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捕妻准则九:你要成为她坚不可摧的后盾(4)

六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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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什么?相信我,你听了绝对不会高兴的。”段千随微微答道。花频频径自走向门前,“我现在就不高兴。”

    “也是,瞧你脸色就晓得了。只不过,你每次见我都甩脸子,这会让我以为你还没放下幼时的事,所以才这么耿耿于怀。”段千随瞧她要推门离开,将手中茶杯扔到桌子上,呯得一声脆响,“你出不去的,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花频频动作一顿,回头瞥他,眼神能淡出水来,“我确然还记着,毕竟你小时无赖得人人讨厌。”她对着他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了瞬。

    “你!”段千随恼了声,又见她要坐下,复又笑道:“不如去楼后面那间院子里坐坐,正好也怀念怀念你我的童年。我可是清楚得记得你我是上过同一个床的。鱿”

    他幼时顽劣不堪,心思又活,欺负个同龄人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段夫人虽知晓他做得过了,但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疼得厉害,便由着他去了,可以说她的宠溺也是段千随无法无天的原因之一。

    有一年,花老爷来瞧他们母子,段千随非要扯着他要跟着他进京城,两个大人无奈,只得允了。

    花老爷全然不知他的性子,只当他如表面般聪明机灵讨人喜欢,谁料他就是个混世魔王,忒会闹了。

    来府不到半个月,恶作剧一箩筐一箩筐得来,一拨又一拨的下人们被他欺负得没地方钻,也是他厉害,也不知道脑子这么长的,可恶的歪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下人们知道他是贵客,自然忍气吞声,直到他欺负到了花频频身上。

    彼时花频频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女娃,会哭会笑会撒娇,活泼可爱不说笑一笑还萌倒一大票人,颇得府中众人的喜爱。

    许是应了那句喜欢你就要欺负的狗血真理,那时的段千随真心觉着他的频频表妹好可爱啊可爱到简直想每天都欺负她!

    事实上,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不是玩游戏时耍花频频,就是偷偷把小虫子放她衣服里,还会恶意恐吓她,闹得她一见他就躲得老远。

    府里下人早就看不下去了,翟管家平时最疼花频频,哪里能受得了让她吃苦,特别是她被欺负得哭花了脸时,管家终于忍不住了,胖揍了段千随一顿,又去夫人那负荆请罪了。

    花夫人是事事都为花老爷着想的主儿,眼瞧着自己闺女被欺负了,可还是忍着火不动,将事情告诉了花老爷。

    花频频就是花老爷的宝贝疙瘩,听闻她被欺负岂能不怒?捉住段千随又是一顿胖揍。

    一天挨了两顿,段千随肉疼,在花老爷大掌下挣扎开来,“不怨我,不怨我,频频表妹生得那么可爱,我欺负一下怎么啦?谁让我这么喜欢她。”

    胡说八道,满嘴歪理,扒着花老爷大腿的花频频还在哭,哭得一抽一抽的,花老爷都快心疼死了,一把抱起她,端详了一会儿,喜滋滋道:“算你识货,我闺女就是这么的可爱,哈哈哈哈哈。”

    自此之后,他长了记性,从不在明面处欺负人,开始偷偷摸摸进行自己的恶作剧,花频频一旦中招,他就狰狞着小脸恐吓她,吓得花频频离老远瞧见他小短腿就抖个不停。

    可以这么说,花频频若在六岁的时候没遇见段千随,那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花老爷,毕竟她六岁前她傻得和花老爷有一拼。

    可惜,被段千随欺负这么久,之后又经历一难,她的行为举止却越来越像花夫人。花夫人自然知晓,她不止一次怨恨自己没能护好自己的女儿,可等花频频大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一脸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可幼年的她却是傻得一团天真,许是那时脑子没开窍,远不及现在的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被欺负了,段千随不让她说,她就傻傻得不吭声。

    就这样,她一直默默忍着,终于有一天,段千随又在她被窝里放了她最讨厌的虫子,她吓得哇哇哭了几声后突然跳下床,奔去了段千随的房间。

    段千随正在呼呼大睡,她赶走下人,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床,坐在他身上后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完全不手软,接下来拳头便如雨点般砸到了一张酣睡的脸上。

    等到段千随被揍醒了,瞧见坐在自己身上的花频频,迷糊了一会,随后俩眼发光道:“频频表妹。我娘说只有夫妻才可以呆在一张床上,你是想嫁给我么?”

    他这一说不要紧,花频频停下拳头,愣了一会儿后竟然一撇嘴,哇哇大哭起来。她虽年纪小孩,可已经明白了夫妻的意思,譬如自己爹娘,是要长久

    得在一起同吃同住的。

    她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个无赖睡在一起,她就害怕得发抖。她也不揍人了,只想从床上下来,然后躲得远远的,结果一不小心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一头砸地上,直接磕破了额头。

    无论如何,毕竟还都是孩子,段千随本来还在得意得笑,一见地上一大滩血,懵了一会儿,便啊啊直叫,接着就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了花频频,花频频早就昏了过去,听到喊声推门进来的丫鬟也吓破了胆,那一天整个花府都鸡飞狗跳的,花夫人还和花老爷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段千随就被送了回去,又过个把月,花频频头上的伤养好了,自此两人就没什么交集了,直到段千随来京考试,两人才会面。

    “等我大了些,回想起那时做的那些事,自己都觉着自己浑透了。”两人一起去了楼后面的空院子,秋阳温煦,洒在人身上却透着股凉薄,段千随靠着老榕树一脸唏嘘,“我也时常想起你那时被我欺负的可怜模样,本想趁这次进京与你道歉的,那成想你变了这么多。”

    花频频与他隔得不远,仰头瞧了瞧飞过蓝色天幕的鸟儿,她淡漠开口:“我确然还记着幼年的事,却不是你欺负我这一桩,你虽给我留下了阴影,却不是我变成这副模样的主要原因。”

    “我知道你会以为我是先入为主,因为年幼的事不待见你,可那次在书房我也说了,我已经不想再追究那些小事了。”花频频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明白透彻,“我给你脸色看,是因为你来花府别有用意,还一味装傻糊弄我,你如此做,难不成我还希望感恩戴德的喜欢你?”

