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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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是这样的,我这朋友家里挺困难的,开工资的时候,你能不能多给点儿,多的那部分从我的私房钱里扣,行不?”高家是靖州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怕是在华都也不容小觑,身在这样的高级干部家庭,高恒心想穷也难,从小到现在,他的零花钱加压岁钱也有十多万了,这在当时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他要是直接把钱给她哪怕是以借的名义,她都不会接受,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帮她,尽一份心力。

    高纬听了他这话觉得有些好笑,顿时起了坏心思,问他:“这到底是谁啊,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来跟我开这个口?”见侄子只讪讪的不说话,心下了然,促狭打趣:“那这么看来应该是个女孩儿咯,不然你会既出钱又出力的这么尽心?”

    听了这话,高恒心没好气地瞪了他三叔,目光朝着三婶求救,刘宜好笑地拍了丈夫一下,笑着道:“行了,你就别在难为小心啦。”又转向他,“就按刚才说的办吧,让她先来试试,至于工资嘛,你说个数吧。”

    这下轮到高恒心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一个小时怎么着也不能低于一百吧。”

    “你打劫啊,现在连专家都没这个价好吧,鬼迷心窍了你这小子。”高纬毫不客气的吐槽他,又道:“你想帮人也得有个度啊,你不说她一直在找这类的工作嘛,那她应该很清楚行情才对,谁像你出手这么阔绰啊,你还不如把钱送给人姑娘好了,看人接不接受。

    给他三叔这么一说,高恒心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万一到时候随轻不肯接受并且拒绝了这份儿工作,岂不是弄巧成拙?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因此也就点了点头,同意按市价给,以后再以她做的好为由逐渐加钱。

    他马上就打电话告诉随轻,这边已经搞定了,随时都能来上班。

    “阿轻,别犹豫了,你想想,现在辅导一般都是在晚上,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遇到了骗子怎么办?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啊。”高恒心沉声劝她,让她不要掉以轻心。

    随轻又何尝不明白?最近新闻报道里就有好几起类似的案件,无一不是以招聘为由□□年轻女性的犯罪事例,想想都可怕,她不敢冒那个险。

    “好,我接受这份工作,恒心,谢谢你,谢谢。”随轻在电话里感激地道谢,他帮了她这么多,又是在她最困难的情况下,着实让她感动。

    等到了晚上,随轻去学校接了随想放学,姐弟三个人在一起吃晚饭。

    随想吃完就去做作业了,餐厅里只剩她们两个人。随镜在一旁洗碗,随轻在熬粥,把下午炖好的汤也装在保温盒里,一会儿由随镜带去医院给妈妈,然后陪夜,早上再由她送早饭,让随镜回来休息。自从妈妈住院以来,一直如此。

    起先随太太嫌折腾女儿又浪费钱不肯执意要回家休养,可医生说她的病情尚未稳定下来,最好先住院治疗。毕竟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不小心就人事不知晕过去了,得小心调养。

    “今天上午,我把家里新筹出的那箱钱交给律师了,他说我们家还了这么多钱,公司的损失也弥补了,法院最多判爸爸渎职罪,刑期不会超过一年的,只是受贿的问题还在调查,如果属实,情况不容乐观。”随轻把爸爸的最新情况告诉镜子,说实话,今早她听律师那么说,心中大石放下了大半,能减轻刑期再好不过,这是他们家能凑出的仅有的钱了,总算是还上了。

    “吴律师还告诉我,他从内部了解了一些消息,陈建栅已经接受了爸爸的调查,但他的证词不利于爸爸,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人,行贿嫌疑人已经跑了,唯一能替爸爸作证的就只有他,陈建栅。”

    随轻口中的陈建栅是她爸爸十几年的秘书,也是随想的小同伴陈媛亦的父亲。没想到现在他突然反水,不肯替她爸爸证明清白,这让随轻彻底寒心。

    “那爸爸还能出来吗?重大失误加上受贿,他……”随镜手里的碗都掉在了洗水池里,声音里含了一丝慌乱。

    随轻安慰她,“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爸爸,他一定是清白的。”

