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捕妻准则七:攻心为上(3)

六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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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树影婆娑,长势旺盛的花枝子在皎洁的月辉下荼蘼又缭乱,崽崽从他怀里蹿出来,挥着前爪扑花枝子玩去了。

    两人站在花影下,花频频生得娇小,刚好到他肩膀,他抻手抚了抚花枝,道:“花前。”又抬眼瞧瞧天幕,点头,“月下,”微弯腰,他用手指去蹭她的鼻尖,“如此良辰美景,频频,你要与我说什么?瞬”

    花频频:“……”

    她觉着羞耻,心中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可即便他不主动来,她也得去找他,毕竟他俩的事被娘亲知晓了,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有权知道,但要她亲口说是自己不小心抖出来的,她又不好意思,遂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道:“你有我娘亲聪明么?”

    裴公子:“……我只能说,我应该不笨。鱿”

    他直觉不是什么坏事,略微一猜,便微微笑道:“你不小心说漏了嘴,伯母知道了我们的事?”见她瞪大眼的可爱模样,他便知道了答案,心中大喜,面上笑得更开怀了,花频频羞愤了:“有什么好笑的!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怪我!”

    “哦?”他缓缓收起笑,状似苦恼道:“那不怪你怪谁?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花频频被他逗得小脸红扑扑的,一咬牙,一跺脚,索性直接越过他道:“你要怪我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娘亲,我说错了,咱俩没什么关系。”

    “好了,不逗你了,莫生气,嗯?”他转身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抬袖抚了抚她的发,笑得温柔:“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花频频顷刻软了眉眼,低眼掩去眸中的笑意,她近似撒娇得用脸颊去蹭他的肩膀,低声咕哝,“你别老逗我,我就不是个逗人的姑娘。”他忍着笑将她揽到怀里,轻叹,“嗯,你是个可爱的姑娘。”

    “吃过晚饭,去怡和湖划船,好么?”他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探手摘了朵花,朝她头上比划了一下,微微摇头,埋怨道:“你瞧你,把花都衬得难看了。”

    她立马抬起头,艰难开口:“……我,我生得有这么难看?”他又摇头,定定瞧她了数眼,禁不住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亲昵万分,“不,你太好看了,花都羞愧了。别抬脸,不然又该闭月了。”重新将她的脑袋按回他的怀中。

    花频频:“……”

    下一刻,她赧然,抬袖捂住***辣的脸:“你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夸我呢?”

    不要脸的裴公子:“……”

    娇娇月色,徐徐清风,裴公子决定再不要脸点,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笑问:“怡和湖晚景很美,你要和我一起去瞧么?”

    良久,她轻轻颔首,忽而又猛然摇头,裴公子神色失望,又听她满含歉意道:“今晚我还有其他事。”她信任他,遂将娘亲的事说了说,他听罢,眼神猛地一沉,神色忧虑,“频频,我不瞒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话的两人浑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花枝子后面,夜色弥漫,段千随孤身站着,双眼发红,大掌用力,碾碎了数朵花瓣,艳红的汁水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凄迷又恐怖。

    被裴公子惦记着的怡和湖晚景确然极美,湖边不远便是大街,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光亮一直蔓延到了湖上,有游舫漫游其上,舫上四周挂有红纱灯,夜风中艳色无双,绮丽一片。

    搁游舫后方两条小船的距离,飘着一叶乌篷小船,蓬上挂了盏防水油纸灯笼,谢小榕正窝在里面无聊得扑蛾子,怡和湖再美,生在京城的她也看了无数遍,可以说毫无兴趣。若不是傅清恒执意要来,她才不会浪费时间,本来还想拉着梨花,那孩子却困得睁不开,只得先让她去睡了。

    傅清恒在船头划桨,他回头瞧了一眼谢小榕,油纸灯笼昏暗的光下,女子双手托着下巴容色恬静,不由停下手,喊:“出来吧,别窝里面了。”

    谢小榕白了他一眼,拍拍裙角站起来,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她望了一眼游舫上的灯火,笑了一声,“你猜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傅清恒茫然了一下,摇头,又问:“你知道?”

    见此,谢小榕哈哈大笑,她恣意得窝在船头,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天幕上星光点点,悬着半个烧饼似的月亮,她故意发愁得哎了一声,“你这么无趣,以后哪个姑娘会受得了你?”