    事情总要有个完结,她不想拖拖拉拉,“表哥,我以为那晚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你去帮你娘亲,我去帮我娘亲,她俩斗她俩,而咱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花频频走到他跟前,慢慢道:“所以,我以对手的身份问你,你将我困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段千随弯腰,与她目光平视,姿态轻松,他道:“我与我娘亲一直意见不合,她要的我可瞧不上,而我要的,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

    花频频咬牙:“装什么神秘,说明白点,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曾经她以为他们是想要花家,不想竟错了。

    段千随:“……”

    少顷,他笑了一笑,“她想要毁了花家,而我,想要你。”

    花频频失踪的第二天,花夫人就拖着病躯回了花府,花老爷小心将她扶进房里,道:“你病没好,就不要乱跑了。频丫头我来找好了。”

    花老爷最终还是从翟管家嘴里得知了她的病情,他在屋里坐了几天,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没有去打扰花夫人,只是通过翟管家得知一些她的情况,花老爷觉着自己有点不正常了,自己妻子病了,自己怎么就一点都哭不出来的,就算亲眼瞧见一脸病容的发妻,他表情都是淡淡的。

    “我不放心,就回来瞧瞧,等她回来,我也能第一时间瞧见。”花夫人靠着桌子喘了口气,便挥开了花老爷扶她身子的手,“我先去歇一会儿,你不用杵在这,该干什么该什么去吧。”

    以往的那些争吵都好似没发生过,两人心平气和得说着话,花老爷坚持要扶她去床上歇着,她拗不过他,顺着他的意思躺床上歇着了。

    将她安顿好,花老爷转身要走,她虚弱的声音忽地响起,“有一阵子没见了,你稳重了许多,很好。”

    算是夸他的话吧,花老爷点头嗯了一声,“我总要有所长进的。”语罢,头也不回出了门。

    段夫人推门进来时,花夫人已经睡饱了,她听见门开的声音,睁开了眼,问了声:“你回来了?”

    “我大哥出去了,今夜估计都不会回来了,毕竟飘海阁的姑娘都挺温柔的,他就喜欢这样的。”段夫人不慌不忙点了灯,房里立时明亮起来了,她缓缓走到床前,瞧着病入膏肓的花夫人嘴角挽起一个温和的笑:“秦沁源,你还好么?”

    “我不好,便没有人好了。”花夫人在她嘲讽的眼神中缓缓用手臂撑起身体,她喘了口气,而后靠在了床头,用手抚了抚锦被上的花纹,“毕竟我比某人幸运,死在了他前头。”

    “秦沁源!!”段夫人手指绞着手帕,曲起的骨节泛出了白色,她眼神狂乱了一瞬,又被愤怒所掩盖,疾步猛至床前,她恨恨瞪着她:“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我知道,你夫君死时你就想了,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想而已。”花夫人微抬头,唇角

    轻轻勾起一抹笑:“承认了吧,花锦袖,你和我斗这么多年,但凡果断一点,你也赢了不止一次了。”

    “要是当年,你果断站出来,你夫君也就不会被你爹……”她今日的话蓦地多了起来,且还用语言一再刺激段夫人,也不知道是何心思,可段夫人显然被激怒了,当下弯腰抻出两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你给我闭嘴!闭嘴啊!”

    “唔……你……不是一直,”她重重喘息,扬起的一截脖颈更加方便段夫人掐死她。段夫人眸色发黑,面色也疯狂起来,她双手用力,手下的皮肤如同燃烧了一般,狠狠灼烧着她的掌心。

    见花夫人连气也不喘了,她呵呵笑了两声,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可下一刻,她就被一道突然冒出来的蛮力摔到了地上。

    花老爷一脸阴沉,目光触及到花夫人垂落在床沿的手臂时,张嘴爆喝了一声:“滚!”

    “花臣袖,与你兄妹多年,我真是受够了,今日我出了这个门,便与你再无任何瓜葛!”段夫人抹掉额头上磕出来的鲜血,径自越过他,得意一笑,“她,已经死了。”

    夜空黑沉起来,月牙被隐在了一顿乌云后,点点的星光洒了下来,在树枝子上闪了闪,裴公子从景王府走出来。

    他没坐马车,徒步走了一会儿,远离了景王府,傅清恒犹如鬼魅般出现了。裴公子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傅兄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守株待兔。”傅清恒走在他一边,沿路的店铺都已关了门,偶尔有个没打烊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摆不定,火光也明明灭灭的,他见裴公子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又道:“你就是那只兔子。”

    裴公子:“……”

    他不禁扶额,道:“想见我,大可以白天,这大晚上的,不是存心吓人么?”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适合白天做,”傅清恒目视前方,脚下生风,越走越快,裴公子顺了他一会儿,又迈起了慢吞吞的步子:“你和我打什么哑迷,有事趁早说。”

    “你和景王联系太密切了。”傅清恒脚不停,一脸淡漠:“小心惹火上身,危及裴府。”

    裴公子:“……就为这废话似的一句话,你大晚上溜达到这?”

    傅清恒摇头:“不是。”又微笑起来:“我与小白又要成亲了,我激动,出来跑几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