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尹绮罗的结局

墨狂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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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极快,眼看着到了端午时节,乡下过这样的日子,总是比城里还要有气氛些,家家户户的门前屋檐都插满了菖蒲跟艾蒿,药材煮鸡蛋,雄黄酒什么的,一样也不少。

    柳慎在家里折腾了一大早上,等她带着孩子们到南麓书院之时,比赛已经落下帷幕了,大家正在女学大厅这边庆功。

    尹绮罗看见柳慎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面朝翠娘使了眼色,一面朝柳慎迎过去。

    “你怎么才来,可白白错过了那样精彩的表演。”程氏过去扶着她,有些遗憾。

    尹绮罗却咯咯的笑道:“姐姐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表演只怕还看不上呢,来早来往,应是无所谓的。”她笑得纯真无邪,所以即便这话有些不好听,大家也只是当做玩笑罢了,一笑置之。

    可是柳慎并不这样看,只是觉得这尹绮罗是没有了耐心么?

    出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要呛回去,却被柳慎暗地里扯了一把,这才气呼呼的转过头去,连同柳慎也不想搭理了。

    程氏笑着领柳慎坐下,也朝出釉打了招呼,一面与她说起那些小姑娘夺得了魁首。

    这时候翠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尹绮罗的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丫头捧了茶水上来,柳慎却没有喝一口的意思,那尹绮罗就着急起来,凑过来笑道:“姐姐一路车马劳顿,这又是双身子,还是先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吧。”

    这若是从前,柳慎定然是感激这小姑娘体贴人,可是现在到底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因此但凡她劝说的事情,柳慎都实在不能往好的一方面想。只是她劝得殷勤,程氏也跟着让她先喝一口茶水,所以柳慎不得不抬起茶盅,低头抿了一口。

    眼角余光瞥见那尹绮罗和翠娘之间的眼神互动,却也是不动声色,听着程氏说话。只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柳慎就觉得有些劳累起来。

    “是不是路上来的太急,来着了?”程氏很是担忧,一面让人去给她安排休息的房间。

    一听此话尹绮罗就自告奋勇的上前来:“我隔壁的房间一直是空着的,又日日让翠娘打扫着,干净着呢,不如姐姐就去那里稍作休息吧?”

    柳慎有些迷迷糊糊的,点头应着,让出釉跟着自己去。

    尹绮罗是要开口阻拦,却又找不着好的借口,因此只好朝翠娘使眼色。翠娘应着,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这厢,柳慎与众人简单的打了招呼,这便随着尹绮罗去后面的楼里休息,只是这才出了大厅,紫苏就被一个蒙蒙撞撞的婆子撞倒,狠狠的摔了一跤,把脚崴了,不能在陪着柳慎。幸好柳慎身边还有出釉和紫莲。

    只是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紫苏才被人撞到崴了脚,路过那学生们住的地方,出釉的衣裳被两个正在吵架的小姑娘拿墨汁泼脏了衣裳,又只得去换衣裳洗脸。

    于是柳慎身边就只剩下紫莲一个人了。

    然才到楼前,紫莲又被院子里专门洗衣裳的老婆子溅了一身的脏水,尹绮罗一面责骂着,一面朝柳慎道:“这书院里,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瞧瞧她们做事情无章程,都像个什么样子,昨儿我们翠娘也被溅了一身脏水,我也说道了几句,当时是应着的,可是回头又犯这样的错误。”

    看着她满脸的怨气,好像真的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一般,一面反而还得安慰着她:“回头我找人来好好教她们一些规矩,以后总是会好些的。”

    “嗯,还是姐姐好。”尹绮罗高兴的搀扶着柳慎,将头朝她肩膀靠去,一面指着前面二楼:“我便住在那里,我扶姐姐上去。”

    柳慎颔首应着:“麻烦你了绮罗。”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好姐妹嘛。”她笑得很是开心,怎么看这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在柳慎看来就别提多么虚伪了,也不知道她尹绮罗天天这样,累不累,还有刚才那些碰巧,还真是碰巧呢。她不动声色的随着尹绮罗上了楼,倒是一点不担心尹绮罗会在这楼道间使什么幺蛾子,毕竟尹绮罗是个聪明的人,现在这楼梯上就她们俩人,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也脱不了关系的。