    闻此,他在夜风中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欢喜与满足,“我不需要其他姑娘受得了我,有你便好。”

    天幕上挂着半个烧饼似的月亮,周围星光环绕

    ,璀璨无比,这话落了许久,谢小榕困倦得揉了揉眼,她依然盯着夜空,一手却凭着感觉摸到他的脸颊,声音干涩,“不管你是傅清恒,还是傅延至,我都不记得你了,你会怨我么?”

    他扔了船桨,两手慢慢拢住她嫩白的手掌,将其拉向他的心口,他闭了闭眼,似是再也忍受不住,遂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慢声回:“这个地方,无时不刻不在怨,怨自己无能,怨自己护不住你,小白。”

    他的唇角在发抖,可也凉得吓人,犹如一块冰似的敷在谢小榕光洁的额头上,惊得她猛地蹿起来,却因站立不稳,身子向水中倒去,傅清恒措手不及,再抬眼,她已噗通一声入了水。

    不远处,游舫上丝竹声渐起,婉转的女腔带着甜腻的香气扑来,湖水发凉,她蜷起的手脚被冰得发抖,她无力张了张嘴,湖水如小蛇般灵活钻入她口中,她仓皇无助,眼角湿了起来,在心中无声得喊:傅延至,延至……

    直到被一股蛮力拉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她方喘了口气,配合似的扒着他的脖子,双腿不由缠上他的腰身,好似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下一瞬,呼啦一声,她从水中露了头,大口喘气间,被他抵在了船身上。

    身体紧紧相贴,她湿漉漉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唇角发抖,她歇了歇,呼了口气,抬首去瞧傅清恒的脸,寡淡无色,板正无比,他就是这么个人,这个人啊……

    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傅清恒垂眼,月光洒满湖中,他轻声叹息,双手捧住谢小榕的脸,语气笃定:“忘了,抑或没忘,你都是我的发妻。”

    济生堂晚间仍有不少人来瞧病,病人伙计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的,花频频面无表情从堂里走出来,她步步走得都很稳,很稳,裴羡之在一旁寸步不离得跟着。

    街上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精致灯笼悬挂其门口,随风摇摆,两人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穿过夜色中溜达的人群,花频频不啃声,裴公子唯有默然。

    两人就这样无声得走了一会儿,路过一个巷子口时,裴公子猛地扯起花频频的手腕,疾步将她拉到了昏暗的巷子里,花频频毫不反抗,仍由他为所欲为。

    他捏了捏她的肩膀,瞧她依然不出声,不得已翻身靠在灰败的墙上,没有光,他瞧不清花频频的表情,他将她拥在怀里,凑到她耳边呢喃,“哭出来,频频,你给我哭出来。”

    他心疼,长这么大,从来没这样心疼过一个人,花频频恍若未闻,黑暗中她动了动嘴,牙齿狠狠咬住了唇,一刹那的疼痛后,有腥甜的液体流了出来,裴公子骇然,手指忙去蹭她的唇角,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松开,频频,听话,松开。”

    街道上喧嚣的人声依旧,两人寂然相拥,过了许久,她轻轻启唇,唇上猩红一片,她揪着裴公子的袖口,沙哑一声,“裴羡之,我不会哭,怎么办?”

    裴大人最近觉着他大儿子在家的时间更少了,本来翰林院一忙,他回家就晚,如今几乎不怎么见人影了,遂纳闷,问裴夫人,“大儿子在搞什么?”裴夫人从棋局中抬眼扫扫他,一脸嫌弃,“还能干什么,和心上人约会呗。对了,怎么不见花家那丫头来了?我还想着和她下棋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大人拍拍自己脑光,呵呵笑了,“我就说嘛,大儿子这么出色的人,花家丫头的眼神不会这么不好的,放心吧,明天我就让儿子喊那丫头来陪你下棋。”

    于是,裴公子再次回家晚了时,被他老爹抓个现成,裴大人拉着他的袖子,笑得跟人参果似的道:“来,来,爹爹有事问你。”

    被拉去了书房,发现裴夫人也在,裴公子更无奈了,只得沐浴在两位长辈威逼利诱的眼神中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儿子实话实说就是了。”

    裴大人:“你和频丫头成了?”

    裴夫人:“到哪一步了?”

    裴大人:“你会风花雪月么?”

    裴夫人:“你会讨人家欢喜么?要不我教你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