    沉默的气氛在二人中间蔓延,一时之间都想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慰对方,她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阿轻,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酒店做服务生,待遇还行,一小时两百,只不过是夜班,以后等妈妈睡着了再去上班,医院晚上门禁之前能赶回去,不会耽误的。”随镜突然说了这么些话,语气平静,让人感觉做出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随轻有些不可置信,抓着她的手问:“镜子,夜班你吃不消的,我知道我们家现在缺钱,可你不能去,爸妈都不会同意的!”随轻的态度很坚决,潜意识里,她觉得能给这么高的薪水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的酒店,随镜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又是夜班,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万一有突发状况怎么办?有了危险谁帮她解围?“镜子你别着急,我也找到工作了,赚的或许不多,但我还可以再去兼职,总够我们一家的生活的,不需要你这么拼命。”

    “阿轻你听我说,我们没有退路了,家里需要钱啊,妈妈的医药费,随想的学费,全家的日常开销,我们还能维持多久?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扛?这事你不要管,我自有主意。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自己的。”随镜跟她下保证,让她放心。

    “镜子,”随轻闭了闭眼,轻声道:“好好上学吧,如果你能拿到高考名额,学校就会把那笔钱还给我们,到时候一切都解决了,家里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随镜早猜到了这个结果,学校不会大发善心提前把钱还给她们。她轻声反问:“那你呢?你准备辍学?你不是一直想跟陆名扬去同一所大学吗?这不是你的心愿吗,为什么要放弃?”

    说到最后随镜已经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了,情绪也很激动,“阿轻,我们是需要钱,可我不要你一个人扛,再苦再累,我都要和你一起,我们是亲姐妹啊,如果牺牲你才能换来我的前途,那我宁可不要。”

    随轻默默的转过身,低低叹息了一声,说:“我没你成绩好,拿名额很困难,再说吧,我们都要努力,考上了也许就解脱了。”

    **

    第二天一早,随镜起来的时候胃里又有些不舒服,出门看了看,貌似家里没人了,她赶忙跑回卧室,从包里翻出昨天买的东西,快步进了洗手间。

    保佑是一条杠,一条。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从未觉得这几分钟是如此漫长。第一条紫红色的线条出现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心脏噗通噗通地几乎要跳出来,从未有过如此恐慌。

    三分钟后,那线仍是孤零零的一条,随镜跌坐在地板上,放声大哭。

    谁都不知道她有多么的恐惧,那个混乱的夜晚,*的气息,他粗重的喘息渗透她每一个毛孔,冰与火的交融,痛与性的领悟,复杂人性的交织,她多么希望自己当时能把持住,更加坚定一些,不然也不会到今日这般惶惶然的地步,战战兢兢。

    “镜子你怎么了?镜子?!”大概是刚回来的随轻听到来了她的哭声,一直在外焦急的敲门,一下急过一下。

    随镜赶忙把东西扔进马桶冲掉,又洗了把脸掩饰自己脸上的泪,这才跑过去开门。

    “我没事儿,心情不太好而已。”随镜这样解释。

    随轻刚才几乎要被吓死了,她的确是再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镜子也一样,外表再过刚强,内里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啊,压力不比她小。因此听她这么说倒没有多怀疑,安慰了她一会儿就出去了。

    随镜松了一大口气,不争气的眼泪又涌出来,她飞快的抹了,一股脑爬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沉沉睡去。

    没了后顾之忧,她终于能安心工作了。

    **

    第一次摸底考试如期而至,高二高三两个年级一起参加,随轻随镜都去了学校。

    一中的考场向来是按照成绩排位的,每次考试,抽中第一个考场监考的老师总被称为幸运儿,在这个教室,监考是最为轻松的工作。而最后一个考场则是灾难区,各种小抄作弊手段防不胜防,让老师们大为头疼。

    每个考场只有三十人,也就是说全年级的前三十名都在这儿了。早上八点考试,迟到十五分钟不许入场,这是规定。

    文理是分开的,因此随轻和随镜并不在同一楼。早上随轻先去了医院才又赶回学校,因此到的比较迟。

    两位老师已经在启封试卷了,见到随轻,善意地笑笑,让她进了考场。这也难怪,高二的老师们鲜少有不认识随轻的,她经常出入老师办公室,老师们都知道她是理科精英班王艳丽老师的得意高徒,经常挂在嘴边夸奖的,加上在第一考场的前排总能见到她,因此很是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为免两章都被锁,把一些情节挪到了下一章,这章又加了新的,下一章我再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