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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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马氏一想到苏家人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高兴,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见她对张惜木说道:“惜木,等会你给棺材铺的伙计带路,让他把东西送到咱家去。”

    张惜木听到这话觉得不对,他问:“娘,那你呢?”

    张马氏昂着头道:“我带着你他们三个去苏家村,我就不信那苏刘氏这次还敢跟我对呛!”那苏家村的把柄都在她手里捏着呢,她看那些人还敢嚣张。

    张惜木却是担心道:“娘,上次咱们村就跟苏家村撕破脸了,你就带着几个堂兄弟过去,他们肯定会欺负咱的,要不咱们先回村,将人叫上,再去苏家村吧。”

    张马氏非常自信的说道:“不必,我今天就要把苏桂花带去,让她跟你哥成亲,至于苏家人。”张马氏轻哼了一声,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有把柄在咱手里,不敢乱来,惜木,你记着,天黑之前娘若是没有回去,那你再带着咱们村人去苏家村!”

    “娘,我哥都死了,这成亲……”

    “这你不用管,你哥活着的时候那苏桂花不肯嫁,那就让她跟你哥结冥婚好了,这是她自找的!”张马氏提到这个就来气,“若不是她们苏家人死活不肯,你哥说不定还活着呢!对了,还有那死猪肉,就是苏刘氏送来的,她若是不送,你哥也不至于这样早死!”

    张惜木赶紧捂着她的嘴道:“娘,小声些,死猪肉的可不能乱说。”

    张马氏闻言,这才一阵后怕,过了会,她才道:“咱们去棺材铺吧,来,这四两银子你拿着,等那店伙计将东西送到咱家,你再把银子给他。”

    张马氏边说边与张惜木一道往棺材铺走去,走了一半,张马氏忽然又说道:“那店伙计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他若是生了歹心,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样,你带个人一起回村,娘带两个人去苏家村就成了。”

    张惜木不肯:“娘,你这是小瞧我,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能怕个店伙计不成,我可是从小就种地的,其他不说,这身子骨肯定比镇上的人强。”

    张马氏哄道:“到时候还得要人帮着抬棺材,还是再留一个人吧。”

    张惜木这才同意。

    他们走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棺材铺子,那棺材铺的老板看到他们回来了,脸上的笑有些僵,他这次失算了,没掏着赏银不说,还丢了面子,幸好这张家村买棺材的不知道是他使人报的官。

    棺材铺的老板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迎上去笑着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东西我都帮你们装好了,啥时候走?”

    棺材铺的老板说完就指了指身后,那棺材放到了一个特制车驾子里,前面有两匹马拉着,还有那寿衣,已经折好放到棺材里面了,棺材铺的老板将东西一一指给张马氏看了,张马氏满意的点头道:“好,这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嘛。”

    张马氏说完,又道:“那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等东西送到我家门口,再给剩下的四两银子。”

    棺材铺的老板点头道:“好,那就这样。”

    商量好之后,棺材铺的老板特意挑了一个眼生的伙计去送棺材,与那伙计同行的只有张惜木跟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伙,是他的堂兄弟。

    若不是亲戚,村里谁愿意帮忙跑这跑那的,关键时候,还是血缘关系最靠得住。

    张马氏则是与另两个村人驾着驴去了苏家村,张马氏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这怎么还没到苏家村啊?

    这驴车一晃一晃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马氏终于看到了苏家村的村口,她脸上满是欢喜之色,眼睛直冒光,她还特意坐到驴车的车头去了,她斗志满满,她故意要让苏家村的人看到她,她就是过来找麻烦的!

    老苏家的大门一反常态的大开着,苏大伯娘站在门口,一脸讥笑的看着张马氏:“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咋的,又来是迎亲来了?”

    张马氏下了驴车,她慢慢走到苏大伯娘的跟前,她对着苏大伯娘的脸就一巴掌下去,啪,声音清脆又响视,苏大伯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这才明白自己被人打了!

    她在自家村子自家门口被人打了!

    苏大伯娘怒火中烧,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她立刻扑上去要打张马氏,张马氏站着没动,她只说了一句:“你们村人可都是买了死猪肉吧,还吃了吧。”

    苏大伯娘的动作一僵。

    张马氏冷笑一声,又说道:“你上次提到我家的就是死猪肉,对吧。”

    苏大伯娘梗着脖子否认道:“你瞎说,那猪肉我们村自己产的猪杀的肉,哪里是病死猪肉。”

    张马氏又慢慢说道:“哦,那你知不知道镇上的捕快正在抓吃死猪肉的人,抓了之后还要被关起来,听说有几个村子被捕快们知道了吃过死猪肉,现在那个村都被围了起来,不让进也不让出,东西只派人送过去,跟坐牢房似的。”

    苏大伯娘警惕的看着她:“你说这个想做什么?”

