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沐远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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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开门,开门。”

    俞斐烨听见微弱而陌生的嗓音,抬手示意制止了杜光滔滔不绝,而一直闭目养神的薛近睁开双眼,不着痕迹握紧剑柄。

    船上的伙计都下去补给食物和水,就剩他们三个人,薛近俞斐烨神情严肃交换眼神,最后俞斐烨起身准备去开门。

    薛近也跟着起身,拦着俞斐烨,意思是外面不安全,他要去开。

    俞斐烨摇摇头,说:“无妨。”

    薛近无法,迅速移步到门后,见机行事。

    门打开,软成一摊泥的夏长玉倏地扑进俞斐烨的怀中,吻上他的嘴,坚硬的下身戳着他的小腹,他又羞又震惊,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于是傻傻地愣在原地。

    杜光远远站住,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

    “小心有毒!”薛近冷静地提醒俞斐烨的同时,闪电般移到夏长玉身后,“刷”下子抽出剑,直逼夏长玉命门,眼看就要取他性命。

    俞斐烨大惊,低声喝住,“留活口!”

    薛近收回杀意,一掌劈到夏长玉后颈上,他眼睛一翻,倒地晕厥过去。

    杜光跑到俞斐烨身边,伸手摸上他的手腕,“老三,张开嘴,我瞅瞅。”

    薛近半蹲着检查夏长玉全身,没有发现暗器剧毒之类,又打开门巡视了一圈儿,均未发现异常,便问杜光:“如何?”

    杜光片刻后收回手,龇牙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啃的稍狠罢了。”

    俞斐烨耳朵尖儿“唰”下子红了,斜眼看看杜光,给他一个“就你话多”的眼神,他指指地上的夏长玉,“去看看。”

    “哟,好大的伤口啊。”杜光看到夏长*上的伤,撕下夏长玉身上一块布料捆住他的动脉,封住他的穴道,然后抓起他的手腕把脉,翻翻夏长玉的眼皮,“中了春.药和软骨散。”

    俞斐烨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一番夏长玉,又看看薛近,“会是什么人?”

    薛近扫视了一眼夏长玉,想了想,道:“此处乃是烟花之地。”

    俞斐烨明白薛近的意思,点点头,“我想我们的行踪应该没人知道。”

    这片烟花之地自然有不少青.楼风.月场所,大昭是好男风的,夏长玉长相清秀阴柔,衣服虽然湿透沾上不少淤泥水草,但是能看出华丽风流,又中了春.药和软骨散,这幅落魄样自然怀疑他是被强迫卖身的小倌。

    杜光转转眼珠子,嬉皮笑脸道:“老三,你艳福不浅啊,反正送上门的,要不你……哎呦,大哥,你干什么,你干嘛用暗器扎我屁股,会痛哎,你又不给我上药!”

    俞斐烨:“……”

    杜光不满地将银针.拔.出来,拨一根嗷一声,拔了三根,他偷瞄薛近,发现他并未理会,不满地撅着嘴心里直骂娘。

    薛近对着俞斐烨说:“四公子打算如何处置这个人?”

    “大哥,不是说好了,我们自小结义,出来了不必忌讳那些规矩,我虽未及冠,未有表字,你唤我乳名便可。”俞斐烨上面有三个哥哥,在家里排行老四,而和薛近杜光极为投缘,自小结为异姓兄弟,薛近年长为大哥,杜光第二,他最小,排行老三。

    薛近闷头道:“我们出来是为公事,规矩不可逾越。”

    杜光翻了一个白眼。

    “……罢了。”俞斐烨叹气,又正色问杜光,“可有解药?”

    “软骨散有,春.药哪有啊?不过,”杜光龇牙一笑,得意洋洋,“我是谁啊,大昭国最年轻神医,没有救不活的人,只有……哎,你俩有没有在听啊!”

