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面具之风雨前夕

居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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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后一科的考试前一天,居桩华丽地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发高烧,不停地呓语。把落雪宫一干奴才急得乱跳。大魔法师在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她看过居桩之后,为了保证居桩正常参加第二天的考试,采取了几个紧急退烧,暂时保证清醒与体力的法子。

    做完这一切,悠息把傅义和未名召到书房问话。

    傅回答说:“都是奴才们没有照顾好王子,王子应该是累病的,这四个月来,王子每晚都后半夜睡觉,每天就睡三四个时辰,而且学习强度那么大,王子还那么小,身子受不了是正常的。”

    未名也赞同,说道:“昨晚很晚了王子还来书房看书,而且天气突然降温下雨,王子身子疲劳,难免不适应。”

    悠息没想到居桩这样用功,很是欣慰。便随口问道:“那么晚了还看什么书?”

    未名抬头恭敬地指着书案上摆着的那本《军》。悠息觉得不对,《军》在《礼》之前就考完了,接下来就剩下《武》一科,居桩怎会大半夜看一个已经考完的科目,据她所知,居桩并不喜欢这门课。她屏退二人,仔细观察这居桩的书案,并没有什么不妥。她又站起来去查看书架,突然,她发现书架的一角有本厚重的书似乎最近被动过。这块的书都是居桩不看的,尽管每日打扫,但是书与书之间参差不齐的地方还是会有压痕,而这本书的压痕却露了出来。

    悠息伸手将书抽了出来,一翻,书就自动摊开到一页,那页四周也有一圈四四方方的压痕,显然之前夹着什么,而此时显然已不再此地。

    “孩子大了,开始有秘密了。”悠息抚摸着压痕,轻叹道。

    居桩将《武》考完,便彻底病倒了,此病来势凶猛,居桩病了近一个月,大魔法师悠息也守了他近一个月,等他病完全好了,他和悠息都瘦了一圈。居桩因此错过了盛大的十年之验的闭幕仪式和魔法师族的考试。之前他对魔法十分向往,想现场观摩一下,都已得到了悠息的许可,可惜了这次机会。

    十年一验的成绩会在冬季狩猎之礼之前公布,而魔法师族与祭祀族的考试成绩仅十余天就公布了。悠雪获得了满分的成绩,遥居第一位,把考第二名的悠晴甩出很远。不得不说,悠息魔法上的造诣之深,教出悠雪与悠晴这两个出色的弟子,第三名的成绩与悠晴尚且离得老远,那被悠雪是甩出十万八千里。而祭祀族的考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居燕竟获得第二的好成绩,而且与第一的灵月相差微毫。

    这事令居桩尤感奇怪,自己也是有魔法师血统的,可是还是没有一丁点的魔法天赋,悠息曾告诉他,那是因为王族的血统过于强大,完全屏蔽的居桩体内的魔法师血脉。那么居燕同样有王族血统,怎么还会有如此厉害的祭祀天赋呢?居桩百思不得其解。

    考完试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课程,全都自由活动。孩子们天性好玩,就像撒了欢的野马,在王庭无所顾忌地嬉闹玩耍。悠晴告诉居桩,在他生病这段时间,居燕的跟班的队伍由原来的灵日和灵天,发展成了不下百十人,那些不是伴读的王孙贵族即便没有成为跟班,大多也对居燕言听计从。悠晴结尾不忘加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成大王,真是世风日下!”

    这日,居桩吃罢早饭,便去了书房。近日又来了很多新书,居桩急着阅览。居桩选了一本《上古奇人异事》便一头扎了进去。快到中午时,书房的门一开,进来一人。居桩只道是未名也不抬头。那人脚步很轻,来到居桩身边,在他手边放了一杯新沏的茶。这茶和上午喝的其他茶不同,很快一种淡淡的花的清香传入居桩的鼻中。居桩放下书,端起茶浅抿一口,入口清香而不腻,口感润滑,回味无穷。居桩不觉赞道:“好茶!未名这是什么茶?”

    “这是西方附属国进贡的铁树花茶。”却不是未名的声音。

    居桩抬头一看,却是悠息。居桩慌忙站起身站到一旁,并叫道:“教母!”

