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整治(2)

莫芊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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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儿?”贺天拉着贺颖儿的手。

    贺颖儿回过头去,朝贺天摇了摇头。

    想来自己那句祭拜亡灵,让爹爹心中难受了。

    贺颖儿知道天下承德,奉养父母乃是天道,贺天不能做的事,贺颖儿更不能做,可贺颖儿当真是被激怒了,她这话,是吓爷奶,也是让爷奶明白,他们的话在这个家里头再没有半点力量。

    贺成大咳嗽着起来,贺天过去扶他,他摆了摆手。

    “颖儿说得对,那二人是我的儿子,如果有了过错,那是我这当爹的没有教育好。你是他们的兄弟,又不是父亲,有些事,你不管是对的。”

    贺颖儿回过头去,对贺成大冷声道:“我爹爹管了他们诸多,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眼下,该轮到我管了。”

    “颖儿!”贺成大猛的喝了一声,“他们到底有没有做错事,还两说。”

    贺颖儿站在门边,阳光落在她做男儿装扮的胸前,她昂首,声音越发清冷。

    “爷,养不教父之过,如若是,爷奶二人可要好好补偿我们三房。”

    周氏整个人都懵了,她几乎僵硬着身子看着贺颖儿,心头咚咚直跳。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贺成大低下头来,脸色发白,“颖儿,咱们走吧。”

    贺颖儿几人乔装了一番,就趁着夜色浓雾,在冷若冰霜的冬夜前行。

    坞堡的密道通往山沟那处的小林子,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姜火等心腹,其他人还并不知晓。

    漆黑的林子伸手不见五指,贺颖儿手持着火把在前头带路,周氏每走一步都心惊胆颤,贺成大由着贺天扶着,几人入了密道,就一路快步行走。

    密道里头所有声音都被放大,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贺成大的咳嗽声,火把上油花四溅的声音都如同巨大的雷鸣在周氏的耳朵盘旋。

    周氏怕了。

    她停下脚步,突然道:“我们回去吧。”

    密道内的光线不甚明亮,贺颖儿看去,见着周氏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却执意地往回走。

    贺天眉头紧紧皱着,贺成大看了周氏一眼,咳嗽了声道:“要走你自己走。”

    贺颖儿有些诧异地看向贺成大。

    这个老人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怕是深入骨髓的,他难道就不怀疑贺福与贺才二人果然做出了背叛兄弟,偷享富贵之事?

    贺天眉眼三叔,拉着贺颖儿的手在前头走着。

    周氏见状,不得已又跟了上去。

    贺颖儿抬头看向贺天,贺天苦笑了声,低声道:“如果他们走了,依你的性子,要真查出你大伯二伯做了那事,他们怕真是活不成了,至少,他们是你的爷奶。”

    贺颖儿闻言,心中无不是替贺天气苦。

    “坞堡内的事情以我大伯二伯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弄出今日的局面,他们的背后必定有人。如若他们肯说个清楚明白,我便让他们后半生能活,如若不行,那便怪不得我。”

    这话贺颖儿只是悄悄同贺天说道,她不由想起坞堡外那一群手持长剑的乱民。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密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石门,贺颖儿抽出石门旁的一块石头,石门呼啦一声打开。

    她将火把放在密道之中,走了出来。

    这本是贺颖儿的房间,此刻没有烛火,显得暗沉空寂。

    贺天几人跟着出来,贺颖儿就道:“咱们去正屋。”

    如若她的推想是对的,此刻坞堡里头怕是分成两批力量,一批是在主屋,控制住坞堡乱情的心儿与姜火等人,一批怕就在偏院那头的大伯二伯那。

    周氏等人出了屋子,见着外头就几盏灯笼亮着,一路上凭着眼睛试看道路,她心头咚咚直跳,好半晌想要开口,却听得几声喝叫。

    “什么人?”

    贺颖儿听着其中一人的声音,心中微喜。

    “是我。”

    “主子?”只见姜火提着灯笼走来,见着贺颖儿,便是万般欢喜。

    “姜火见过主子,主子平安归来,是坞堡之福。”

    贺颖儿道:“我姐姐呢?”

