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喜饼(2)

朵滢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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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若愚当然明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爱情很多时候只是一味可有可无的调剂,有了它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没有它生活也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地球自转不止,生命绵延不息,惟有自然法则是值得人们去尊重和遵守的。理智的想法,对每个人而言或许都大同小异,但是感性主宰行动的那一类人,他们想的和做的完全是两回事,即使不是南辕北辙,也可以称得上大相径庭。

    偏不巧,她就是那样的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如夸父逐日般锲而不舍。

    伤痕累累,义无反顾。

    遥想她与言至澄初初相识那一刻,不论她有多么神奇的未卜先知的超能力,都无法想象自己会真的和心目中唯一一颗闪亮的明星发生任何关联。然而缘分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不管这两个当事者是隔着山还是隔着海、社会地位是怎样的悬殊,只要认认真真地爱着对方,必然能够克服重重困难,走到一起。

    这其间不能预知的各种事情,确实压得人不堪重负。为了言至澄,她已经放弃了很多。不是谁都有耐性和战斗力可以坚持到最后的。但是,只因为他是他,不是别人,所以不管有多困难,她也要坚持到底。

    数不清的困难?

    简若愚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路走来,已发生的和未知的,确实称得上困难重重,突然冒出来的种种考验,使得她一次又一次地远走异乡。

    虽然人在某些时候需要漫步独行,周遭或许会出现寂静的境界,她曾经很享受这种感觉,包括一瞬间的涕泪交加,她只是想不到那种感觉会成为一种无形的宣泄。

    隔一段时间,简若愚就会回想与言至澄的种种过往。

    也许是因为太在意,又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童年过于凄冷、早早地失去了父母的呵护和庇佑,总之,在她的世界里,常常会出现四野茫茫的虚无感,他既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十四岁之后,更没有什么大哀大乐大喜大悲,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人生的规定动作而已,又有谁大张旗鼓地做自己人生的自选动作呢?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坦然地微笑和流泪,还有感动和伤悲,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哪怕是回忆,都笼罩着朦胧却温暖的光彩。

    或许自己才是胆怯的那一个?

    是不是她一直没有问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喜欢的是身边这个真实的坦诚的言至澄?还是那个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偶像明星?这份爱情,究竟要经历多少次的波折才能够修得圆满?

    她在害怕什么呢?害怕世俗的眼光,还是害怕自己承受不了与言至澄在一起的时候背后纷纷的议论声?

    能不能抛开成见,往往是两个人之间相处最大的学问。

    而这个所谓的学问并不是某一门课程,它没有可以参考的教科书,也没有经过培训合格上岗的导师,但是考验却无时无刻出现,单靠包容忍让是远远不够的,也不能够让当局者每一回都顺利过关。只有勇气,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也是能够完全抛开成见的惟一方法。

    如果两个人之间夹杂了太多东西,比如各种非议各种误解,这样只会拉开他们的距离。不是包容、理解或原谅,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因为太多的东西,不能用理性来分析。敢爱,是优点,敢于坚守这份爱,更是难能可贵。

    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因为要得到爱情,不需要耍手段、不需要玩演技,因为你要你最爱的那个人爱的,是一个真正的自己。惟有做回自己、忠于自己,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后悔。

    唔,勇气如果真得能帮上忙,就好了……

    “小鱼妹妹,你帮我从行李箱再找一条绒毯出来好吗?虎子的小脸变得冰凉……”岳立秋用胳膊肘捅了捅简若愚,“喂,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走神,我真服了你。”

    简若愚赧然地笑了一下,“是突然想起一点事情。最近总是这样,恍恍惚惚的。”

    岳立秋一本正经地建议道:“到了我家,让我爸仔细给你把把脉。在火车上我就想说呢,你的脸色非常不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吃饭的时候会冒虚汗,走得急了会咳嗽,这些症状说明已经伤到正气了,必须得调养一下才行。”

    “哦,我都习惯了。”

    “习惯?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好好保养,要不将来怎么生儿育女?对了,小鱼妹妹,咱们只顾闲聊,虎子已经开始打喷嚏了。”岳立秋紧了紧婴儿的连帽棉袄,“帮我找毯子——”

    简若愚蹲下,打开偌大的拉杆箱,“立秋姐,这里面有好几条毯子,红的、蓝的和花的,哪一条可以给虎子围在身上?”