    悠息走上前坐了下来,转过头看看居桩,居桩今年已有四十岁了,十年的国学学习,使居桩脱掉了最初的稚气,长出了很多书卷气,只是身高似乎没长多少。悠息道:“桩儿,去书架上,给教母拿一本《两河流域的故事》来看。”

    居桩以为悠息又是要考他,赶紧来到书架的一侧,抽出那本书,意外发现之前的那本鬼书曾经夹在这里,居桩心道:“难道教母发现了那本书?”他拿着书回到悠息的身边,双手呈与悠息。

    悠息接过书,胡乱一翻,书自动翻到一页。悠息指着那书页上的压痕,看着居桩,“桩儿,你没有什么要和教母说的吗?”

    居桩脑袋一时间乱成一团,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悠息道:“你知道教母最不喜撒谎这一行为,你要说实话,教母不会责罚你!”

    居桩几次狠心想告诉悠息实话,可是这无疑会连累悠雪与悠晴,也会让悠雪知道自己对她的不诚实。良久,居桩心一横,“桩儿之前是在书里夹了东西,但是没有什么,只是另一本书而已!”

    “哦,是什么书?”悠息问道。

    “是……是……是一本关于男女之事的书!”居桩憋了半天,终于编了一个自己听了都羞愧不已的烂借口。

    悠息闻言大惊失色,失声叫道:“你!你……”悠息一贯平静且临危不乱,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而现在这反应明显过于反常。

    居桩更加不解,心想不就是早熟了点嘛,用得着像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么严重吗!

    只是一会,悠息便平静了下来,却依旧掩饰不住语气的焦急,她盯着居桩问道:“桩儿看过之后,觉得如何?”

    “啊!”居桩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他万没想到悠息会问他看□□的感受。居桩傻愣了半天,脑子里努力地编着像看过的话语,小声道:“没…没什么,就是挺羞人的,看了一遍就没看了,书被我偷偷烧了。”

    居桩感觉到悠息听了她的话似乎松了口气,不过悠息却依旧平静,疑惑地重复道:“你看了一遍?”

    居桩赶紧点头,“我就看了一遍。”

    悠息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居桩迷惑不解地看着悠息,心道:“不会被发现了吧,不可能啊,除非教母知道那书的存在,否则我的这个谎言虽然不堪了点,但绝对天衣无缝!”

    悠息忽然不笑了,目光犀利地看着居桩,道:“那书是哪来的?”

    居桩一惊,这下坏了,总不能说偷来的吧。他大脑急速运转着,想了数种方法都被自己否决了。居桩无法,只得用连自己都怀疑的语气说道:“是……是捡来的。”

    “哦,是吗?”悠息饶有兴趣地看着居桩,居桩努力摆出一副我说的是实话的样子。悠息一笑,道:“桩儿为什么要说谎?”

    虽是笑着说,却让居桩感到了一丝寒意。悠息突然一拍桌子,居桩吓得浑身一颤。悠息厉声道:“这些年长本事了,学会了撒谎,还这样理直气壮,实在可气!”

    居桩低着头,此时倒不害怕了,发现就发现吧,反正打定主意,死也不说。

    悠息见居桩一副你能乃我何的样子,更加生气,怒道:“你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居桩抬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说的是实话,教母若不信,那就告诉桩儿我怎么就撒谎了,那真相是什么?”

    悠息怒极反笑,冷然道:“好,很好,不但长本事,还长脾气了!我就告诉你,第一,你看的不可能是什么□□;第二,你不可能捡到□□!”

    居桩一时忘记了自己惹悠息生气,禁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悠息严厉道:“没有为什么!你撒谎欺瞒教母,是不孝不义;不知私下做了什么有违良心的事,这是不尊不敬,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悠息没有说下去。

    居桩不干了,叫道:“我没有做有违良心的事!”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悠息厉声问道。

    “因为……因为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私事!”居桩昂着脖子说道。

    悠息一愣,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半晌方说:“你才四十岁大,就开始和教母有了秘密,等你长大成人是否会离教母远远的?”

    居桩是口不择言,本意并非如此。他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就是有些事告诉您怕……就是希望能自己……能自己面对一些事情。对!希望可以自己面对和解决一些事情,不是总是大事小事都依赖教母您!”

