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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新坑好过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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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特做了一个苍白的梦。 し

    飘着雪的街道上,浑浊的泥水倒影着阴翳的天,面目模糊、神情麻木的人群正被驱赶着,如同牲畜。

    一个穿着纳粹标志性制服的党卫军正站在她的视线中央,这个配枪的士兵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帽檐将他的相貌隐藏在一片阴影当中,但仍然可言感受到他的眼神就像今天的天气,冰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街角处有几个德*官正发出得意的笑声,他们让几个瑟瑟发抖的犹太人站成一列,一枪下去,以打死的人数多少取乐,站在最后的犹太人幸运地存活下来,可也只比他的同伴们多上那么几秒,“砰”,一声枪响,他成了那堆尸身最上层的羔羊。

    一群犹太人被驱使着铲开积雪的道路,他们的动作很快,却带着一种惶惶不安的惊恐,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一颗枪子儿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道谁的热血洒在了雪地当中,凝固成了一滩深褐色的溪流,值得庆幸的是,在她看来并没有鲜艳的色彩,整个世界呈现着一片泾渭分明的黑白。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抹并没有多么刺目的颜色,却令她感觉到无比的沉重,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她又对上了一个德国士兵的视线,她仓惶地瑟缩了一下,眼前的视界一片晃动——她紧紧地藏入被驱赶的人群当中,不敢再看。

    恐惧的阴影笼罩在这个城市上空,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就好像地狱的接引,一步一步走向可以看到的死亡。

    她感到眼前的视角一阵剧烈的摇摆,自己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挑了一栋搜查过后的屋子,胆战心惊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爬上了阁楼,躲在了床底下。

    外面可以清晰听到的脚步声仿佛仍在耳边回荡,特别是其中黑色军靴践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如同恶魔的召唤,她紧紧闭着眼,双手交叠抓着自己的肩头,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咚、咚、咚。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缓缓地、颤抖着掀开了一点儿眼皮——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擦得噌亮的黑色军靴,统一而熟悉无比的制式,然后是灰色的、掺杂了一些冷蓝的军服面料。

    “你还好吗?”克里斯托弗·瓦尔兹关切地问道。

    这里是《无耻混蛋》位于巴黎右岸的十八区,是法国巴黎市的二十个区之一,主要以拥有圣心大教堂的蒙马特高地,以及红磨坊著称,而他们正在一间保留着上世纪初期装修风格的餐厅中进行拍摄。透过有些斑驳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整条街道都被布置成了二战时期的风格,四处张贴着年代久远的大幅电影和宣传海报,而这些画中的人物是女主角黛安·克鲁格,她将扮演一个大明星。

    凯特忍不住抖了抖,更加靠紧椅背,回避瓦尔兹的脸沉默地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眼睛找不到焦距,一触及瓦尔兹的脸便飞快地垂了下去,死死盯着地板的花纹。

    看到她僵硬的反应,瓦尔兹忍不住又问:“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

    说着这个奥地利男人做了几个鬼脸,并且发出恶搞的古怪笑声。

    可惜他面前蜷缩着的女演员只是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用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望了过来——好吧,她似乎看起来更加害怕了。

    瓦尔兹摸了摸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奈地耸耸肩,准备找导演昆亭塔伦蒂诺好好聊聊,吃了一上午凶狠的ng被赶去酝酿情绪,结果这小姑娘把自己酝酿成了一副鹌鹑样,隐隐还听见身后传来的啜泣声,看来今天的拍摄计划又会是一场空啊……

    ‘哇哦哦,效果不错吧,亲爱的。’jj发出一声怪笑,‘我诚挚地建议你兑换一个完整版的,它绝对会令你的表演宛若天成。’

    ‘不,谢谢,这样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被吓到睡不着。’凯特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一睁开就看到穿着戏服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她整个人像是被冻结了,直到他走远才感觉活了过来。

    ‘噢,真可惜。’jj不甘愿地闭上了嘴。

    这时,刚才一直在和导演交涉的阿尔弗雷德走了过来,十二月的巴黎当然是寒冷的,片场也没有太强的暖气,但阿尔弗雷德依然是一身似乎永远没有褶皱的手工戏服,外面罩着剪裁得体的修身羊绒大衣,并没有像大部分工作人员那样穿着臃肿,完全秒杀了在场的男演员,开拍才第二天,起码已经有超过十个法国女郎把写着号码的小纸条塞给了他。

    阿尔弗雷德坐在了凯特身旁空着的位置上,问道:“下午还要接着拍吗?”

    从昨天进组到今天上午,凯特吃了数不清的ng,也让导演昆汀从愤怒的咆哮变成哑火的失望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起了换人的念头,所以阿尔弗雷德特地在休息时间和昆汀好好聊了聊,尽量安抚,知道瓦尔兹提醒凯特的样子有点儿奇怪,阿尔弗雷德这才连忙赶来看一看凯特本人的情况。

    他看了看周围,皱眉问:“艾米丽哪去了?”

