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0.1

假面的盛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阅屋 www.shuyuewu.io,最快更新悍妃在上最新章节!

    ==第160章==

    这几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严霆从人生的最高点,一下子摔到了地狱里。面临着追杀落崖,毁容腿伤,威远侯府被夺爵,严家的支离破碎,还有亲娘的逝世……

    严霆曾经想过去死,无奈死不了,那么只能活着。

    其实很多时候,让你去想象一个场景,你会觉得很难,会觉得无法忍受。真是到了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却发现人是有韧性的。哪怕情况再难,依旧可以就这么过了。

    严霆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如今过得还不错,不愿意混吃等死,就慢慢从许向荣手里接些事情来做。不问缘由,不分对错,只是一路向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严霆很多时候都会忘了自己是谁,似乎以前那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事,与自己再无关联。若不是这次收到消息,他一时受到触动,他依旧是霆爷,而不是严霆。

    那个人嫁人了。

    很久之前的很多时候,严霆也会想想自己是否真有对不起过沈奕瑶reads;夫夫益善。为什么明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最后却走到那种境地。严霆一直回避一个事实,自己的被死亡,其实里头应该有沈奕瑶的存在吧。

    那是一个连杀鸡都不忍看的女子,却亲自参与了谋杀亲夫,他做人该有多么的失败!

    沈鼎的那番话对严霆不是没有触动,甚至曾经他因自己的思想、信念,全被颠覆,心若死灰过。那是一种全然的否定,否定了他的一切。后来他又不愿意去想了,就像那某人所说,做了就是做了,此时来自惭形秽,不是太过做作?

    门吱呀一声响了,走进来一人。

    披着半湿的长发,月白色的中衣裤,身上带着湿润的气息,就这么朝他迎面袭来。

    炙热、浓烈,纠缠……

    昏昏沉沉之中,严霆听到那人在他耳边耳语。

    “怎么?放不下她?”

    “没。”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

    太子一系与许贵妃一系的争斗,从始至终便没有停止过。

    只不过随着晋王与齐王的分封出京,战线从京中到封地越拉越长。

    按理说,该走的敌人都走了,太子与萧皇后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可许贵妃一直荣宠不衰,晋王与齐王依旧颇得熙帝偏爱。太子头一日得了什么赏,次日熙帝便会吩咐内务府往晋州与齐州送上一份,再加上自晋王与齐王就藩以来,一年要被召回京好几次,更是极为惹眼。

    尤其两人去了封地,私下里的动作更是频频,太子每每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其噩梦中的内容大抵都是晋王与齐王两人起兵打入了京城,将自己置诸死地。

    熙帝的寓意不明,最近又因年纪大了,龙体不如以往。前阵子更是当朝昏厥,惹得众朝臣惊诧不已。虽是之后宫中传出消息,熙帝只是龙体欠安,旧疾复发,并无大碍,也不得不让人心生猜疑。

    恍然一顾,原来熙帝不知何时竟现了老相。尤其这次病愈之后,出现在朝堂之上,更是添了几分垂暮之态。

    太子一系几经斟酌,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

    这一出手就是将晋王和齐王往死里打,这几日纷纷有朝臣上表削减藩王封地兵权一事。其中以都察院右都御史分量最重。虽大家都没有明说为何会提出此事,只是拿着集中皇权说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太子一系在针对晋王和齐王呢。

    熙帝并未表态。

    在这期间,都察院右都御史暴毙在春香阁。

    春香阁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虽右都御史家人极力遮掩,也让京城众人看了好大一场笑话。纷纷议论这老头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如此不甘寂寞,最后一世英名丢了一个彻彻底底。

    右都御史确实有个好女色的老毛病,不过不为外人所知。当然其家人却是知道一些的,自然心虚气短,也不敢与旁人辩驳,便匆匆扶灵回乡离开京城了。

    随着右都御史暴毙,削减藩王兵权一事并未落幕,反而愈演愈烈。最终太子亲自上表请奏此事,将整件事的激烈度拉到了最顶端。

    一时之间,京中风声鹤唳。

    太子这是在逼着熙帝表态,到底是倾于正统,还是倾向心中所好!

    很多人都暗里感叹太子有些太急了,可太子一系也非无能人,既然会做出此举,定然是有后路可退reads;绝品女仙。

    熙帝并未当朝表态,之后却在太子上奏的折子上批了一个‘毫无兄弟情义’的朱批,打了回去。

    消息传了出来,众人震动。

    东宫那处,太子立即闭门思过了。

    之后又过了几日,太子私下上表了一份奏折与熙帝,大体都是忏悔己过与检讨自身之言。再加上这几日萧皇后没少在熙帝那里下功夫,熙帝倒也表现出谅解太子之意。

    这其间发生的种种一切,机锋不断,变化莫测,竟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错觉。许多人竟是搞不懂这一出出到底为何,只有那寥寥几人明白,但大多讳莫如深,顶多也就是当着子侄辈的说上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这不是又回到了之前吗?

    回到之前?

    回到什么之前?