    张马氏却是笑了起来:“当然是想将你家桂花娶过去啊,上次你们村人将迎亲队打跑了,这次可就没有迎亲队了,只能这驾驴车将新娘子载回去了。”她的嘴角上扬着,眼睛却是冰冷得很,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大伯娘喝道:“休想!”

    张马氏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将你们买了死猪肉的事捅出去,到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活下来。”

    苏大伯娘却是不上当:“我也给你家送了,你还是一样要牵扯连。”有难同当。

    张马氏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肉还在我家放着呢,不过已经臭了,你要是不信,就去瞧瞧,若是捕快去了,我照样可以将肉拿给他们看,等他们确认了,我家自然不受牵连。”张马氏并在说谎,不过她的表情却是极为镇定,一点都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苏大伯娘的吸呼变得急促起来。

    张马氏逼道:“好,你不肯就罢了,咱们走着瞧。”说完她就转身了,似乎要上回驴车上,然后离开这里。

    苏大伯娘本来就被这话吓到了,此时她见张马氏要走,便上前将张马氏拉住,她僵硬道:“别啊,这事咱们好商量,慢慢商量,您家若真想娶,那,挑个好日子,我把闺女嫁过去,到时候名声也好听不是。”

    张马氏高高的昂着头:“不,就今天,过时不候。”

    苏大伯娘有些恼怒,她恨不得将眼前这碍眼的贱人给弄完,可惜她不敢,她咬着牙道:“那你就去报官,让官府将我们村封住好了,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还敢跟我们全村人做对!”

    张马氏见苏大伯娘这样顽固,黑着脸道:“好,你给我等着。”

    张马氏说完,便上了驴车,她没出村子,反而驾着驴车往苏家村的村子里面去了,瞧这方向,像是去里正家。

    苏大伯娘看张马氏往里正家去了,她赶紧回了屋子,将这事与苏大伯说了。

    苏大伯想了想,道:“这是苏家村,她不敢乱来的,大不了咱将人绑了,关上几个月,等这死猪肉的事过了咱再将人放出来。”

    苏大伯娘有些担心:“那里正会同意?”

    苏大伯站了起来,说道:“我去跟那里正说。”苏大伯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苏大伯娘道:“这事得告诉爹娘,你别闲着,赶紧去,最好也跟三弟说一说,让他也盯着。”

    苏大伯娘道:“好,我就这去。”

    于是,夫妻两人分头行动,苏大伯去了里正家,苏大伯娘则是先去了苏桂花的屋子,她直接拉着苏桂花的手说道:“桂花,那张家人又来了,赶紧的,躺到床上去,我去厨房弄些热水来给你敷脸,你赶紧将被子全盖上,把身子捂得热热的,到时候我就说你生了病。”

    苏桂花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娘,那张家人又来了?你不是说将他们打跑了吗?”

    苏大伯娘叹气道:“这事咱以后再说,你赶紧躺下,我还得去找你爷爷奶奶,将这事跟他们说。”

    苏桂花从柜子里抱了一床厚被子出来,她解了外衣躺到床上,然后将厚被子盖在身上,不过一会儿,她的体温就高了起来。

    苏大伯琅见状,也去了厨房,将灶里的热水舀到木盆里,然后端到苏桂花的屋里,她做完这些便去了苏老婆子的屋子,苏老婆子正在剔牙,她年纪大了,吃点东西就会塞到牙缝里,所以每日都在花时间将牙剔干净,如果不将牙弄干净,第二日起来那会疼得受不了。

    苏老婆子看到苏大伯娘,便将竹签放了下来,问道:“我看人在门口说了半天话,是谁来了?”

    苏大伯娘道:“是张秀才的媳妇。”

    苏老婆子皱了皱眉:“又是为桂花的亲事来的?还是要给她儿子冲喜?”

    苏大伯娘慢慢点头。

    苏老婆子说道:“这亲事本来就定下了,你这聘礼若是不退,这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那张秀才的儿子身子骨不好,你嫌弃他,你想想,你这亲事不退,等哪天那孩子真的没了,桂花是嫁还是不嫁啊?照我说,还不如趁着他活着的时候嫁过去,冲冲喜也好,这若是救不活,日后他死了,咱桂花再带着嫁妆改嫁,不是一样的吗!你啊,就是拎不清,桂花若是不嫁,张家前前后后给咱家的东西那都是退回去,多不划算啊!”