    薛近转身,俞斐烨转身,双人不语。

    薛近将剑收入剑鞘,抱于怀中,靠到墙边闭目养神。

    “将他医好后悄悄送上岸,此事要万倍小心,莫走漏了风声,而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俞斐烨走到案边,执起毛笔开始练字,刚要写一个“忍”字,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夏长玉,有些犹豫,道:“不速之客,不便久留。”

    杜光将人拖到床上,解了夏长玉湿透的衣服,看到身上的鞭痕时,不禁“啧”了一声,“这样美的人儿,如何下得了这般狠手。”

    俞斐烨闻声抬头,看着夏长玉的躯.体,不禁吞了口唾沫,他不着痕迹地抿抿嘴唇,无意间瞥见他脱下来的衣服,不禁陷入沉思。

    “大哥,”俞斐烨喊薛近,“你恐怕得亲自走一趟。”

    杜光扭头不解地看着俞斐烨,“为何?”

    俞斐烨放下手中的狼毫,捏起夏长玉衣服的一角,道:“这种上等丝绸我记得是南朝进贡的,除了皇宫,就几个王爷公主家有,一个小倌怎么会穿得起这个?”

    薛近面无表情看看衣服,对上俞斐烨了然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一揖便出了门。

    杜光道指着夏长玉道:“那他呢?”

    俞斐烨略思道:“先弄醒他。”

    杜光提着药箱子走到夏长玉身边,先是喂了他一颗回春丹,又给他的腿上洒了一些金疮药包扎好,待一切办妥后,擦擦头上的汗走到案前写了一个方子,笔记潦草不堪,旁边的俞斐烨直皱眉。

    俞斐烨道:“抽时间好好练字,看你写的。”

    杜光看看自己羊屎蛋般的字迹,又瞄瞄俞斐烨的,不以为然耸耸肩,“嗨,我自己能看懂不就结了。”

    俞斐烨扯嘴一笑,并未做声。

    杜光指指床上的夏长玉,嘱咐道:“他一会就会醒来,会渴,你看着点,中了风月合.欢露的人不交.合后患无穷,还得熬些的草药,我去去就来。”

    俞斐烨问:“有何后患?”

    杜光:“阳.衰,不能行.房。”

    俞斐烨有些脸红,咳嗽一声,“素未相识,身份不明,你到是极为上心。”

    “医者父母心嘛,”杜光哈哈一笑,又捏捏夏长玉的脸蛋,“再说,他真的好俊呀!”

    俞斐烨:“……”

    杜光见俞斐烨不说话,脸拉得老长,嬉笑道:“别嫉妒,他没你好看。”

    俞斐烨一记眼刀,杜光夹尾巴溜之大吉,留下一串儿恶作剧的笑声。

    俞斐烨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叹他那二哥哪里有当哥的样子。

    不多时,夏长玉便醒了,开口要水喝。

    俞斐烨停顿一下,他从小虽没有大哥和幼弟讨得父母欢心,但是也是身份尊贵之人,自然有丫鬟小厮伺候着,现在要伺候别人喝水,确实极为不习惯。

    “敬明?”俞斐烨对着门口喊了两声,见杜光没有回应,便放下手中的狼嚎,给夏长玉倒了一杯茶。

    他走到床边扶起夏长玉的上半身,将茶水贴到他的嘴边,夏长玉如同久旱甘霖,一沾水,满满喝下一杯。

    夏长玉依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沁香入鼻,这香味很熟悉,他师父沐云松常年在屋里点这种香薰,难道是他又穿回来了?夏长玉热泪盈眶,激动的抱住俞斐烨的腰,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香气。

    “太好了,师父,我又回来了。”夏长玉声音有些黯哑,鼻音浓重,好似狗狗撒娇。

    俞斐烨一怔,有些反感地推开夏长玉,冰冷地说:“你干什么!”

    夏长玉浑身无力,被大力一推,重心不稳头磕到床梆上,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你,你谁啊?”夏长玉看着眼前地男人,又四处看看,“我在哪?”

