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念即生死

盛月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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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帝王面前,有时成败就是一句话,或平步青云或日暮穷途。而朱昔时的生死,似乎完全掌控姜德此时话中。

    “皇上既然问了,那奴才僭越了。皇上觉得‘移花接木’这一招如何?”

    “移花接木?!”赵昚被烛火映亮的清眸略带惊讶,嘴角不由地勾勒出一番欣赏的赞许。

    “皇上处事仁德,不管公主殿下或是荣王他们求情与否,您还是想给此女多条活路的机会,不然她在天牢中神不知鬼不觉死上百次也不足为奇。而奴才这‘移花接木’法子不过是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想必您也考虑到这犯妇沈氏所犯之事是个契机,可将那姓朱女子所犯下罪行全数推卸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这样一来,皇上可堵住幽幽之口,名正言顺给她一条活路。”

    “那犯妇沈氏的儿子呢?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眉心间的眉头一松,赵昚饶有兴致地继续问到。

    “这个......奴才就不敢妄加揣测了。”

    “姜德,朕的心思你已经猜得七七八八,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放心,朕不会治你这狐狸的罪。”

    机智地为自己求了道保命符,这姜德倒是个不做亏本买卖的好手,领了赵昚的恩准这才继续往下说到。

    “那犯妇之子的去向,奴才猜想此时荣王爷和宫家大公子心中最清楚不过,只是皇上您要不要追究的问题。奴才认为,赶尽杀绝这手段太过武断;远不说就这如今深受其害的公主殿下,若皇上真这么把人给办了,对修复您和公主殿下的关系不仅不利,还很可能让公主殿下的成长蒙上一层难去的阴影。若皇上不喜欢那犯妇之子老是缠在公主殿下身边。大可以和荣王爷他们通个气,让这孩子离临安远远的,由他自生自灭去。”

    眉角高高扬起,赵昚看着榻上熟睡的女儿深思了片刻,倒不急着做出论断。

    “姜德,朕知晓你素来和荣王间有嫌隙,为何此次要助他?你这狐狸心思。朕有些看不透。”

    “奴才再狡猾也断不敢欺瞒皇上。奴才虽不喜荣王的我行我素。可此事关系到公主殿下的成长,小德子才莽撞直言了些。旧恩难忘,公主殿下这孩子奴才看着她也是心疼。不想她再伤心难过。”

    “真心话?”

    “奴才所说之言句句肺腑。奴才这条贱命是宸妃娘娘给的,她平生在意的人就是奴才敬仰忠心的人,为报娘娘知遇之恩小德子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帝王身边不缺阿谀奉承的奴才,缺的是说真心话的人。而赵昚看中姜德的是,他那颗一直感恩霍小钰知遇之恩的心。

    “这事容朕再考虑考虑。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陪陪解忧这丫头。”

    “奴才遵旨。”

    姜德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安安静静地退出了朝阳殿。伴君多年,他深知天下间没有第二个霍小钰能取代赵昚心中挚爱的位置。而这隐晦的软肋,在很多时候能在赵昚面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为姜德笃定着,赵昚和他一般是个念及旧情的人。

    .......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树。红红的宫墙,当天地间那七彩明亮之色再次回归进眼睛中,朱昔时那苍白的容颜顿时洋溢了些许生气。

    活着,真好。

    “小时姐......”

    像只落单已久的孤雁疾疾将朱昔时圈抱住,顾妙晴那盼了又盼,望了又望的心终于有片刻安宁。此情此景,刚脱离牢狱之灾的朱昔时倒显得十分冷静,淡定自若地安慰着怀中忍不住掉泪的顾妙晴。

    “好了我的大女侠,你就别哭了,多掉价多难堪啊~~我这不是好好地站你面前了吗?听姐一句,哭多了就晦气,我们姐妹就别闹那小矫情了。”

    安慰顾妙晴间,又抬头望了眼站在不远处不吭声的盛子骏,那水汪汪的小眼泛着那水光,真是看得朱昔时心酸一阵麻一阵的。

    故作气恼的样子瞪了盛子骏一眼,他也是心领神会地揉了揉酸涩的眼,连忙催促到。

    “上马车,外面日头毒着呢。”

    回望了身后庄严肃穆的大理寺一眼,这里朱昔时一刻都不想再多呆,决绝地扭头便随顾妙晴一道上了马车。

    两姐妹你挨着我我紧贴着你,顾妙晴那小手没个消停地在朱昔时身上摸摸找找,生怕她掉了块肉在大理寺天牢;最后确认无误朱昔时是完好的,可眼睛又红了一圈。

    “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当减减肥而已,求之不得。”

    这玩笑话太冷,顾妙晴真心笑不起来。天牢那有去无回的鬼地方,朱昔时能活着再走出来,真是直念阿弥陀佛了。

    不过说起朱昔时被放出天牢的事情,顾妙晴等人也是愣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荣王府传话来让他们赶紧去接朱昔时,其他的只字未提;本以为是发梦了,不想朱昔时还真被放出来了,这倒是稀奇中的稀奇。

    “姐,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这事情我也想问你呢!咋?你......你们不会也是稀里糊涂的吧?”

    两愣子凑一堆就是二!大眼小眼来回飞着,越看越傻气。

    说起这事,自从三天前在朝阳殿见过圣上后,朱昔时就抱着生死由天定的心态等着宣判,一会儿喊杀,一会儿喊放,做为直接当事人的朱昔时还真被戏耍糊涂了。

    不过有一点朱昔时现下心头急着呢,那就是要弄清楚玉娘的身份!朱昔时估摸着自己被放出大理寺天牢,多多少少和玉娘成谜的身份有关。

    脑子里那团乱麻还没理清,突然间顾妙晴的哭声越发有些克制不住了,朱昔时暂时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揽着她的柔肩宽慰到。

    “傻丫头,姐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怎么你跟病西施附体般,老是掉这让人看着揪心的泪花子,跟奔丧似的。”

    一听“奔丧”这词,顾妙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住咬着自己那手指骨克制自己激动起伏的心境。朱昔时劝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了顾妙晴的反应有些不对劲,脑子一转下意识地问到她。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愿这么想,朱昔时希望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可顾妙晴的反应越发透着蹊跷:肯定有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