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偷来的假期

胤恺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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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男人横躺在一张床上,只要有一个睡姿不好,都足以让大家享受一次最痛苦的按摩。

    昨夜,窗帘忘记合上,清晨的第一缕光亮大大咧咧穿透玻璃落在大床上。天色越来越亮,毕夏的睡眠渐浅,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亮光,闪烁的光斑不停的骚扰着他,直到温热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毕夏转过身背对着窗户,两手在两边摩挲,抓住了一个东西往眼前一蒙,一阵恶心的味道聚拢在鼻子下散不开。

    毕夏一挣,沉重的眼皮死命的拉开一条缝隙,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白茫茫的看到一个轮廓。毕夏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手肘撑着上半身微微离开床面。马塔的两条毛腿压在毕夏的肚子上,大脚趾戳在鼻孔前,毕夏呸呸吐了两口,两眼一闭,直挺挺向后摔倒床上,做挺尸状。躺下后睡意全无,毕夏两腿一蹬翻身坐起来,乱揉了一砌头发。

    毕夏看清了大伙的**睡姿,忍俊不禁,莫拉塔张开双臂自由飞翔,卡西双手双腿夹着一个长枕,马塔是头在床尾、脚在床头,直接睡移位。

    接二连三的醒来后,没有一个不捶捶背揉揉腰,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骂挨千刀的。毕夏翻开推特,亮出他们的睡姿,“不知道女朋友看到你们的睡姿,还会不会有性/欲。”

    马塔跳下地,夺过毕夏的手机滑过屏幕,笑嘻嘻的说,“睡姿不对起来重睡,总有一款让她们恨不得扒光了衣服钻进我的被窝。”

    卡西的别墅够大,明明有好几个盥洗室,几个男人上蹿下跳的表演全武行,抢夺一个洗浴室的使用权,足足浪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滚家去的挤一车,回国家队报道的组团另行。

    马塔终于实现儿时梦想,凭在瓦伦西亚的左路表现,被博斯克召入了新一届西班牙国家队,他屁颠颠的开车跟在卡西的后面去国家队。瞧他车屁股扭得那个风骚,就知道他对自己在利亚雷亚尔的国家队处子演出有多激动。

    毕夏把法泽里联系的西班牙律师的电话和地址交给了叶明钰,说只要把赔偿要求交待清楚就行了,后续事宜不用她操心,就等着钞票飞进她的口袋里。

    从卡西别墅出来的路上,恰巧碰到古蒂,旁边的驾驶座上坐着劳尔。两个人真是投缘,整天腻在一起还不够,天蒙蒙亮就一起出去晃悠,到处祸害河湖鱼虾。

    毕夏不自在的撇开眼,然后被自己的举动搞傻了,古蒂和劳尔又没有干什么事,他避嫌的心理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古蒂摇下玻璃,撑在车门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股懒洋洋的味道。他问毕夏去哪儿,毕夏陡然有点心虚,梅西打完阿根廷的比赛就回加泰了,他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去那溜达溜达。

    “哎呀,正好。”

    古蒂和劳尔钓了很多的鱼,正愁怎么吃掉他们,不管毕夏放不方便,拦着他就要他带几条鱼走。古蒂的眼神在毕夏的两手上溜来溜去,思忖让他怎么把鱼拎走。至于毕夏拿到鱼怎么处理,古蒂眨眨眼,无赖的表示,他脑容量有限,想不了这些。

    劳尔打开车门拿着一个塑料袋走出来,他在袋子里放了两条大鱼,再从桶里倒些水保证鱼在他看着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

    毕夏真的不想接手,想着要一路拎着水袋子到加泰,直接给挫爆了的画面跪了。对劳尔递过来的袋子,毕夏的回应是转个身屁股对着他,这种姿势明摆了不愿意。

    劳尔的眼底染上笑意,微凉的手指揪起他脖子后面的肉。随着劳尔的贴近,一股清爽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尖,毕夏在他身上嗅到熟悉的香水味,他的眉头猛地一跳,那是古蒂为自己调配的味道,独一无二。

    琐碎的段落拼起来,毕夏总觉得劳尔和古蒂对彼此的感情非常特殊,就好象两个人上辈子就是亲人朋友一样,但又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一个走神,塑料袋就被挂在毕夏的手指头,劳尔和古蒂双双向毕夏摆手告别。

    梅西打开门,怀里被塞了一个带有腥味的塑料袋。袋子在列车上被钩破了一个动,水漏的一滴不剩,鱼鳞也刮掉了不少,两条鱼一口一口的死命张嘴。

    “别看他们的样子惨不忍睹,其实新鲜着呢,是劳尔古蒂他们早上新钓的。”

    毕夏一边往梅西的卧室里跑,一边振臂高呼,“金牌!我想死你了。”

    梅西把鱼扔进了水池里,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抱怨毕夏的举动,“我这么大个人,你就不关心一下吗?”