    岳立秋说:“行李是虎子他爸爸给收拾的,我也不知道。你摸摸看,拿最厚的那条出来吧。”

    话音未落,虎子的喷嚏接二连三地来了,阿嚏——阿嚏——阿嚏——“唉呀,为什么死老头子还没找到车?”岳立秋愤愤地抱怨着,同手忙脚乱的简若愚一起把几条毯子全部包在了虎子身上。

    “立秋姐,王峰大哥才二十七八岁,你这么快叫他老头子,他得多颓废啊!”

    “叫老了就叫老了,我怕他生气不成?”岳立秋踢了一脚拉杆箱,箱盖合上,她倏的坐下去,给虎子擦掉鼻涕,抱得更紧了,“宝贝啊,你爸爸东奔西跑地很辛苦,妈妈怎么会怪他?但是你还这么小,如果冻病了会很严重的。”

    简若愚微笑,“立秋姐,你这番告白太有女人味了。”

    岳立秋望望黑漆漆的夜幕,远处闪烁着几点零零星星的灯光,但是依然没有人和车的影子,“现在我哪有心情跟你讨论什么女人味的问题?!你不是这里人不知道这里治安有多差??我是担心虎子他爸,街上越是没有人我就越是担心……”

    “吉人自有天相,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简若愚呵了口呵手,白色的雾气在手心里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余几颗冷凝的露珠落在眼镜镜片上。

    有人牵挂的人是多么幸福啊——

    她想,王峰大哥跑遍火车站附近所有的街道去找一辆可以拉大家回午源镇的车的确非常辛苦,有亲爱的妻儿惦记着他,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也会甘之如饴的。爱情不应总是在意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回报,而忽略了最疼爱自己的那个人无怨无悔的关注和付出。

    分开已经72个小时了,不知言至澄这会儿在做什么?

    仿佛是在睡梦中,言至澄便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跳下床、拉开窗帘,果然下雨了。

    大春节的,平均气温零下八度,竟然下雨?简直是一场奇谭。

    言至澄定睛朝楼前的树桠和地面望了望,才确定是雨夹雪。此刻是早上六点钟,距离俱乐部春训销假还有五天的有效期。他重又回到了床上,想象着一会儿用他那台复古咖啡机,配合着九十摄氏度的开水,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金骏眉,端在手里呆立窗边,和幽暗沉闷的雨天才能够相配吧?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个怪人,居然喜欢上了用咖啡机泡上好的红茶。

    咖啡机是在小鱼离开之后购置的,当然,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毫无征兆。他在小鱼住过的楼下卧室床上一觉醒来,就兴冲冲地跑到左岸咖啡馆向老板学习冲泡咖啡的讲究和技巧,并且高价购入了那台复古咖啡机,想要给简若愚一个惊喜。谁知,回到旧居得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简若愚走了——程丹青亲口告诉他的。

    从那个时刻开始,言至澄不停地拨打简若愚的新手机号码,可是接连几天,她都没有开机。直到今天凌晨入睡前,她仍然杳无音讯。

    他扯过杯子蒙住头,想要再睡一会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平息胸口那种憋闷。

    言至澄突然朝着天花板吼了一嗓子:“早上好!”空荡房间里响彻的回声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旧居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人居住了。

    言茂行只在医院待了一晚就固执地出院了,转去了曾经住过的海滨疗养院。那个如忠犬一般的洪斌医生,自始至终都陪着言茂行,比亲生儿子还要贴心。

    公寓楼属于那种高密度的塔式住宅,惟一好处就是购物和就医方便。因为程丹青长年奔波各地,只能让弟弟程华章来照顾母亲。程华章过年前就已经辞了职,预备做些小生意,本钱是宋纪敏攒了十来年的退休金。

    简若愚走后,所有人都当言至澄是空气,能不说话绝不多说一个字,能不打照面绝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一场遗产闹剧,最终受害者竟是言至澄。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