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恨悲离(三)

盛月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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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定了金玉口中的别离,解忧突然间像丢了心爱玩偶的孩子,边哭着边求问着。 :3w.し

    “姨姨,姨姨,你告诉阿衡......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婶婶不是在这里吗,我也在这里,你舍得就这样走吗?......”

    解忧的上心让朱昔时顿时心头一紧,难道这丫头刚才只是装睡,她和玉娘的谈话都听见了?

    万一走漏半点风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朱昔时过分的担心,在金玉心中却有另一番体会。知子莫若母,解忧当下为什么会这般质问自己,她似乎能理解到一些因由。

    “公主你是想问姨姨,为什么你等的人要离开吗?即便这里有再多不舍的牵挂。”

    眼皮来回眨动着,颗颗宝石般的眼泪不断地往下坠;可解忧脸上的欣喜之情是怎么也按捺不住的,终于有人听懂她的心声了,不住地点着小脑袋。金玉伸出五指纤纤拢在她小脸边,心疼而又细致地为解忧擦去小脸上狼狈的泪痕,轻声解说到。

    “没人愿意离开。离开的人,都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福禄哥哥到底有什么苦衷,一定要离开阿衡......我是公主,我可以保护哥哥的,为什么都不相信我能保护哥哥,非要送走他......”

    “阿衡。”

    第一次,金玉没有生疏地称这孩子为“公主”,而是温柔满满地叫上她的乳名;手轻轻按在她小小的肩头,将她小心地送入自己的怀抱中,细细在她耳边开导着。

    “即便你是公主,可在大人眼中你仍旧是个孩子;而小孩子的话。大多时候大人都不会太在意的,因为他们总觉得大人比孩子更有保护他人的能力。”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嘤嘤地哭着,喃喃地说着,解忧哭声中充满了证明,证明她不是一个随口说大话的孩子。

    “姨姨知道。但你要记住一点,若今后你要想保护别人。那你就要别人更有能力。更有本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在大人面前撒撒娇,闹闹脾气,这样的话大人只会永远把你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看待。”

    “那......那姨姨。什么样的我才能被大人们认可呢......”

    金玉的话解忧听在了心里,小小的她想改变。

    “做一个优雅公主,一个睿智的公主,一个仁德的公主。若你能做到这三点,那你便有了保护别人的能力。阿衡记住。你的聪慧就是你保护别人最有利的武器,你要好好静下心来,像吐丝成茧的毛虫一般,等待着破茧成蝶的一天。”

    金玉不知道这样深奥的话。于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能理解多少。可这是她身为一个母亲最殷切的期盼,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成长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解忧公主”,受万民尊敬和爱戴。

    不敢要求她一时间能明白。金玉松开了些怀抱,带着纯纯笑意继续说到。

    “不着急的阿衡。在你等待福禄哥哥回来的这段期间里。你可以慢慢学怎么做一个懂事的人;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悄悄地问婶婶,她会帮助你的。”

    拢着她肉嘟嘟的小脸揉了揉,金玉宠溺万千地说到。

    “你也想福禄哥哥再次归来时,看见一个不一样的阿衡吧?这就是你等待中要做的事情,认真了,上心了,便不会觉得等着很苦了。”

    看着解忧点点头的懂事模样,朱昔时心里也是极为安慰,又有些心酸。她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眼前这个细细开导自己的姨姨,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

    “姨姨,我知道了。只是......只是我该从什么地方学起呢?”

    “就从脾气上改吧,做个优雅的小淑女便是你改变的第一课。不能再像现在般和皇上闹怄气了,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极不懂事的孩子。回头宫中再差人来接阿衡你,便乖乖地跟着他们回宫去,认认真真地向皇上认个错;宫中有不少学识礼仪渊博的老师,让皇上为你选几个中意的,跟着他们好好学好女子的素德礼仪。知识会让你更加充实起来。”

    “好难......姨姨。”

    这句话,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听过最舒心的感叹,朱昔时也是抿嘴一笑尽释怀,伸出手挠了挠解忧的发顶。

    “做个优雅、睿智、仁德的公主本身就很难;但有志者事竟成,你想保护福禄,那这些就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丫头,大话不是谁都能说的,做得到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我绝不反悔!”

    知难而退不是解忧的性格,而她现在能体会到一点,天下有什么事情比等待还要难的呢?只要你认真付出了,那成功便是指日可待,而等待一个离开的人,那却是遥遥无期。

    “一分成功十分努力,加油,阿衡。”

    一个勉励的拥抱,是她作为母亲给女儿最后的祝福,她相信这孩子能说到做到,也期盼这她的美誉传遍大宋每一寸疆土的一日。

    “谢谢你姨姨,你的怀抱真温暖,像......像母妃的怀抱一般!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对了姨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离别又起心酸,恰似却也是,那短暂的快乐又被悲伤给掩盖住了。

    朱昔时哽着欲出声的哭腔,缓缓地替金玉答上话。

    “她是婶婶的姐姐,你叫她‘玉姨’好了。”

    “嗯!玉姨。”爽朗地唤了一声金玉,她又关切地问了一声:“玉姨,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想和婶婶一道来送送你,行吗?”

    解忧一句无心话,别说是此时的金玉承受不住这份情,就是朱昔时也快速地撇过头去,泪涌如泉。

    一直克制着情绪的金玉,终还是在最后关头恸哭出声。她如何向这孩子赎尽一身的罪孽?她越是宽怀,金玉越是内疚,那哭声便越加无力。

    那怀抱将解忧锁得很紧,而她也忘了怎么去挣脱这样的尴尬,也许这便是她崭新成长人生的第一次宽容,她给了这位伤心欲绝的玉姨。

    不知那时为什么她会默默地在她肩膀上哭着,小小的她只是单纯地认为金玉舍不得离开而已;而后来慢慢再回想这一幕,这将成为解忧一生难解的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