    因此也算是有恃无恐的与她上了楼。

    果然,二人一直进了房间,都是安全无阻,不过一进这屋子,柳慎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虽然师承云游子,可是相术没学好,反而是与济安师太学的香,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她一下就能闻到了这香有什么效果。

    走到榻前柳慎就先躺了下来,一面朝尹绮罗道谢道:“好了,多谢妹妹陪我来,你也快去前面吧,别叫大家等急了,我这里一会儿紫莲和出釉就过来了,你不必担心。”

    尹绮罗不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是走到床榻前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姐姐除了觉得头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慎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尹绮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想必是那茶水姐姐喝的有些少了吧,不然这个时候姐姐应该已经昏睡过去了才是。”

    “你这什么意思?”柳慎露出惊诧的神色。

    尹绮罗呵呵一笑,把玩着手里的绣花绢子高兴的笑道:“姐姐可是知道,妹妹我心仪世子爷?”

    柳慎顿时满脸惊恐:“你想做什么?”

    “我自然想做世子妃啊。”她笑着,一面起身来在柳慎的面前高兴的转了一个圈,像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得到了最想要的礼物一般高兴,“我一直觉得,我才是能陪世子爷此生的良人,至于姐姐你,啧~你看你现在都成了个什么样子,也难怪世子爷日日夜夜不归,试问哪个男人,愿意与你这样胖得像是猪一样的女人同榻而眠?”

    她说完,高兴的转过头来,却见柳慎脸上的惊恐与骇意已经没了,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柳慎不是更生气更愤怒么?不过随即尹绮罗似想通了柳慎的镇定之后,又得意的笑道:“你不会是在等出釉那个老女人吧?”

    见柳慎不语,她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劝姐姐你还是不必等了,她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衣裳换的,这会儿只怕还光着身子在屋里傻傻的等丫头给她找衣裳呢。”

    “你”柳慎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尹绮罗却是看得呵呵大笑,“想不到你也会有今日吧?可是姐姐我告诉你哦,其实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柳慎怒问道。

    “哟,瞧姐姐说的什么话,我能做什么啊?又不会要了姐姐的性命。”她一脸的天真表情,又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眼神却朝着香炉飘了过去:“我呀,花了些银子买了些香,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姐姐一会儿给我试试。”一面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柳慎:“姐姐是不是很好奇要如何试?”

    柳慎怒目圆睁,愤愤的瞪着她,几番想要爬起身来,可是都觉得全身无力。

    这时只听见尹绮罗高兴的笑道:“其实也就是找个男人来,与姐姐共享鱼水之欢而已,只是不知道世子爷知道了姐姐趁着他不在,而跟别的男人寻欢,会怎么样呢?”她说着,脸上还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哦。”柳慎一脸恍然大悟,不过其实早在她进来闻到了这香味,就知道尹绮罗的居心了,只是此刻听她亲自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她原本怒意浓浓的脸上,忽然浮起一道冷笑:“只是绮罗你恐怕要失望了哦。”

    尹绮罗回头朝她看去,正好对上柳慎那带着冷意的笑,也不知道怎的,她竟然有些心虚起来。一面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此事策划了这么久,可谓是万事俱备,不可能不会成功的,柳慎现在故作平静,只怕是想要迷惑自己罢了。

    “你平时那样喜欢开我的箱子,今日身上可是带着有用的香?”柳慎朝尹绮罗看去,忽然开口问道。

    尹绮罗一脸奇怪,却听自己的身后传来出釉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待我找一找。”

    尹绮罗顿时只觉得一阵五雷轰顶,还没容她转身确认到底是不是出釉在她身后,还是刚刚只不过是幻听而已,便觉脖子一麻,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小小年纪也太歹毒了,你起来我放她上去。”出釉已经摸到了一个小瓶子,二话不说就倒了两三粒往已经昏睡过的尹绮罗口中放去。

    柳慎白了她一眼,一面扶着床栏起身,便朝那香炉走去,淡淡的瞥了一眼,很是嫌弃道:“现在梧州卖的这些香竟然这么不纯,可真是误人大事啊。”

    “所以我多给她吞了两粒春心丸。”出釉已经将尹绮罗拖到床上去。问着柳慎道:“咱们现在是出去?还是?”

