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 棋盘(中)

脑袋空空如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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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尔,韩唯依一个人坐在高档西餐厅喝酒吃肉,优质的餐刀在盘子上摩擦的吱吱作响,可这位大小姐却旁若无人。其实任何一家高档餐厅都有把粗鲁客人请出去的权利,韩唯依知道,但仍然是我行我素,刚刚过来善意提醒过的领班经历正在一旁束手无策,只因为她身后周围几桌上分别坐着的彪形大汉。

    领班经理敢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客人。

    韩唯依在被提醒后的确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却是在等这些保全人员,等人到了,底气足了,韩唯依又开始不亦乐乎的找事儿,客人们厌恶的目光聚焦,领班的脸已经变成猪肝,但这些跟韩唯依都不在乎。

    不舒服的时候,她总要找点麻烦。

    新韩职员们对韩唯依的生理期记的比她都准,每逢情人节、白色情人节、父亲节、母亲节时他们都会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做足准备,但如果到了韩唯依的生日就等于是世界末日,准别稍微做一些,之后就看谁倒霉。

    毫无疑问,今天倒霉的是这餐厅的客人。

    韩大小姐还没喝多了摔东西呢!

    郑恩娜赶来的时候就对情形有了充足预料,她起先一头雾水,因为今天既不是韩唯依的生理期,也不是她讨厌的那些节,分分钟的后郑恩娜反应过来,啊,最近可能每天都等同于情人节级别。

    郑恩娜见韩唯依正大快朵颐,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的盯着,也不打招呼,就摆个小受模样在那等。

    韩唯依抬头微笑,人畜无害到像是邻家少女。郑恩娜当时就想,不知道哪个男人会被这副伪装骗了去,他肯定不认识那鳄鱼皮做的钱包。

    韩唯依:“吃什么?”

    郑恩娜微笑摇头。

    韩唯依直接招手:“a套餐。”

    在一旁的侍应生立马去办。

    郑恩娜刚想开口推辞,就看见韩唯依用叉子一下一下插着盘里的牛肉。

    她咽了口唾沫,尽量温和着开口:“是担心会长?”

    韩唯依恼羞成怒:“谁担心他?!”

    郑恩娜哦了一声。整个人顷刻间就不受了:“反正我这个会长前助理挺担心,你跟他清清白白的,不担心也正常。”

    韩唯依眯起眼。

    郑恩娜撇过头。

    韩唯依站起来小手一挥说结账。郑恩娜立刻就说别啊,我还没吃晚饭呢。

    最后。郑恩娜的那份a套餐是打包带走。

    法拉利旁,一场拉锯战别开生面,郑恩娜说我就算顾着自己小命也不能让你开车,韩唯依张牙舞爪说那你就别做,两人你来我往,最后的结局是郑恩娜坐在了驾驶位置上,还得学男人给韩唯依把安全带弄好。

    马路上,法拉利低沉的咆哮。

    消停了不少的韩唯依只是望着窗外,烦躁时乱吃东西的毛病早就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被她自己纠正,可不知道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破戒又酗酒,对女人来说这就跟抽烟不过瘾弄点冰来玩完没什么两样。可不吃不喝又怎么办?随着林蔚然设定的时间点越来越近,她心里那些抑制不住的冲动仿佛野兽一般不断的咆哮。

    郑恩娜往副驾驶上撇了撇:“您不是跟我说不用担心吗?还告诉我新韩股票要低买高卖。说实话,一开始我没信。但现在我想信啊,可看您这样,我觉得我还是别信为妙。”

    韩唯依意气消沉:“对,别信我,我最近被鬼迷了心窍,信我能赚钱还不如说信耶稣真的能上天堂。怪不得我妈说生女孩就是赔钱,我现在都觉得我自己是个赔钱货。”

    郑恩娜问:“心疼了?”

    韩唯依说:“恩。”

    郑恩娜呵呵了一声。显然不信。

    到了家,是郑恩娜亲自把韩唯依送上楼,面对留宿邀请郑恩娜一句我是有男朋友的正经女人让韩唯依大叫着说滚,就在关门之前郑恩娜突然严肃,说跟了会长这么久只学到了一样儿,就是事到临头。如果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那就只有等待结果。韩唯依愣愣的看着她,过了几秒钟突然大叫我才不是担心他!紧接着嘭地一下把门关上。

    郑恩娜突然大喊:“韩唯依爱上林蔚然了!”

    门瞬间打开,韩唯依怒目圆睁的探出头来:“你说什么?!”

    郑恩娜一边跑向电梯门一边大叫,总是重复着这一句。像是回到了那个活力无限,却满嘴跑风的时候。

    等郑恩娜的身影消失,韩唯依嗖地的退回房间。她整张脸都是红红的,只是不知道是醉红的,还是羞红的。过了片刻,手机响起,韩唯依点开短信一看,霎时间怒目圆睁。

    ‘爱他就去争取他。’

    发信人郑恩娜。

    ……

    自从搬上了二楼朴智妍就再没出过房间,美其名曰的休息其实就是软禁,按照脾性理应来一次绝食抗争的小公主听话到让人发指,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乖顺的叫人不敢相信。

    朴母敲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儿的笑脸,寻常日子这么听话的女儿能叫欣慰上小半年,可如今却只能加剧她的担心。朴母把餐盘放到桌上,自打女儿回来她就改变了全家人的口味,推辞了所有聚会的朴母一心照顾女儿饮食,让这顿家常饭显得尤为丰盛。

    看女儿小口小口的认真吃着,朴母的担心到达了极限。

    “智妍,你,你要不就出去吧。”

    “出去干嘛?”