    姜火引着贺颖儿等人去了主屋,一路上说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并将秘密调查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那名女子乃是主子您出坞堡之前,就与贺福他们搭上的,看情况像是主动搭上他们二人的。被杀之后我们也去了案发现场去看,发现她那屋子里头有些火油。”

    姜火话落,看了眼贺成大与周氏,这二人已经脸色惨白。

    贺成大记得,就在事情发生之前,贺福还与自己说要买些火种说是要卖给朝廷。

    当时贺成大还有些觉得奇怪,周氏却径直给了贺福银钱,只道:“既是你想要干大事,娘便支持。”

    贺颖儿思虑了会儿,道:“那个女尸还在吗?”

    “在呢,不过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其他被烧死的人家也都检查不出什么了。”姜火让章大夫好好检查了一番,只知道是火油烧伤,并不知道之前他们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处于昏迷或者有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贺颖儿边走边想,道:“你去把所有入咱们坞堡的宗卷拿过来我看看。”

    姜火浑身一凛,点了点头。

    “主子,是我疏忽。”

    姜火这才想到了这些进入坞堡的流民怕有些人是混成他人的身份进来,情况若不属实,怕也很难查证。

    贺颖儿摇了摇头,到了正屋,见着贺心儿正对着两个人责问,那两人是普通流民,这二人见着贺心儿都诚惶诚恐,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不知道会在坞堡里头说那些死掉之人乃是被神明降责?”

    贺心儿话落,就对几个押解之人道:“把这两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人带走了,贺心儿就累得坐了下来,喃喃道:“要是大白在就好了,大白的一群黑老鼠,一定能吓得他们说出真话。”

    刷的一下,贺心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毛茸茸的老鼠给捂住视线,这只过度自恋的母老鼠以为遇到了知音,表现了极为高度的热情。

    贺心儿一把将大白扒开,就见着贺颖儿与贺天等人的身影。

    她忙站起来,朝贺颖儿走去,对着她掐了起来。

    “好你个小蹄子,就知道追你的心上人去,看我不掐死你。”

    贺颖儿上一刻还心疼贺心儿,这一刻脸一红,作势也掐了过去。

    贺心儿没给她机会,只躲在贺天身后,道:“爹,娘的身子可好,舅舅舅妈有没有被吓到?”

    贺天看着这一对姐妹花,心中一阵感慨。

    上天当真是给了他莫大的福分,赐予这一对女儿,在这个乱世之下,偏就他的两个女儿出类拔萃,星光璀璨。

    “你舅舅舅妈没事,你表哥他们在坞堡里头他们虽有些担心,但也知道现在坞堡情况复杂,让他们多帮帮你。”

    范珂范礼这几日不断搜罗证据,因为那火油坞堡内并没有太多,怕是从外头运来的,这二人查到现在,也有些眉目了。

    “大小姐,表少爷来了。”

    说着,范珂与范礼二人走了进来,见着贺颖儿,就调笑了起来。

    “跟着你那三十个侍卫回来之时,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还不信,眼下看你一切都好,还真是不可思议。”

    范珂说着朝贺颖儿挑了挑眉,贺颖儿有些错愕,什么意思?

    范礼一笑,“他们说是栾二爷让传话,就说在未来夫婿那培养感情,过些时日必定平安送回。”

    贺颖儿脸上几乎冒烟了,她握紧了手,想着下次见到凤惊銮,一定要将他扒下衣服来,在他背后刻上厚颜无耻这四个字。

    贺颖儿方这么一想,就有些不自然道:“不知道表哥可查到什么?”

    大白朝贺颖儿看了过去,那一眼有些暧昧,带着些许坏笑,看得贺颖儿发毛。

    这老鼠成精了吗?