    “自然是出去,难不成你还真想看人家鱼水之欢?”柳慎白了她一眼,便到门前的缝隙里瞄了几眼,并未见到人影,这才开了房门出去。

    有出釉带着,她极快的就下了楼去,一路上果然没有什么丫头婆子,可见都是被尹绮罗给支开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遇到你,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各种理由把人清理出去,却倒是便宜了你。只是我有些担心,她身边的那个翠娘若是发现床上的人不是你怎么办?”出釉隐隐有些担心,那个翠娘作为一个小丫头,还真是委屈了她的才智。

    柳慎淡淡一笑:“不会,那样自信的丫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只怕进都不会进去,就会回前面的大厅呢,何况那里还需要她煽风点火叫人来这楼里看戏呢。”柳慎说着,一面可惜的叹着气道:“哎,我书香风雅之地,如今可被她尹绮罗毁了。不行,我要去他们刺史府给我一个说法。”

    “那尹夫人够可怜的了,女儿被这尹绮罗害死不说,还把这尹绮罗耍得团团转。”出釉却是有些可怜那尹夫人。

    柳慎冷哼一声:“那找刺史大人就是了,若非是他娶了那么多女人,弄得后院不宁,怎会有尹绮罗害长姐之事,若是一碗水平端,那尹绮罗也不会做出害她长姐的事情。”

    出釉不解:“可是这与她还你有什么关系么?”

    “说的也是,不过她既然如此心狠手辣,那么我也不客气了,你把她害死长姐一事的资料都拿出来,到时候找个机会给尹夫人。”虽然说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情已经叫她尹绮罗万劫不复,不过柳慎一点都不介意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尹夫人肯定难过死了,可是你凭什么论定一会儿会人有去那里?”出釉到底还是个江湖人啊,对于这种后宅女人们喜欢玩弄的阴谋诡计,她还是有些不太透彻。

    柳慎只觉得好笑:“尹绮罗是个聪明的人,但凡事情都会尽量坐到面面俱到,难不成你会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让我*,却不会让别人知道?”

    “怎么可能,若那屋子里的真的是你,她只怕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呢。”出釉撇了撇嘴巴,随即问道:“不过她现在已经在那屋子里了,前面不会真的就靠她那个丫头来煽动大家吧?”

    “这个嘛,大概是了。”柳慎应着,顿时觉得这院子里木槿花好生美丽。

    又说这楼里,柳慎才走没多久,就有一个面生的老妈子带着一个长相及其猥琐的男人上了楼。

    那男人一路上畏畏缩缩的,东张西望着,一脸的胆小怕事。

    老妈子有些不耐烦:“快走。”

    这老妈子是翠娘找来的,她并不知道翠娘和尹绮罗的具体计划,不过带着一个男人去姑娘家的闺房,能做的了什么?所以她心里已经有些数了,只是有些好奇那屋子里的女人会是谁?竟然连这样的男人都要。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些不该自己来想,自己只要拿钱办事就是,而且这里的人都被清出去了,她倒也不担心被人发现,领着男人了上了楼,到了指定的房门口,便道:“进去吧,姑娘在里头等着呢,也不知道你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这样的好事都能叫你遇到。”

    男人却是有些害怕,缩着脖子朝里头朝门缝里张望了一眼,只觉得一阵香味从门缝里窜出去来,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确定的朝老妈子问道:“真的进去么?”

