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冤家路窄

多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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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会后,自王经理那番发自肺腑的夺标宣言,整个公司陷入前所未有的魔鬼黑暗日。当然,不要问我是我的工龄长还是公司的寿命长。

    虽然我以助理设计师身份进入公司,然而我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作品,人家信我个毛?

    我和艾斯妮都是项目组里最年轻最光辉最优秀最无敌的……打杂小妹。

    不过么,我们还是很好学的,经验攒一分是一分,技能也是看一点是一点。

    本来我和艾斯妮属于组里最闲最无所事事的,不知道fz哪个神经有点问题的,要求投标公司交送的投标策划书,除了中英文版本外,额外再制作一个法文版本,说是这次主设计师里,有个法国请过来的厉害人物。

    组里只要涉及到翻译的工作,都是交给我完成的,我的头那个大了,英语还勉强凑合,法文怎么搞?

    王经理也很愁苦,估计为了做投标方案,几个晚上没睡好了,黑眼圈就跟那国宝似的,眼睛下面明显的两坨,眼眶也深凹了下去。

    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跑到我这里,“小蔡,法文这个,还是麻烦你解决下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自己翻译也好,找人翻译也好,都给我完成了,好不好?”

    虽然我也不会,但本着要为组里做那么点微薄贡献的想法,本着怎么也要替妇女之友最贴心的王经理分担忧愁,我义无反顾地接下了。

    他如释重负地拍拍我的肩膀,“小蔡,看来公司没有你不行啊,我们小蔡果然全能,除了会剪头发,还会翻译法语。”说完他赶紧开溜。

    幸好他逃得快,否则他的pp上就会有老娘的脚印了!谁说他是妇女之友的?是谁是谁?

    “什么剪头发?他吃错药啦?”艾斯妮转了个身问我。

    我闭嘴,摇头,开玩笑,坚决不能再把我的糗事到处宣扬了。

    没从我嘴里听到八卦,她白了我一眼,微微蹙眉嫌弃地看着我,“蔡彩彩,自从你把头发拉直了,我就觉得不认识你了,看来,你还是比较适合那个油炸方便面头,哈哈哈。”笑的那个夸张,汗。

    我踹她,“你滚!”

    她干柴的身躯迅速躲过了我的打击报复,白了我一眼说:“我才不滚,我还希望公司顺利拿下fz的项目,那我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他们封总,朝夕相对,哈哈哈哈……”

    这个女人,思春期么。

    一听到有人提到封湛,我就浑身不大舒爽,我随便说了句:“哦,是他啊。”然后就想开溜,结果这花痴女人一把把我抓住。

    要知道,她是练家子,别看身板干柴,她一点也不弱,从小练过跆拳道,我泪,哪里拽得过丫!

    她瞪了我一眼道:“我给你说八卦呀。”随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不务正业狼狈为奸后,才压低声音说,“据说这次fz和政府合作的新大剧院项目,主设计师就是刚留学回来的他们的总经理,封湛,不是什么狗屁法国名设计师。而且我听说,封湛比什么法国设计师厉害多了,年纪轻轻留学的时候,就在国外拿了不少奖,现在要他设计一张很抢手的,本来外国那些人都不愿放他回来,但是他说他要继承父亲的事业,执意回来。”

    我的眼睛是两个等于号,“哦”了一声。

    她还不罢休,双眼变成两颗红心,“哎,据说长得超级超级正,人生真不公平,你说怎么什么好的都长在他身上了,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我说:“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啊?”

    她摇摇头,立马泄气,“没有,我听在fz的死党说的,而且他都不太愿意上杂志接受采访,我还没有见过,啊啊啊!”

    我清咳了下,镇定自若地说:“就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所以没信心上杂志。咳咳,所以结论是,你被你死党骗了。”

    她的幻想被我戳灭,两只大眼睛溜圆地瞪我,有不相信有惊讶也有失望,“你说真的啊?”

    “比珍珠还真。”我一点也不心虚的猛点头,“而且,他是变态。”

    “啊?!”

    “你看,明明不用法语翻译的,还特别要求我们用法语翻译,你说不是变态是什么!”nnd,想到这个我就悲愤。

    “……”

    ————

    其实法语翻译,我不怕,因为夏明宇大学里修的小语种就是法语呀,我还去蹭过几堂课呢。

    想到回头可以让他给我翻译,又可以听到他用醇厚的音调念纯正的法语,我就狼血沸腾热血澎湃!嗯,其实我真的是一个矜持的人。

    离投标日越近,大家就越紧张,也越发的忙碌,离周末都不放过,全体集中在公司加班。

    正式标书和设计图还没出来,我这个半吊子翻译还算轻松,泡杯咖啡坐在位子上,把其他已经确定的部分陆续作翻译,累了就看向窗外,还是蛮惬意的。

    我们公司在商务楼高层,看出去的风景很不错,城市大大小小尽收眼底,特别是晚上,灯火阑珊的,星星点点成片,适合小情侣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

    “小蔡,你先回家吧,之后你会很忙,先去养足精神。”

    空闲了一天,我没干几件正事,晚上组里的同事们还在拼命,而王经理却放我早走,我哪里好意思,我是很认真负责积极进取的优秀员工来的。

    我连忙屁颠屁颠地说:“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那不行。”他开始轰我,“我们可能通宵,你行么?别胡闹,走走走,赶紧回家,艾斯妮早走了。”

    这个不重道义的小妮子,居然敢早走?哼,我明天要扒她的皮。

    关键时刻,我也是一很听话的娃,特别是回家睡觉这一方面,其他嗜好不知道,嗜睡这个我很在行。而且目前我是真的做不了什么,纯浪费时间。

    我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包包一提,临走之前恋恋不舍地叫了他一声,“王经理。”

    “啊去去去。”他挠挠估计两天没洗的头,让道给我走路,“晚了,回家路上小心啊,打的,公司报销,感不感动?”