    毕夏东张西望,看到金牌,两眼放光的把它塞进背包里,随后慢慢的踱到梅西跟前,低头摸着下巴,对着梅西挑肥拣瘦,“没长高,没变瘦,也没变帅。”

    在梅西的拳头离毕夏的鼻头不到一寸,毕夏掰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厨房,“去做饭。”

    梅西不满毕夏理所当然的态度,“为什么又是我!”

    毕夏撇嘴,“要不是看你做饭还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才不会容忍你在我的生活中随意出没。”

    “什么!”梅西刚刚涌上来的一点温和瞬间被毕夏折腾跑了,梅西转过身,血淋淋的杀鱼刀竖在脸前。

    毕夏边后退边支吾,瞅见梅西的t恤正面抹到了血蹭上了鱼鳞,他识时务为俊杰的拍梅西的马屁,“你这一身颜色真好看,我是说你是见过的非主流中最帅的一个。”

    梅西一刀砍在砧板上,样子看着特别委屈,但语气特别淡定,“我知道我是我爸长得最丑的那颗精子和我妈长得最丑的那颗卵子结合的产物。”鱼被利落的剁下来了脑袋,泛白的死鱼眼直直的望着毕夏,被分尸的鱼尾巴还拍了拍砧板。

    “嘿嘿。”毕夏一步步倒退回客厅,“梅西,别妄自菲薄。虽然你不是什么青蛙王子,但是你是最帅的癞蛤蟆。”双腿靠到沙发,屁股一坠,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毕夏从旅途中缓过神来,又困又累。刚躺下就被沙发上的杂志硌了一下,他伸手从腰部拿出一本《足球先生》,这是在西班牙比较专业的足球杂志。毕夏把头垫在沙发扶手上,飞快的过这本杂志,突然停在页码被折叠的那一处。

    “同是西班牙青训系统培养出来的球员,梅西和毕夏的相似点非常明显,对于这两个球员来说,球黏脚那是基本技术;踢球的意识非常好,能提前判断别人(防守队员)的意图。但梅西拥有更为强大的阅读比赛能力,这体现在他带球时的选择,不过他的缺陷一眼明了,身高限制了他在高空领域的地位;毕夏带球速度很快,比起假动作,他更能用速度过人,灵光一现便能以一己之力巅峰比赛,可惜他的实力欠缺生死战役的验证,这让我们无法得知他目前的表现是不是他的极致。两位2o岁的年轻人一个出自拉马西亚,一个成长在卡斯蒂利亚,这场从青训延伸到职业足坛的天才之争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巴萨和皇马从过去到未来的全面竞技。只是我们不得不遗憾皇马因为他们的急功近利免费放走了毕夏,这让西班牙乃至全世界球迷错过了两位金童的德比……”

    毕夏把杂志往空中一抛,在梅西进入巴萨后,他一直希望有人能看到和梅西抗衡的他,几年过去了,曾经的愿望如今看来是这么的唾手可得,但是毕夏没有想象中的满足,甚至更加欲壑难填。因为他要为小时候吹过的牛皮去奋斗,成为一个提起名字球迷们就会竖起大拇指的球员。

    两条鱼给梅西收拾出了一顿全鱼宴,煎鱼、腌鱼还有番茄蛋汤。毕夏明明告诉他西红柿蛋汤就是把西红柿切碎了倒上水再打上鸡蛋就大功告成了。梅西说ok的结果就是汤里面飘着几片西红柿还有一个荷包蛋。

    毕夏的眉毛一垮,幸亏梅西没有把西红柿打成沫,在放上黄油啊调料啊什么的。毕夏的话一出口,梅西看着汤发愣,耷拉着脸。

    刚认识那会,毕夏和梅西没少为文化和习惯的差异闹别扭,第一次吵架后相互哭着写了道歉信。毕夏第一次来梅西家做客,一到吃饭的时候梅西就把筷子摆在桌上,他筷子使得似模似样,梅西父母说他努力学习了几天就为了今天。说实话,毕夏当时真的有点感动了。