    “船上,”俞斐烨整理衣襟,不满地看着夏长玉,“你自己上来的。”

    夏长玉本以为又穿回去了呢,谁知道是认错了人,不免有些失落。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感觉力气渐渐恢复,而且体内难以启齿的欲.望也淡了,缕清了来龙去脉,估计自己大难不死,遇到贵人了。

    “谢谢你救我。”夏长玉坐正,鞠躬致谢,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夏长玉,您怎么称呼啊?”

    看夏长玉古怪的动作,俞斐烨眯眯双眼。

    “在下,”俞斐烨停顿一下,道:“姓俞。”

    夏长玉看着对方一脸淡然老成的样子,本想叫声俞大哥的,可仔细打量俞斐烨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岁的样子,个头估计还没他高呢,英气果断的轮廓虽逐渐显现出,不过细看下就会发现眼角还有一丝稚气未脱,称之为大男孩还差不多。

    古代人都早熟,电视上演绎帝王家十几岁的熊孩子就能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夏长玉根本不惊讶。

    “俞兄,”夏长玉记得好像古代都这么称呼,于是说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俞斐烨听到这个问题,不禁重新审视夏长玉。世人都知道,大昭已经统一北方割据势力,南朝启国居南方一隅,对大昭称臣,普通百姓们常称北昭南启,他这么问又是何意呢?

    “天水河锦绣山以北是大昭,以南是南朝。”

    “天水河?锦绣山?大昭?南朝?”夏长玉好像不记得历史上哪个朝代叫大昭的,“三国两晋南北朝的南朝?是这个吗?”

    难道是个心智不齐的?俞斐烨暗思,面上却不愿再多说,道:“你先休息吧,一会儿敬明过来再给你把把脉。”

    夏长玉一愣,“敬明?”

    姓郭吗?

    杜光,字敬明,俞斐烨摸不清夏长玉的底细,防人之心不可无,未多做解释,道:“在下的朋友,你的伤和所中的春.药都是他医治的,他去熬药了,很快便回。”

    春.药的事不用单独说明!夏长玉暗自诽腹,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谢谢,不过,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俞斐烨一愣,才发现夏长玉上身赤.裸.裸,俩颗茱萸……

    他立即转移目光,去包袱中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也不看夏长玉伸着胳膊递给他,“给你。”

    夏长玉看到繁琐的衣服后,一个头俩大,“这,先穿哪个啊?”

    俞斐烨:“……”

    俞斐烨犹豫间,杜光端着一碗药汤进来,看到夏长玉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摆弄亵衣,不免有些着急,“喂,赶紧披上衣服,你脉象本就虚浮,若要再染了风寒后半生可要受罪了。”

    俞斐烨双手背后走到案前稳定气息后继续写字,心里不禁又多了一份疑惑。

    这时,薛近回来了,他关上房门,极不友好地看夏长玉一眼,走到俞斐烨身边,附于耳边轻声说:“韩王从南朝买来的一个男宠,今日刺伤他后逃跑又大闹菊.花楼,而此人正是眼前这个叫李君忧的人。”

    俞斐烨手中的笔一顿,低声问:“叫什么?”

    “李乐,字君忧。”薛近道。

    韩王曾经安.插不少美女在俞斐烨身边,大多数被他找借口打发了,唯有一个兰儿推脱不过成了姬妾留在身边,这个男宠难道又是韩王安排的?

    不过他们三人行事缜密,韩王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难道是多虑了么?

    可是他自称叫夏长玉,还有那衣服又怎么解释呢?

    俞斐烨片刻停顿,继续写完“韩”字,最后一笔苍劲有力,放下狼毫,走到床前,薛近紧跟其后。

    站定后,只见俞斐烨倏地抽出薛近的宝剑,刹那间指着夏长玉的喉咙。

    “你到底叫什么?”

    夏长玉猝不及防,打翻手中的药碗,他看一眼剑锋,不知对方何意。

    “说!!”俞斐烨上前一步,宝剑离夏长玉的喉咙只剩一寸,只见他额头上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夏长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俞斐烨看着他的双眼,问道:“是吗?”

    “是。”夏长玉无畏直视俞斐烨的双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俞斐烨冷笑,“你既是叫夏长玉,那李君忧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