    “自然,难不成你以为就白瞎带你进这女学逛一圈了?”老妈子有些不耐烦,这毕竟不是做什么好事情,到底怕被别人发现,因此就催促着他,见他不动,便朝他推了一把,往屋子里塞去,然后在外面将门合上:“你可赶紧的,读书人都说*一刻值千金呢。”

    那猥琐男人进了屋子,看着这屋中的布置,这才是说书先生口里的姑娘闺房,哪里像是他家媳妇那样的屋子,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把破椅子,就什么都没有。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看着床上那隐隐约约可见的玲珑娇躯,却不敢轻举妄动,朝着身后的门口看了看,果然不见了那老妈子的身影。

    不过这样他也没能放心,这时只听床榻上的女人嘤咛了一声,甜甜的声音让他心神不宁。他不由自主的走到窗前,瞧见那床上女子娇美的面容,顿时再也不受控制,扑上去一阵乱亲。可是才亲了两下,又很是担心,急忙起身来把房门反锁了,这才回头来,却见那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她自己的衣裳扯开了,正坐在床上,一双媚眼望着自己。

    昏睡中的尹绮罗只觉得一阵燥热,有道是瞌睡来了就遇到枕头,她这才感觉到身体里燥热不堪,就触摸到一个冰泉一般的身子,更让她惊喜的是,睁开眼睛来看到的人却是她日夜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他那般的主动,让尹绮罗措手不及,当然更多的是兴奋。她就知道,自己这样好,他怎么会不爱自己呢?平日肯定是碍于柳慎那个贱人的面。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她怎么能将他据至于千里之外呢?

    所以她反而更加的主动起来。

    天上人间,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男人看得眼睛都花了,只觉得便是梦里也没有这般美好,何况这不是梦里。所以便更加的积极了,当即就脱了衣裳朝那姑娘扑了过去。

    翠娘在厅中等了片刻,不见自家小姐来,倒也不着急,只是算着她们预计的时间,此刻只怕是好戏正上演呢,因此便朝程氏道:“我家小姐这么久还没过来,不过是世子妃出了什么事情吧?”

    程氏是柳慎的亲亲大伯娘,素来视柳慎为亲女儿的,听到这话,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忧,“是呢,我去瞧瞧。”

    “奴婢与您一并过去。”翠娘更是做出一脸的担忧表情来。这让厅中的好些女眷都觉得事态的严重性,毕竟柳慎现在是双身子,身份又摆在那里,若是真的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大好。

    因此尹夫人也起身道:“虽然绮罗这丫头平日是很会照顾人,不过我也不放心,还是与程姐姐你一起去看看。”

    众人见此,也吩咐表示一起过去。

    大家也是关忧,程氏虽然怕朝着柳慎歇息,却也不好拒绝,只是先替柳慎谢过众人。

    如此这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因心系柳慎,所以这一路上也没耽搁,更没心思去赏花了,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楼下,却连半个伺候的人都没瞧见,程氏不禁有些怒意:“这里是谁管事?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翠娘急忙开口道:“想必是怕惊扰了世子妃休息,所以大家都退下去了吧。”

    程氏听到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一面在婆子的搀扶下,轻脚轻手的上了楼去。翠娘走在前面,到了那房门口,便听得里面传来的嗯嗯啊啊声音,而且还有男人沉重的喘息声音,顿时低头红了脸,指着这房门道:“世子妃就是在这里头休息。”

    程氏已经临近门口里,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顿时脸色变得及其难看,想要阻止后面的人跟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里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这”程氏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翠娘朝尹夫人看去,小声开口道:“也许??也许是奴婢记错了房间。”

    可就算记错了房间,这里是女学,不是谁家的后院,而且这大白天的,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家面面相觑,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气氛及其的尴尬。

    而屋中的两人却似乎越来越亢奋,声音大的有些离谱,那男人的污言秽语更是叫众人一阵恶心。

    程氏虽然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可是这样的事情第一次遇到,她自然不相信里面那个放浪的女人是柳慎,可是柳慎却又是在这间房里休息。所以她忍不住的猜想起来,会不会是柳慎被人吓了药?不然她现在的身子,怎会

    就在这样两难的时刻,翠娘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不如推门进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吧?也正好还世子妃一个清名。”

    这话听起来十分有理,可是事实上分明就是催促大家推门进去。

    果然,其中有人愤怒道:“这里是书院,竟然如此不要脸面,大家还顾及什么?”说着,便要上前推门。

    程氏的心里到底还是害怕,正欲阻止,便听楼下传来出釉好奇的声音:“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程氏等人一并回头,却见出釉扶着柳慎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们。程氏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也不在阻止众人推门。

