住陈娇颀长的脖颈携取她的生命,划开她的胸膛。

    “如果你恨我,就尽情的恨吧,恨我的人太多,不在乎多你一个。”陈娇扬起下颌以一个高傲又强势的姿态俯视着王花雨,“王花雨你不必再挣扎了,你记住,这就是你罪大恶极的报应,而本宫就是给你报应的神。”

    陈娇回到宣室殿时刘彻已经睡着了,他大病初愈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为了不打扰刘彻休息,陈娇在燕寝看了他一会就走了出来,看着宣室殿燕寝外摞满的竹简生出几许好奇,不由走了过去。

    因为刘彻下旨让陈娇暂且搬入宣室殿居住,因此宣室殿宫人对皇后所到之处皆不阻拦。陈娇走到主位左边随手翻了翻长案上数量庞大的竹简问身旁伺候的宦官道:“这是奏章吗?”

    “禀娘娘,是,这是昨日的奏章。”宦官低着头小声答道。

    陈娇点点头又指着对面的一架竹简道:“那这些是什么,陛下往日看的书吗?”

    “禀娘娘,这些也是昨日的奏章。”

    “这么多?”陈娇有些惊讶,“这两架也都是?!”

    “是。”宦官答道,“陛下方才才让小人们从大殿搬过来,陛下说过午之后就要处理。”

    陈娇前几日在宣室殿前殿见到过刘彻批改的打量奏章,可是她没有想到每日的奏章数量竟然这么多,天下之大他本没有必要事事躬亲,但为了尽量掌握朝局进行改革他现在必须更加努力。

    然而他还在生病,在这个时候还这么拼命的批改朝事奏章这已经不是努力的问题,这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宦官见陈娇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解释道:“娘娘,其实这不算多了,陛下往日批阅的奏章,光是搬都要累坏几个内侍呢。”

    “有这么多?”陈娇蹙起眉心脱口而出。她做了刘彻两世的妻子,却从来都不知道刘彻每日有这么多的事要做,难怪他整个白天都很少来椒房殿。

    陈娇记得前世时,随着刘彻年龄的增大他来椒房殿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时她还以为刘彻经常去掖庭和宫外花天酒地,每每晚间来到椒房殿的时候她都要冷言冷语的奚落他一番,又是刘彻火大跟她拌两句嘴他们就会大吵大闹,直到他愤然离开。

    想来那时的他或许也有寻欢作乐的时候,但更多的时间大概都是在这些成对的竹简奏章中消耗殆尽,也许那时他出现在椒房殿的时候真的很累,也许那时疲惫的他想到的第一个倾诉者就是她,可是……

    前世,刘彻是对不起陈娇,可是她也没有真的理解过他。

    陈娇忽然心里就很乱,有一点愧疚又有一点心酸。

    内侍看看小几上的更漏,轻声问:“娘娘,快到午膳了,您看要不要请陛下用点清淡的羹汤?”

    陈娇闪神,想了想道:“算了,让陛下再睡一会,等他醒了我在安排。”

    陈娇刚吩咐完就见门外一名宦官小跑进来禀道:“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和薄夫人来了,腰间陛下。”

    “见陛下?”陈娇冷淡说,“陛下还在休息,谁都不见。”

    “阿娇,你的权力真是越来越大了,天子见什么人现在也要你说的算了吗?!”

    陈娇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薄太后的声音,紧接着两队侍女宦官便簇拥着面色不善的薄太后和盛装的薄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