    ……

    此次事件,最终以熙帝发落了一个东宫辅臣为终结,原因为蛊惑太子做下错事,幸好太子迷途知返,如今已幡然悔悟。

    至于内里是如何的,朝中许多大臣可是心中有数得很。

    不外乎,皇后太子一系与许贵妃并两位藩王一系互相试探打了个平手,唯一倒霉的就是那个蛊惑太子的小詹事。

    在朝中混得年代久些的老臣,个个老眼毒辣。至始至终都没有搀和进去,至于有些那不明白之人,跟着上蹿下跳,也不外落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结果。

    当然,那也都是不惊波澜的小问题了。

    *

    因事情牵扯到自身,骆怀远自是颇为关注。

    不过他倒是不大担心,因为他知道有那首当其冲之人,会拼全力也不让那阴险狡诈的太子得逞。

    上辈子也发生了这么一出,骆怀远还当笑话看了,说太子一系这是狗急跳墙。因自己并无什么心思,他倒也没有过多担忧,之后果不其然太子并没有得逞。

    上辈子的很多时候,骆怀远看太子一系与贵妃一系的争端,其实都是拿来当戏看的。

    若说熙帝是那手拿着骨头逗狗之人,太子与晋王等就是被逗的那两只狗。为了那一块儿还算美味的狗骨头,做出各种娇憨之态,或试探或卖蠢的,只为了那一块儿骨头。

    骆怀远此人看似没下限,为达目的很多时候都不折手段,但其实自尊心还是挺强。就是因为上辈子看多了熙帝逗狗之态,这辈子他才从没有动过要踏入那个行列的念头。

    当然这也与先天优势有关,太子有个皇后的娘,和一个势力庞大的萧家做为后盾。晋王齐王有许贵妃这个得宠的娘,还有熙帝看似不显实则默许的态度。

    他有什么呢?

    他什么什么都没有,双方的平衡也不允许他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踏入进去,所以还不如远远的看着。也所以,这辈子重生回来至今,骆怀远都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方式去破坏未来晋王的逆袭。

    不是不想去破坏,而是无从下手。

    因为很可能他一旦出手,面对的就是几方的反扑。本是双方的战局,又怎么可能允许再加入一方呢?谁都不想腹背受敌,所以一旦有人异动,那两方就会尽释前嫌合起伙来先将他拍死reads;毒女为夫。

    这也是为何骆怀远会那么的执着给自身找后路的原因,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无论是晋王上位,还是太子上位,都不会放过其他藩王。晋王是因为心中明白藩王潜在的威胁,同样太子也是,被两个藩王弟弟恶心了这么久,一旦让他得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他就会成为那个遭受鱼池之殃的可怜人。

    未来堪忧啊!

    骆怀远不禁愁眉苦脸感叹着,不过这愁眉苦脸很快便变成了一脸的笑,皆因那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两个小人儿。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一个不大点的小肉团子在后面滚着,追着前面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娃。两人俱是小小的人儿,小女娃长得活波俏皮,一副雪白可爱的模样,后面那个小男娃也是可爱至极,就是整个人圆滚滚肉乎乎的,像一只可爱的小肉包。

    “不等你,谁让你腿短!”

    妞妞虽是如此说,但腿脚还是放慢下来。待弟弟走到近前,才拉起他的小手往这边奔来。

    “爹!”

    “哎呀,我的两个乖宝宝!”

    骆怀远一把将两个小人儿抱了起来,左边胳膊上坐一个,右边胳膊上坐一个。去了一旁椅子上坐下,先对着两人粉嫩嫩的脸颊亲了一口,才开口道:“你们怎么摸来这里的,娘呢?”

    妞妞一脸捉狭的笑,脸颊上两个小小的梨涡完全是遗传到骆怀远了。

    “娘正在到处找你呢,不过她没有找到。”

    骆怀远胖脸囧囧的,问道:“那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被娘看见吧?”

    两个小娃儿俱是摇了摇头。

    骆怀远松了一口气。

    最近这些日子,严嫣算是跟他杠上了,日日抓他与她一起练武强身。他死乞白赖都没用,无奈只能日日里躲着,到了晚上严嫣睡下了才敢回去。

    这种苦逼的日子简直没法提,可是自己亲亲老婆发话,他也只敢拿着事忙当借口。确实是事忙,不过一多半的时间也是挺闲的。

    闲暇的时候,为了可以躲会儿懒,骆怀远在府里找了好几处‘秘密基地’自己猫着。媳妇儿倒是瞒过了,可惜瞒不过两个小的。

    尤其是妞妞,对‘找爹’一事深有心得,那简直一找一个准儿,骆怀远深切怀疑女儿上辈子是属猫的。

    “那你们回去不要对娘说今天看着爹了,我就陪你们玩!”一副打商量的口气。

    建儿一听到玩儿,胖嘟嘟的小脸儿就乐开了。

    “玩骑大马!”

    妞妞翻了一眼不争气的弟弟,这么就被打发了?!

    “那我也要骑大马!”她道。

    骆怀远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好半响,才点点头,顿时将两个娃娃乐得眉飞色舞起来。

    看,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做出一些犹豫之色,等再答应的时候效果就会不同凡响。

    不远处一处树上,严嫣几不可闻的哼笑了一声,隐没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