    “我让她去买一些热咖啡,分发给大家。”凯特抽了抽鼻子,“下午我可以的,我应该已经找到状态了。”

    “你确定?”阿尔弗雷德摸了摸她软软的金发,她看起来是在可怜兮兮的,红红的鼻头,尚带泪光的眼睛,不过眼睛里的神采倒是比之前明亮许多。

    凯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再不确定我都要被换掉了,是吗。”

    对比昆汀的宠儿瓦尔兹,昆汀对瓦尔兹有多满意,对她就有多不满意,特别是她和瓦尔兹对戏的时候,连她自己都知道她的表演黯然失色。

    这也不能证明凯特的演技过于糟糕,只是瓦尔兹的表演之中带着强烈的个人魅力,即使他本人长得又瘦又小完成称不上英俊,也无损这个角色令人折服的特殊气质。

    而凯特的表演,最令昆汀失望的就是这一点。

    她看起来确实美丽、个性、带着点无关肉.欲的冷艳风情,可是通过监视器的回放,她的演绎总是少了一些鲜活的、迷人的特质,好好的一个女二号,彻底沦为了瓦尔兹的陪衬,这是昆汀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阿尔弗雷德同样回以一笑,说道:“你也知道昆汀有这个想法了,所以,真的没问题?”

    凯特当然察觉到工作人员转变飞快的轻慢态度,艾米丽甚至将很多人私底下的议论告诉了她:不专业、耍大牌、走后门、古怪、傲慢、难以接近……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这一次,她没有点头,反而故作揣揣:“有,我有一个问题:我一点儿也不准备走人怎么办。”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已经燃起光亮,仿佛有两簇小小的火苗不屈地燃烧,简直令人恨不得坠入其中,与火焰共舞。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表情瞬间柔软得毫无保留,缓声道:“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

    简短的午间休息过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昆汀坐在导演专属的座位上,用听不出语气的平板语调喊道:“——”

    这场戏依然是凯特试镜的那一部分,但她显然已经卡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确切的说,是被瓦尔兹压戏压得惨不忍睹——汉斯上校和索莎娜的交锋,迟迟拍不出昆汀想要的效果,这让整个剧组都处于浮躁而苦闷的状态下。

    “据我了解,我很确定的是部长不希望这项盛事的成败,掌握在一个黑鬼手中。”瓦尔兹流利地用法语念着台词,手上动作不停,大口大口地吃着法式千层酥,上满放着一大块鲜奶油,举手投足间隐约透露着狡诈、令人不适的滑腻感——这已经是瓦尔兹今天吃的第十二个千层酥了,他还没有吐出来,甚至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恶心的表情,某种方面上也是非常敬业了。

    “所以,如果在你的电影院举行首映——”瓦尔兹扮演的汉斯上校那造作的声音仍在继续,昆汀的视线却突然被缓缓抬起一点儿眼皮的索莎娜吸引:她的表情一如既往非常平静,平静地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杀害家人的盖世太保,只不过是一个与弗德里克没有多大区别的纳粹军官一样,甚至比起在弗德里克面前专属于女人的矜傲,她的态度似乎略微柔顺一些——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些而已。

    她的表情完美无缺,并没有任何亲热或者谄媚,甚至是有一些属于美女特有的冷淡,但她的神态之中的确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驯顺,眼睛也似乎十分认真地倾听着,只是在那一头仿佛自带柔光的金发的衬托下,她的面色看起来格外苍白,让人下意识地因为那种无处不在的不和谐皱起了眉。

    “不管你的黑鬼放映师技术有多么好,你愿意,来操作放映机吗。”汉斯上校一边夸张地咀嚼着食物,一边用陈述的语气问道:“可以吗。”

    索莎娜坐姿端正,背脊挺得笔直,她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大概是个不怎么热情的微笑:“可以。”她说道,直视汉斯上校的蓝眼睛有些出神。

    汉斯上校满意一笑,从怀里掏出烟盒,给了索莎娜一支,然后点燃了自己叼着的那支。

    “我原本还有别的事情想要问你——”他手里夹着香烟,似笑非笑地看向索莎娜,抿唇不语。

    索莎娜正把烟放在嘴边,闻言抬起了脸,冰蓝色的大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回望了过去,她的手指下意识微微一动,将香烟离得远了一些,氤氲而出的烟圈像是迷离而扭曲的幻影,在她那张看似不动声色的脸庞周围悠然起舞。

    汉斯上校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不笑不语,眼神之中晦暗不明,面容之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来了!

    昆汀精神一振。

    就是这个关键的对峙,从昨天一直ng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