    翠娘一心一意只在那门上,何况一帮妇人一起开了腔,叽叽喳喳的提多吵了,所以她根本没有主意到楼下的柳慎和出釉。

    房门被撞开,床上却无半个人影,不过却凌乱得无法入眼,而桌上,正有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缠在一起。

    沉醉在其中的男人直道这门被撞开了,他自己才猛然的从所谓的天上人间走出来,顿时停滞住了动作,呆若木鸡的看着众人。

    女人们被这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叫起来,也把这男人惊得反应过来,他急忙推开身下的女人,从桌旁退开,光着屁股去地上胡乱的捡起一件衣裳往身上一裹,便要跳窗逃走了。

    而已经虚软成泥的尹绮罗也才从极乐中反应过来,先是觉得身子一凉,顿时睁开眼睛,却不见了和她共享鱼水的公孙钺,不禁左右张望,却正好对上门口众人的眼睛。

    她啊的凄厉叫出声来,一面赤着双足从桌上跳下来,抱着胸朝床上的被子里钻进去,脑子里一片凌乱。

    “尹夫人!”程氏声音里的怒气自不必多言,便是先前在前厅,她们还提起尹绮罗的婚事来呢!可是现在却被这么多人撞到尹绮罗和那样一个不堪的猥琐男人

    所以,程氏心中的气愤自不必多说了。

    翠娘也傻了眼,怎么会变成自家小姐呢?她也有些懵了,直至听到尹夫人满是愤怒的声音吩咐自己上前去给尹绮罗更衣,她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柳慎已经上楼来了,和出釉一起挤进这人群里,那男人已经逃了,不过楼下有人在追,这书院里他不熟悉,根本是逃不走的。

    众人都在指指点点的,柳慎自然不必多问便知晓了此事的因果,因此有些痛心疾首的朝尹夫人道:“我如此信任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要将我南麓书院的名声毁了啊!”

    虽然眼前的一切大家都看得真切,可是尹夫人是断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的人,何况那个男人都什么年级了。所以她反而怀疑起柳慎,为了维护尹家的声誉,也顾不得柳慎是什么身份了,反而质问道:“世子妃不是在这里休息么?怎么会是绮罗这孩子?”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哦,过来的时候瞧见院子里的木槿开的好,便让出釉和绮罗陪我去看看在休息,不过绮罗说忽然有事情,所以我就让出釉陪我了。”柳慎一脸无辜的回着。

    尹夫人却是不信,又问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两个小丫头么?”怎么都不见了?莫不是在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当然,这后面的话尹夫人是没有说出来的。

    程氏虽然不满尹夫人的态度,不过也有些好奇紫莲和紫苏哪里去了,却听出釉抢先一步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出大厅,紫苏就叫一个婆子撞到崴了脚,路过学生宿舍的时候,我又被两个姑娘吵架泼了墨汁。夫人难不成没瞧见我现在还穿着下人的衣裳么?”一面能抬起手臂来给众人瞧。她一个练武之人,能穿这样的衣裳么?

    这时柳慎又接过出釉的话继续说道:“再后来我身边就紫莲一个丫头了,可又被这里洗衣裳的人溅了脏水,幸好出釉换衣服回来的快。不过她们这样一闹,我倒也不累了,便让出釉她们陪我去院子里赏花,绮罗妹妹当时脸色倒是不好,她不愿意去我也不好强求。”

    柳慎这才说完,裹在被子里的尹绮罗就喊冤道:“柳慎你胡说,是你害的我,你嫉妒我。”原本纯正无邪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滔天的恨意。

    “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我害你做什么,何况你有什么叫我嫉妒的,你若是非得这么说,那就查吧。”说着,转头朝尹夫人不悦道:“口口声声说我害,那么此事还请尹夫人做主,这院中但凡涉及此事之人,皆由着夫人来审问,也包括本世子妃。”

    她一脸于心无愧,反观是那尹绮罗和翠娘着急起来,尹绮罗更是发疯一般的骂着:“柳慎你害我,你不得好死!”几番要冲过来,幸好叫几位夫人拦住,这才没得逞。

    翠娘趁乱想要逃出去,却被出釉的长剑拦住:“翠娘你还是好好的在这里伺候你家姑娘吧,其他的事情自由尹夫人来办。”