    苏老婆子算得特别精,话说回来,她这话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苏大伯娘还真不知如何反驳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除了驴蹄子的声音之外,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苏大伯娘立刻就想到,那张马氏又来了!

    苏大伯娘来不及跟苏老婆子多说,她站起来就冲了出去,她先去桂花的屋子,将桂花的厚被子塞到了柜子里,然后又将热水泼到了院子里,她又急急的将木盆放回厨房。

    刚放好,里正就带着张马氏进来了,苏大伯与他们一同进来的,里正直接带着人去了苏老头的屋子,这事得跟家主说,跟其他人说没用。

    苏大伯娘一见这架势,吓了一跳,这闺女出嫁的事可是大事,咋不跟她说就直接去找老爷子了呢!苏大伯娘见没人理她,自个主动的跟在后面进了屋子,与此同时,苏大伯还将苏三叔也叫了过来,还有一身伤的大山,脸都肿了,还是被苏大伯叫了过来。

    苏大伯娘看到苏大伯走进来,她拉着他问道:“到底啥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苏大伯横了苏大伯娘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大伯娘一脸雾水:“咋了?我干啥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她是真不明白。

    苏大伯将苏大伯娘拉到一边,咬牙说道:“你送到张家的死猪肉,把张良木给毒死了!那张马氏将这事告到里正那里去了,还说咱们村若不是给个说法,她就将这事捅到衙门去!”

    苏大伯娘吓了一大跳:“啥,张良木死了?那咱闺女咋办啊,他们还有婚约啊!”

    苏大伯瞪着苏大伯娘:“你这蠢妇,婚约算个屁,现在摊上的可是人命官司,若是弄不好,别说咱家的,咱们村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死猪肉的事县太爷查得可紧了,这事你不知道啊?啊!那张马氏说要告官的时候你竟然还不当回事,你知不知道,若是惹怒了她,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大伯娘道:“我可不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

    苏大伯道:“她相公是秀才,你说县太爷是听他一个秀才的还是听咱们平头百姓的?再说了,真到了衙门,那秀才可是高人一等的,见了官都不用跪的!”

    苏大伯娘又怕又气:“那张良木死了,这张马氏还想让桂花嫁过去,这是想干啥,难不成她还想让桂花跟一个死人拜堂成亲?”

    苏大伯甩袖道:“我怎么知道,看爹跟里正是咋说的吧,这事啊,我作不了主。”

    苏大伯娘听到这话,却是慌了神,她拉着苏大伯道:“你是桂花她亲爹,你若不帮她,谁还会帮她啊!爹那人你是知道的,为了整个家啥都可以不要的啊,还有里正,他只要听说这事牵扯到整个村子,肯定会逼着咱听那张马氏的话的啊!”

    苏大伯娘急死了。

    正说着,那边却是传来了苏老头的声音:“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桂花你带走可以,但是咱说好,你若是将人带走,那良木的死就跟我们苏家没关系了,还有这死猪肉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露出来,要是我们村出了事,你们村也别想脱身。”

    张马氏笑道:“好,很好,那就这么定了,桂花人呢,让她出来,这天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里正道:“不成,你单凭嘴说我可不信,立个字据吧。”

    张马氏道:“我大字不识一个,立啥字据啊,再说了,若真是立了字据,等捕快过来一查,那现成的证据,你说呢?”

    里正听到这话,皱了皱眉:“那你说咋办,我们不能单凭你一句不报官就信了你的话。”

    张三叔突然说道:“他张家若是报官说张良木是吃死猪肉死的,那张秀才一家肯定也是吃了死猪肉的,没道理张良木吃了,其他人不吃。他们若是想过河拆乔将咱们村供出来,咱们不说别的,直接拖他们下水就成了,要死一起死。”

    里正这才放心的笑了,他拍着张三叔的肩道:“还是你聪明,老叔,小三可真是不错啊。”

    苏老头听到这话,乐呵得很。

    张马氏要带桂花走,苏大伯娘拦着不让,她说道:“不行,我家桂花得了重病,起不来了,恐怕不能跟你回去,要不,这事等她病好了再说。”

    张马氏笑眯眯的看着她:“得了重病也不错,若是死了,正好跟我儿子做个伴,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