    后来什么自来水能来不能直接喝、茶浓还是茶淡,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到到绝交,睡了一觉后又会就跟失忆了一样忘了争执,该干嘛干嘛,感情日久弥坚。

    梅西端着汤要把它倒掉,毕夏拉着他,“虽然是你死皮赖脸要做菜给我吃,但是浪费是要被雷劈的。”唬的梅西一愣一愣的,两人心血来潮把水是水、半生不熟的番茄吃光了,拉了半天的肚子。

    刺激的反应把梅西吓着呢,他摸摸扁下去的肚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我没下砒霜呀。”

    毕夏看着梅西陀螺似的身形,“刚好给你抽抽脂。”捂住肚子又跑了趟厕所。

    毕夏提起裤子刚走出来,梅西就说想踢球,他不动声色的拎拎领子,眼神锐利,活动开手脚关节,他打算好好虐一下毕夏,让他知道见到了矮个子,任谁都要点头哈腰。

    梅西是利用腿上的小肌肉群突然加速的爆发力,他像个小马达一样,一启动别人还真追不上。梅西的球感和力量保证了他可以在极其狭小的范围内做出从来没有人能做出的变向,他对于重心的控制非常出色,在变向的瞬间重心就调整完毕,这导致梅西过人以躲闪见长。毕夏是咬牙拼命的类型,他往人堆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和对方杀个刺刀见红的玩命劲儿,不管前面有什么,毕夏都会带着球一往无前的往前冲,根本不畏惧正面对抗。

    两人在没有队友的牵扯和配合下,呈现出一个追一个躲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画面。

    加泰的天空像个清澈的淡蓝色罩子,把整个视野都笼在下面,海洋波光泛蓝,成了海鸥等水鸟的天堂。毕夏利用国家比赛日偷得了一个星期长假,加泰的风景让他洗涤了连日来的浊气,精力充沛的等待意甲新一轮的联赛。

    当毕夏回到公寓里,他总觉得房子有点不对劲,他重新背起包跑出门外看了又看:的确是自己的房子,没有走错地方啊。

    毕夏拉开了衣柜,发现莫妮卡把衣服都不见了,他冲进浴室,莫妮卡的洗浴用品被扔进了垃圾桶,一如她对待这段感情的态度。

    毕夏一次又一次拨打莫妮卡的电话,对方的电话一直处在通话中,毕夏怀疑莫妮卡专门针对他的号码设置了免接。

    分手?——毕夏

    莫妮卡看到短信已是午夜后,她刚从一个衣香鬓影的派对出来,晚风吹散她满身的酒气。夜空里没有月亮,星光很暗,除了道路两边偶尔的灯火,黑黢黢的路上只有她手机屏幕的亮光。

    莫妮卡从伦敦回来看到空空荡荡的公寓,好几天没有收拾了,她立刻被难过和疲惫淹没了。毕夏是个好男孩,温柔包容,洁身自好,可是他一直没有给莫妮卡最需要的支持,他模棱两口的态度和不停的试探让莫妮卡疲于应付。只要一看到毕夏或者毕夏的来电,莫妮卡本能的抵触害怕,但一直不敢说分手,所以这一个月来对毕夏非常冷淡。即使毕夏一直追问她出了什么问题,她也只是说很忙很累。

    刚看到毕夏提出分手二字,莫妮卡心中有种不过如此的惘然,她突然很想毕夏,奇怪的生出一种忘不了他的感觉。顿时莫妮卡清晰的感觉她在慢慢的堕入深渊,心里酸酸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亏了她的钱。

    莫妮卡被迎面驶过来的车灯闪了眼睛,眼泪将落未落。

    莫妮卡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安德烈把车停在她的身侧。安德烈摇下车窗笑得性感,莫妮卡被他诱惑了,突然分不清过去与现在,恍若回到了他们相爱的那一年。

    两人沉默了好久,莫妮卡挪动脚步,拉开车门坐上了安德烈的副驾驶座,几经辗转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微微放松下来。半晌,莫妮卡给毕夏回了一个嗯,决绝删除了他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