    程氏却很是担忧,这样的丑事传出去,对于书院到底是不利啊。可是她不能容忍柳慎被人怀疑,所以最后也同意了,只是一面也交代了下去,此事莫要惊动那边,诸事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此事其实看起来尹绮罗设计的密不透风,环环相扣,可是只要一环错,那便很容易让人查到。

    尹夫人果然是当家主母的气派,不过是半住香的功夫就把那浇水泼墨,以及撞到紫苏的婆子都抓来了。

    几位夫人同在,对于柳慎或是尹绮罗都是公正的。

    刚开始审问之时,几人都装死,只称是巧合,可是尹夫人这才拿出手段了教训了撞到紫苏的婆子一番,大家就争相着开口,这一查,竟然是翠娘在背后指使的。

    翠娘此刻并不在厅里,还在隔壁的小屋里陪着尹绮罗。毕竟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尹夫人到底是心疼她,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

    尹绮罗身上还全是那个男人的气息口水,洗也没有时间去洗,只是拿绢子沾了茶水不停的擦拭着脖子和脸,然后一面哭着责骂翠娘,“你这个小贱人,你说是不是你背后故意的?”

    翠娘吓得跪在地上,“天地良心啊,小姐你不信谁都可以,断然不能不信奴婢啊,奴婢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尹绮罗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真假,而且现在的情势也容不得她与翠娘真的决裂,毕竟自己很多事情还是要靠翠娘帮忙,所以便又安抚翠娘一番,这才问道:“你想法子快去打听打听母亲那边如何了,若是那几个贱人口风不严怎么办?”

    翠娘倒是不担心,她向来心细,一般不会自己出面的,所以倒是不担心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只是尹绮罗现在已经名声尽毁了,自己跟着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呢?所以她反而是为自己打算起来。

    这当头,忽然有人在外面喊翠娘,翠娘心头无端的跳了一下,这才有了些许的害怕,跟着婆子过去,一路上少不得询问婆子夫人叫她过去所为何事?

    那婆子刚才也没旁听,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反而白赚了翠娘的一支簪子。

    翠娘一进厅门,就迎上了尹夫人满面的怒容。

    “你这个贱婢,还不赶紧跪下,绮罗这孩子待你自来亲如姐妹,你背后竟然如此害她,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居心?”尹夫人是如何也不相信,天真无邪的尹绮罗会做那样的事情,所以她很理所当然的就把一切罪责安放到了翠娘的身上。

    翠娘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她话音才落,那几个婆子和中间人就指着她道:“翠娘姑娘,你也别在死撑了,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真想瞒着夫人不是?”

    “是啊,你只是叫我找人朝世子妃身边的丫头泼水,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做个恶作剧罢了,谁知道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作为中间人的一个婆子也跟着道。那尹绮罗被人发现在屋中与人行苟且之事,让人看来就是被陷害了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成了个受害人,大家就只得把一切矛头放在翠娘身上。

    翠娘很快就理清楚了这一切,耳畔嗡嗡的,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却很肯定,她是活不下去了。可是她不甘心啊,这一切明明是尹绮罗的意思,她只给些建议,然后等尹绮罗决定了她在照办而已。可是为什么死的是她呢?她不甘心,就在要被人拖出去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两个婆子,朝尹夫人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道:“夫人不想知道大小姐是怎么掉进荷花池的吗?”

    原本正要将她踢开的尹夫人顿时僵硬了身体,好半天才缓缓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见此,翠娘便知道自己是有一线生机了,当即急忙道:“奴婢知道大小姐为什么掉进荷花池的。”

    厅中顿时一阵寂静,尹家大小姐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可依旧是尹夫人心中的痛,当初听说是不小心掉进荷花池,因此染病去世的,却不料这其中竟然还有其他的玄机。

    柳慎有些意外,翠娘没有自己想象的对尹绮罗那么忠心。不过这倒省了她许多事情,一面捧着茶,吃着点心静静的看着翠娘如何将尹绮罗的罪行一一指出来。

    尹夫人颤抖着双手,连茶盅都捧不紧,若非身边有婆子急忙从她手里把茶盅接过去,只怕是要砸在地上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朝脚下的翠娘问道。