    我囧了。有这样顽劣的领导真特别。

    虽然他很好,顺利感动到我了,可我还是打击到了他,“你的牙齿缝里有中午吃的韭菜饺子馅,夹了一天,哈哈哈。”

    说完我赶紧撒丫子狂奔,夺门而出。

    背后传来一阵怒吼。

    哈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以说就是我每天的生活状态,一群从院里逃出来的蛇精病组成的小团体,工作环境没有大集团那么高大上,但气氛很温馨是不是。

    现在这个时间点有点尴尬,有些晚了,又没到夜间费的阶段,很多师傅换班,打的有点困难,更关键的是,我们公司在一个略偏略鸟不拉屎的地盘上!

    你可以想象,从这里走到最近的公交站要二十五分钟吗?你知道每天早晨为了这二十五分钟要提早爬起来的感受吗?

    人艰不拆,一把辛酸泪。

    我在公司楼下的路边,小手招了半天,依然不见一位司机对我抱有恻隐之心,莫非,真的要像美剧里一样,露出我的大腿?

    当然,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我否定了。

    自己就算了,我还是别寒碜别人了。

    继续守在夜晚的凉风中,我被吹得有点发抖。要再叫不到车,让蔡小恺这个黑脸王来接我,会不会被他批一顿?

    正胡思乱想,一辆招摇而风骚的庞然大物,从我的眼前呼啸而过。

    我开始没看清,只觉得一阵风夹杂着一道白光,心里还想,丫丫的,有车了不起么,在a城这种高度拥堵的车道上开这么快干什么?拉得起来才怪。回头拉拉停停拉拉停停,报废也会特别快的。好吧我承认我无聊得有点心理阴暗了。

    后来那道白光忽然停了下来,顿了几秒,惊奇地向着我的方向倒车。我一惊,不是吧,我心里想什么他也能听到?

    仔细看,这辆车好眼熟——白色的庞然大物,再看看车屁股上那个标志,路虎。

    是那辆白色路虎!

    我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有个人打开驾驶座的门,一手撑在门沿上,一手放在车顶,对着我,寒冷地,微笑。

    我很想忽视那张标志的脸和那个膈应的笑容,却忽视不了那顶套头帽!

    冤家路窄啊!

    我本欲装作没看见的,但不行啊,他是我们公司想合作的大boss,拥有决定权的决裁人,对我们公司能不能争到标起的是直接的关键性作用,就算我能忽视他的存在,却不可能忽视他的重要性。

    好吧,我认命,于是我堆起笑脸朝他打招呼,“啊呀,封总你好啊,嘿嘿这么巧。”

    他面不改色,蹦了四个字出来:“演技不够。”然后笑得很欠揍,“呵呵,你加班打不到车啊?看来你们公司为了争到我们的标,很努力呀。”

    又是让人听得磨牙的嘲讽口气!我想踹他,可是我忍住了,王经理那张像被女鬼吸了精元的脸忽然飘我的眼前,为了这个标,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不能砸在我的手里是不是?

    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谄媚很无害,“那是那是,和fz合作,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加班算什么,只要能和你们协作,参与到工程,我们鞠躬尽瘁精尽人亡都没问题!啊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没问题。”

    我说得很豪迈(当然内心是吐了),他的眉头一皱,冷空调又吹起来了,“呵呵,你的用词相……当的有,创意。”

    我羞愤了,我知道自己口误了好么,他还故意拖长了那个词的尾音,nn个兄,嘲讽我就这么开心?

    夜晚的风还在呼呼的吹,该位仁兄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正在纠结,是和他说我走去公交车站好呢,还是电话给蔡小恺让他来接我好的时候,该仁兄甩出了两个字,“上车。”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他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遍,“我在询问你,要不要上我的车。”

    谢谢你啊仁兄,可我真没听出来这是询问的口气喂。

    我一时没答应他,因为我在用我仅剩的智商思考一个问题——他有这么好?以德报怨吗?还是为了他受伤的头和心灵,骗我上车,意欲实施一系列报复行为,比如开到更远的地方丢我下车,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或是先奸后杀碎石荒野?又或者tx我,qj我,*?

    &*¥%#!我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照封湛年幼时一贯的作风来看,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小变态长大了是会变成大变态的。

    他好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放在车上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车顶,一下比一下急,在漆黑的夜拿漆黑的眼珠子盯住我。

    然后他抬臂看了看手表,冷笑了下说:“这个地方,估计你是赶不上末班公交了。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坐我的车回家,有空调速度快,一条,继续打的,能在夜间费前打的到,算你运气好。哦错了。”

    他又笑了下,伸出三根手指,“还有第三种方法——坐黑车。说不定我开走后,小黑黑们就立马围过来了,到时候看你一个单身小姑娘,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举动,我就……管不了了。”

    我勉强忽略掉他口里对黑车叫“小黑黑”这种恶心的叫法,闭了闭眼睛。是的,在这个鸟也不愿意来拉屎的地方,成就了一批伺机宰加班乘客的黑车党们。

    他把手拿下来,一副要坐进车里的打算,“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祝你好运,晚安……”

    他的“安”还在嘴巴里,我已经“噌”的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座上。

    好吧,我就是这么个胆小怕死有福不享也会死的人,更何况顶级路虎,我还是第一次坐。

    我坐在真皮软椅上愤愤然,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嚣张程度的差别,nn个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