    “去做你想做的事!”

    哪怕出生年代不同,人生经历也截然不同,可同样身为女人的智妍妈妈知道一份这样的感情是怎样的难以割舍,比起变成遗憾让女儿抑郁一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追逐一次,哪怕最终获得幸福的几率不大,可终究是长痛不如短痛,女儿被人伤了、骗了,自然有她这个做妈的安慰。哪怕不能在行动上报复,背地里也可以和女儿一起去骂那个负心汉。

    疼过了,哭过了,忘的才会快。心也会更加坚强,比起被关在这屋子里,倒不如让女儿去找他。看到女儿现在的这副样子,朴母无时不刻都在心疼。

    “算了,我这时候去了只能添麻烦。”朴智妍懂事的说道。

    朴母对女儿的懂事更为惊讶。

    “再说我们也约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见一面,到时候,再说我们的事儿。”

    朴智妍在母亲惊讶的目光中望向窗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

    ……

    梅尔的赛特,做为一家数次登上美食杂志。不预定就绝对没有位置的私人西餐厅,这里的确有资格跟对面的新韩大厦遥遥相望,三成洞的寸土寸金在标注高昂价格的菜单面前也完全不成问题,金泰妍用手指点了点菜单上的推荐套餐,根本没心思去关注什么价格。坐在他对面的无耻老哥美名其曰找妹妹贪心,结果却把地方约定在了这儿。

    金泰妍本是不想来的,可根本没用金志勇的软磨硬泡,到了日子她自己就打了电话预定餐位,这里她终究是要过来,只是不想一个人来。

    “妈说你不回去也可以,首尔什么都有。的确是没必要回全州。”

    金志勇的眼神从菜单上漏出来,仔细观察着妹妹的表情:“妈还说如果你怕她唠叨也不用躲在首尔不回去,你只需要告诉她我不想说,她就不会问。”

    金泰妍在室内还带着墨镜:“说完了?”

    金志勇点了点头:“恩,说完了。”他转身把菜单交给侍应生,点了一份名字拗口。却包含了不少名贵海鲜做为辅料的套餐。

    兄妹俩一时间沉默下来,金志勇捕捉不到金泰妍的视线,只是敏锐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突然酷了起来,对一向软软的金软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金志勇知道她这个妹妹什么事儿都会往心里去。从没有那种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豁达劲儿。

    她做的,只不过是把这些问题更藏在心底的更深处。

    金志勇突然感慨:“可惜啊,妹夫如果在这就好了,我能直接问问他要不要往新韩送简历。”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

    金志勇自言自语:“仔细想想还是送过来的好,毕竟是财阀,就算一时间遭受什么挫折也能很快站起来,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亿万级富豪,怎么也退步不到百万级吧。”

    金泰妍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你不用安慰我。”

    金志勇突然认真问:“你是做好什么打算了?”

    金泰妍抿着唇角不说话。

    金志勇问:“你该不是真这么傻,想他进去了就等着他,他落魄了就守着他吧?”

    金泰妍依旧不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金志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你想他了?”

    金泰妍眺望着遥遥相对的那座大厦:“恩,我想他了。”

    ……

    有资本赌这一把的林蔚然并不寄希望于什么绝地翻盘,然后赚的盆满钵满,平心而论即便此次争斗以完胜告终,在新韩现有财产的基础上也赢不到什么实际利益,林蔚然更需要的是一种形式,他要让新韩在还能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的时候能冲的高一点,更高一点。当一家企业结束新人时期,并开始寻求稳定收益和最大利益的时候,它也就不再有草莽时节那种磅礴的生命力。

    林蔚然要的更多的是未来,身为一个当家人他必须有这样的大局观,鼠目寸光只会让新韩沦为平庸,而他也将沦为一个普通的有钱人。

    林蔚然的终点不是韩国,甚至不是新韩,他心中有一个无比宏大的梦想在一次一次的被他自己压抑,他会告诉自己不是时候,不能动作,但此时的他似乎看到了绝好的时机。

    到了香港,林蔚然还是带着姜敏京。

    从瑜伽馆被林蔚然叫出来的时候姜敏京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些中国人的眼神,这个世界上或许人和人之间都是相通的,即便在不同历史、不同文化的背景下,姜敏京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和韩国人差不多的东西。

    姜敏京来中国学会了几句中国话,你好,麻烦一下,还有狐狸精。

    对,狐狸精这个词儿她经常听到,不是没问过林蔚然,只是这家伙一直不说。

    姜敏京蹩脚的发音被电子词典轻松解读成其他意思,看着屏幕上那些千奇百怪的解释,姜敏京彻底丧失了验证这个中文词语的耐性。

    她抬起头,不远处就是林蔚然的位置,男人谈生意的时候女人最好不在旁边真是至理名言,姜敏京乐意躲个清闲,却不由得开始关注起那边的动静来。

    那个男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本以为自己经历过的姜敏京此时才明白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着他?

    很多个问题的背后有一个笼统的答案。

    姜敏京开始对这个男人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