    静静的大厅中,只听见翠娘一个人的声音:“是尹绮罗推她下水的,大小姐几次把头从水里伸出来,又被她按了下去。”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大家几乎都能想到那样一个场面,一个拼命求生的小女孩几番几次的从水里把头伸出来,却又被人从岸边生生的按了下去。

    这是尹家内院的事情,大家不好如先前一般的插嘴或是提意见,所以都没有开口,只是齐齐的看着尹夫人。

    大半天才听尹夫人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她心里,怎也不信的,何况她记得后面还是尹绮罗下水去跟着救蓉儿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嘴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继续开口问。

    却听翠娘道:“夫人可还记得大小姐掉进荷花池的地方,亭子当初还在修葺,旁边有好多碎木板,当初尹绮罗就是拿着木板拍大小姐的头。”

    当初后院确实是在重新修葺亭子,所以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下人。尹夫人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场面一般。当初大夫说容儿的头里有淤血,她一直以为是蓉儿在水下撞在了亭子的筑基上,可是翠娘却说是绮罗那木板子打的。

    她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了,程氏也只得站出来厉声道:“你休要冤枉二小姐,伤了你们夫人的心。”

    翠娘却极力辩解,“都这样的紧要关头了,奴婢哪里还有半句假话,去年尹绮罗就喜欢上了世子爷,不然她怎么会跑到这偏僻的乡下来做先生,不就是为了多能见到世子爷几眼嘛。”

    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朝柳慎望去。而且这么说来,尹绮罗是今日这事的背后主使人,倒有了说法。

    程氏眉头蹙起,再问:“你此话可是当真?”

    翠娘总算是觉得有些生路了,当即不敢有半分隐瞒,把尹绮罗几次想害柳慎不成,甚至传出对双胞胎女儿不利的流言,都一一的说出来。

    众人皆是大惊,一个个都极为同情的朝柳慎看去,显然已经信了翠娘的话,坐实了尹绮罗的罪名,不过好在她终究是自作自受,而柳慎身边又有个武功高强的出釉姑娘在,所以她终究没有得逞。

    翠娘却还怕大家不信,又道:“那屋子里点了香,是尹绮罗自己去买的,不信大可以去查。”

    事已至此,确实很叫人难以相信,不过一切证据都又摆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最可怜的莫过于尹夫人了,她竟然把害死自己女儿的尹绮罗当作亲女儿疼了这么多年。

    如此程氏反倒不好追究她先前质疑柳慎之事了,只是与柳慎低语了几句,便朝尹夫人道:“此事,她到底为能得逞,而且为了书院的名声,慎儿也不愿意闹得人尽皆知,还请尹夫人把她带回去吧吧。”

    尹夫人应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呆呆的坐着,整个人一下憔悴得像是老了二十岁不止,看着好生叫人可怜她。

    几位夫人断续的告辞,柳慎双身子也不方便去相送,都是程氏代劳,少不得也要嘱咐她们三缄其口。

    天快黑的时候,尹夫人带着还不知情的尹绮罗和翠娘一并回了城里去,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打算的。

    柳慎家里还有孩子,这里的后续之事自然没发处理,因此只好交给了程氏。

    有道是坏事传千里,好事无人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才第二天尹绮罗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梧州。

    她在大家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天真无邪讨人喜欢的好姑娘,一时间各种舆论声起,而尹绮罗当年害死尹蓉儿的事情,两天之后,尹夫人也查了出来。可是出于意料,尹夫人并没有让她偿命,反而是将她配给了一个四十出头的鳏夫。

    至于翠娘,终究还是被乱棍子打死了。

    柳慎这一次进城来,是给柳大老爷祝寿的,席上并没有看到尹夫人,与刺史大人同来的是他的一位爱妾,可见此事对于尹夫人打击之大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出釉忽然提议:“你要不要去看看尹绮罗?”