    居桩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悠息的作用,悠息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淡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居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上的花纹,没有说话。又过了很久,悠息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王子居桩,欺上瞒下,不尊不爱,罚关禁闭十五日,任何人不得探视!”声音里无一丝温度,竟比上次殿前失仪罚得还要重,悠息是真的生气了。

    居桩看着悠息消失的身影,心里难过极了。

    这十五日来,居桩人生第一次渴望自由。不看书的时候,他就会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天,偶尔有鸟飞过,居桩的心也跟着飞了。他恨不得化身一只小小的鸟,翱翔于天空,自由自在。有时,他会想起悠雪与悠晴,想她们在练习魔法吗?悠雪对魔法是极度痴迷的,也天分极高,悠晴说过,悠息说悠雪完全可能超过她。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成为国王,悠雪会成为大魔法师,就像现在父王与教母那样,都位居极位,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而也许再过几百年,自己的孩子同样当上了国王,悠雪的弟子也当上了大魔法师。这样周而复始,重复着数万年来,先祖们重复的事情,居桩想到着总是生出一丝恐慌,他很想逃离这一切。

    忧伤的念头只是偶尔发生,居桩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思考悠息如何知道自己撒谎的,那两个不可能又是从何而来?

    那本书被居桩用盒子装上,用腊封好,藏在温泉那的假山的一处石洞内。居桩实在不想再看到它。

    这十五日就如漫长的十五年一样,一结束,居桩就如脱缰了的野马,在落雪宫内四处奔跑,傅义领着一群侍者在后面紧张地跟着。还不停地喊着:“王子,小心啊,别摔了!”

    居桩跑得正起劲,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声音很是清脆悦耳,居桩心头一喜,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悠雪和悠晴。居桩连跑几步,来到她们面前,喜道:“你们来看我了!”

    悠雪上下看了居桩一眼,“你又瘦了很多。”

    悠晴也说道:“你也是的,没事就生病,不生病就找事,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居桩听二人语气里很是关切,心下感动,忙道:“没事,几天就养回来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宫里的膳食是最好的。”

    “是,是,你是王储,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再好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你自己吧?”悠晴抢白道。

    居桩嘿嘿一笑,没有接话。

    悠雪见他一身的汗,说道:“赶紧沐浴更衣吧,要不又该病了!”

    居桩自去沐浴更衣,悠雪与悠晴则去了书房。居桩回到书房时,悠雪和悠晴都在看他的那些新书。

    悠晴一见他,便放下书,“你是什么书都看啊,真好!”

    居桩坐下来,“你们不也可以看吗?”

    “可以看,但是没有时间啊!我们每天都要学习魔法,而且师傅很严厉,一定得达到她的要求才行!”悠晴道。

    悠雪也放下书,看着居桩道:“师傅虽然严厉,却绝对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到底是怎么惹得师傅生了那么大的气?”

    一提这茬,悠晴立即嚷嚷道:“你关了十五天的紧闭不要紧,你知道这些天来,师傅就一个笑脸没冲我们露,弄得我们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悠晴的话显然夸张了不少,但是也能听出悠息这些天确实是不开心。

    居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教母发现我藏了什么东西,我又没说实话,被教母识破,我还是不说实话,就惹得她很不开心了。”

    话说完,才发现悠雪和悠晴都惊诧地看着居桩,像是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居桩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王子桩,我怎么就一直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和师傅你都敢‘没说实话,还不说实话。’你是打算英年早逝吧!”悠晴尖声说道。

    居桩无语了,他摸摸头,“我也是真的不能说嘛,不是故意欺瞒教母的!”

    “你那哪只是欺瞒啊,还有顶撞,你太厉害了,师傅罚你关禁闭十五天,真是太轻了,换做我是师傅,我一定罚你关禁闭一辈子!”悠晴气愤地大叫。

    居桩彻底无语了。悠雪也奇怪地问:“你到底藏了什么,不能告诉师傅知道?”

    居桩急忙说道:“你们别问,如果能说,我不至于被罚得那么惨也不说!”

    悠雪与悠晴对视了一眼,悠晴道:“那你怎么骗师傅的,总可以说了吧?”

    居桩窘迫不堪,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能说,是……是……是说不出口!”

    悠晴奇道:“和师傅你都说出口了,和我们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居桩是有苦说不出,不禁痛恨自己怎么编了这么个令人羞愧难当的瞎话。

    悠晴见居桩没有说的迹象,不由得怒道:“你连谎话都不告诉我和雪儿,我们还算至交吗?干脆断了吧!”

    居桩大急,“不是,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居桩把心一横,“我告诉教母我偷看了男女之事的□□!”

    悠雪与悠晴愣住了,很久没有反应。忽然悠雪端起手中的书继续看了起来,悠晴也把脑袋伸过去,说道:“雪儿,我们一起看吧,你这本似乎比我那本书好看,连黑字都鲜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