    大白想着,贺颖儿此刻心底定是犯了。淫。念,要知道贺颖儿所想,它必然会说,重点在扒这个字上。

    范珂点了点头,“那日运送进来的东西都一一翻查,只有一个情况较为奇怪。”

    “当日,是张大富一家兄弟出门去运山石,本也是要查的,但那日大门口突然发生一事,一位老人家突然昏倒,并且口吐白沫,在场的人都以为老人要死了,就纷纷过去查看,就错过了。后来再去张大富家去查,也果然是一板车的山石。”

    贺颖儿眯起了眼,“那个老人以及张大富一家都给我带来。”

    “是。”

    姜火即刻就下去传达了命令。

    周氏提着心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有些惴惴。

    可不一会儿,姜火就沉着脸色走了进来。

    “主子,张大富一家人死了,那个老人名唤江水,也死了,也是死于火。”

    贺颖儿心中一突,道:“这么说这些人可能是收人钱财,并非真正的蛊惑者。眼下,能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的,怕就只有我大伯二伯了。”

    她话音刚落,贺成大与周氏就道:“你们别去抓我儿子。”

    贺颖儿抬头,朝姜火道:“即刻去将那二人带来,不要打草惊蛇,就从密道出发,想来那些作乱之人正盯着你们的行动。”

    姜火应声而去。

    周氏猛地看向贺颖儿,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他们可是你伯父啊。”

    想着贺心儿说的受刑审问,周氏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贺颖儿冷冷看向周氏,转瞬看着贺成大。

    贺成大脸色也十分难看,此刻他看向贺天,眼中有祈求之意。

    “爷奶,我的行踪怕已经暴露,那些人起了戒心必定要杀人灭口,我是很想杀叛徒,但如果不遭我的手能将他们干掉,于我有什么损失?”

    周氏一噎,浑身都发冷了起来。

    难怪,难怪贺颖儿让姜火走密道。

    这么说,贺福贺才眼下有危险?

    贺成大脸色煞白,半晌只能缓缓地坐了下来,气喘吁吁。

    “去将我两位伯母堂哥都带过来。”贺颖儿说完,就有几人走了下去。

    周氏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她紧紧地盯着贺颖儿。

    贺颖儿没去看她,而是与贺心儿说着心中的想法,转而让大白召集了一群黑鼠准备盘问。

    何花与贺堂两人在前头走着,贺堂挣扎着对其中两名侍卫道:“都给我松手,你当我还是昔日的贺堂?这坞堡很快就是我们大房的了。”

    贺成大听得贺堂这话,已经是闭了闭眼,身子一晃,险些往后倒去。

    翁桃低着头,脸色变幻难测,她身后跟着的贺平神色凝重,远远的他就看到正屋的灯光下站着一排人。

    那些人中间站着的人年岁最小,个子最矮,却让贺平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朝前方的翁桃道:“娘,颖儿回来了。”

    翁桃猛地抬头看去,见着那灯火之下,贺颖儿朝他们看来,她身下一片漆黑,偏有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浑身的汗毛不寒而栗。

    一群黑鼠!

    别说是翁桃了,在场之人,就连贺颖儿都有些发憷。

    她本怕蛇鼠,好不容易与大白相处久了,才对鼠类有了些改观。

    可眼下,大晚上的看着这一群硕大的黑鼠,贺颖儿也是脸色铁青。

    贺心儿眼观这些黑鼠都蓄势待发,不免道:“还是我家大白厉害。”

    承让承让。

    大白回过头来,对贺心儿抛了个十足的电眼,可贺心儿接着说的话,让它险些仰倒。

    “只是咱们坞堡这么多老鼠,眼下还是大旱期间,怕养不起吧,咱们还是养几只猫吧。”

    贺颖儿深表同感。

    何花扯了下贺堂的衣衫,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可贺堂并不怕,他挑衅地看了眼范珂与范礼,紧接着就看向这个坞堡之内最有威信的女子。

    贺颖儿盯着这四人身上的华贵衣衫,还有贺堂腰间佩戴的上好玉佩,笑道:“大堂哥身上的这身行头怕是要上百两吧。”

    周氏闻言,立刻看去,这一看不仅是贺堂穿金戴银,就连何花翁桃都是一副大家夫人的装扮。

    周氏的脸彻底白了。

    ------题外话------

    传文了,因为太累昨天倒头就睡,耗不到写文。

    明天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