    此时于上一次的事情,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柳慎也快要生产了,理论上程氏是不许她到处跑的,不过她趁着程氏招待客人,还是执意回庄子里去。

    “你知道她住哪里?”柳慎也很是好奇,如今的尹绮罗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自然知道。”她可是很关注尹绮罗的生活呢。朝着驭夫低语了几句,便朝着尹绮罗的住的巷子去。

    临近巷子便问道一阵恶臭,出釉嘿嘿笑道:“这位八丫小姐,怎么也是当过庶女的,可是连普通的家务都打理不好,本来她是打算以色侍人的,可是她嫁的这男人更喜欢赌,所以你知道么?”

    她说到此处,凑到柳慎的耳边小声的说起来,柳慎一听顿时惊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为何尹夫人不将她杀了给女儿报仇,反而是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

    想来她这个样子,跟窑子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男人去赌博,输了就让人来家里跟自己的媳妇睡觉还钱??

    这正诧异着,就见一个男人从巷子里的一处小门出来,一面还满意的拴着裤腰带。

    因他没看着马车里的柳慎和出釉,便以为马车里的也是债主,所以到马车前时,不禁停驻脚步朝后面指着:“别说,这小媳妇果然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可真是水灵灵的,比在窑子里花钱划算多了。”

    待他走远了,出釉这才下了马车,瞧见乱七八糟的巷子,止住柳慎道:“你这里等着吧,我把她带过来。”说着就跳下马车直接翻越进了尹绮罗家里。

    不大多时就把尹绮罗提着从墙里翻出来,扔在马车旁边。

    刚被人蹂躏完,还没穿好衣裳,尹绮罗就觉得天旋地转的,等她反应过来却坐在巷子里头了。抬头一瞧眼前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出釉,顿时一脸的恨意,想要起身来掐死出釉。

    而恰是此刻,马车的车帘打开,只见柳慎从里面将头伸出来,一脸含笑的打量着她:“看来尹夫人还是念及你们母女之情的嘛。”

    “柳?”尹绮罗在张口,就被出釉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现在还不老实,莫非你对现状还不满意?”

    尹绮罗咬了咬唇,一双怒目朝柳慎看去,恨不得将柳慎四分五裂,“怎么,如今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柳慎摇头,漫不经心的扯着车帘上的流苏:“我只是在想,若非当初你要招惹我,想必你现在还是刺史府中受尽宠爱的嫡出小姐呢。”一面抬头朝柳慎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尹绮罗听到这话,似乎看到了从前自己的辉煌日子,脸上慢慢的露出笑意来,可不过是一瞬,就恨恨的朝柳慎瞪去:“可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以后你是要下地狱的!”

    柳慎冷笑以对:“下地狱?如果我为了死后能上天堂,而让自己活着的时候过着像是地狱一般的日子,那么有必要么?何况我做什么了?”说罢,又笑道:“倒是你,当初那么小就开始谋害别的性命,死后只怕是要下地狱的,更惨的是你活着也不大如意,生不如死,大概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了。”

    尹绮罗几番想要开口,却都被柳慎堵了回去。柳慎见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怎么,莫非你觉得现在你生如天堂?”

    “柳慎,你莫要欺人太甚!”好半天,尹绮罗在开口恨恨道。

    柳慎淡淡一笑:“我如何欺你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我敢赌,你绝对从来没有想过死,想必你还抱着一丝希望,他日能东山再起吧。呵呵,有希望总是极好的,只是我想跟你说,这样的念头,你也只能想想罢了,只要我柳慎还在这世间一日,你就永远只能过着这样的日子,何况我想就算没有我,尹夫人也不会高兴看到你过得好的。”

    尹绮罗确实是这样想的,而柳慎的这番话,无疑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将她的这一丝幻想劈的飞灰湮灭,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去死,她不敢死。因为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半夜总是梦见尹蓉儿半个脑袋从水里伸出来冲自己笑,她一笑便是满口的蛆虫,而那些蛆虫每次都会布满自己的全身。

    只是每一次被惊吓醒过来,尹绮罗就更不敢死了,她是真的怕,尹蓉儿还在下面等着她。

    “你不会得善终的。”她忽然抬起头来朝柳慎笑着,那样的自信,似乎料定柳慎会有什么样子的结局一般。

    出釉被她的这笑容省渗了一下,恨不得一掌拍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