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摔死的棺材

云琊天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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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扬顿挫的曲子在古堡内回响着把安静的气氛搅乱,拉勒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愉快,他的手在空中只是一挥,就又有一杯艳丽的液体出现在了新的酒杯之中,他愉快的对着画像举起了杯子。

    “cheers!”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主人公古无昭已经打开了那一扇陈旧的大门,独自一人走在这一片黑暗而寂静的树林里面,幽幽的荧光在周围若隐若现,如同引导着他向前行走。

    他也正如它们所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像是把自己灵魂丢落在街边的游魂,漫无目的的孤身一人,直到白白的塔尖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座白色的塔处好像弥漫着有什么组成的幽幽的光,绿色的萤火包围着爬满了干枯黑色藤蔓的墙壁,外面的闪亮反而把塔中照应的更加漆黑。

    古无昭站在外面的小路之上,转眼不过一晃的功夫,眼前那些萤火就好像铺路一般排列在前,古无昭也不疑有他,就顺着这个方向一路走了过去。那些萤火在他路过之后就会熄灭,好像被夜色给吞噬了一般。

    他正在走着,忽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划破了风的声音掉了下来。

    “哗啦……碰!”

    浓重的血腥喂弥漫在他的鼻息间,那个从空中跌落而下的身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前,也许是因为塔的高度太高,那人的肉体变得破碎甚至把血溅在了古无昭的脸上。

    古无昭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只看到了一张扭曲而狰狞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女孩子在白塔的顶上面掉了下来,摔断了自己的脖子,此时已经失去了呼吸,只能这样无助而凄惨的横睡在地上,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破碎的身体甚至把肉和血浆溅在了塔的墙壁之上,涂抹出了瑰丽而令人生寒的弧度。

    这血液的味道简直熟悉的要命,那种一直占据着他味蕾的味道在此刻闻着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拉勒白……”

    这是拉勒白血液的味道,虽然没有他本人那般浓稠,气息却是丝毫错不了的。

    古无昭无助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他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迟钝起来了,甚至变得不像他自己。他低下身子,想要看一看这人的脸,却发现自己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办不到。

    “姐姐……”

    一个急促的呼唤声从前方传了过来,古无昭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小孩子跑了过来。这种衣服的款式和面料根本就是现在不可能存在的,整个人都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而且不只是这个小孩子。包括这个死在地上的女孩子也是有着相同诡异。

    而当那个孩子跑的越来越近,古无昭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违和感越来越明显,甚至让他不住的想要抱住自己的疼痛的额头,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孩子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这样直直的跑了过来,一路带着疑惑和不解。他看着地上已经摔死的女孩,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她不站起来继续说话。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塞纳瑞?”

    古无昭此时就好像被蒙头一棒给打蒙了,恰好现在那些萤火的照耀下,男孩子的脸终于展露在他的眼前。

    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他自己一模一样。

    “姐姐……”小小的塞纳瑞似乎很伤心,他想要这个地上的女孩子站起来陪他说话,陪他一起玩耍。

    “姐姐,我把你的水晶球拿来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抱着一个圆圆的巨大的水晶球,里面甚至还闪烁着格外奇异的光。

    “塞纳瑞,你在做什么?”

    一个清冷而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古无昭和小小的塞纳瑞几乎是在同时抬头看向那人的,又是同事呢喃出声:“拉勒白……”

    “拉勒白……姐姐她不理塞纳瑞了……”

    小小的塞纳瑞一脸的疑惑和委屈,然后赶忙向他的父抱怨着。

    拉勒白手中握着一柄古老的手杖,步伐缓慢的走了过啦,他看着眼前这一副凄惨的境况,嘴中念叨了一句几乎所有人都听不见的话。

    “原来,又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他在古无昭惊奇的目光下一路向女孩子的尸体走了过来,然后蹲下自己的身子将她在地上抱起。小小的塞纳瑞一见他要走,就赶忙追了上来,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摆。

    “走了塞纳。”

    古无昭原本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冰冷不似的真人的拉勒白,甚至很疑惑的看着他手中抱着的女孩子的尸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拉勒白此时的话是在对着他说。

    “走了,塞纳。”

    拉勒白有重复了一次,甚至就是小小的塞纳瑞都在很疑惑的歪着头看他:“拉勒,你在叫谁?塞纳在这里啊。”

    拉勒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直盯着此时终于与他视线相撞的古无昭。

    古无昭咬了咬下唇,然后就跟了上去,果不其然,拉勒白转回了身子向他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这样漫漫长的一条路上,拉勒白手中抱着女孩子,身后跟着小小的短腿塞纳瑞。拉勒白的一步就是他的好几步,所以他一路就都是小跑着才能跟得上拉勒白的步伐。索性拉勒白也很清楚,每当走两步就会调整一下自己的速度,不至于把小塞纳瑞扯一个跟头。而古无昭,就默默的跟在距离他们差不多三步远的位置。

    “拉勒,为什么戴姐姐不说话。”

    拉勒白并没有因为他的问题而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好像习惯了一样淡淡的说:“戴只是又一次到了她该离开的时间了而已。”

    小小的塞纳瑞歪着脑袋,小脸蛋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泛起了红彤彤的颜色:“那,戴姐姐她离开过很多次吗?”

    “嗯。”拉勒白依旧是踏着那很稳健的步伐:“她这是……我已经忘记了,太多次了。”

    小塞纳瑞瘪了瘪嘴:“那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塞纳就可以看见姐姐了。”

    “不能了。”说到这里拉勒白却变得很认真了:“也许我还会再一次见到她,你却不能了。”

    “为什么,这不公平!”塞纳瑞似乎有些生气,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向拉勒白表示抗议:“为什么拉勒可以看见她,塞纳却不能。”

    “因为塞纳不是血族。”

    拉勒白仰起头,乌黑而纯净无比的大眼睛就好像可以倒影出拉勒白的身影:“如果塞纳变成了血族是不是就可以再一次看到姐姐,还可以一直陪着拉勒了?”

    似乎是对这句话有些动容,可同时,拉勒白的心却在一次跌倒了低谷:“不行,即便是你变成了血族,也不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我。”

    血族太过痛苦,而被时间遗忘的血族是最痛苦的存在。这样被世界遗忘的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有第二个人。

    我不会让你恨我,因为那样的感觉太过痛苦。

    古无昭跟在这两人的身后,看着鬼火在这两人的周围渐渐照起,甚至把这里映的就像是白日一般,红色的玫瑰有些萎靡的耷拉着花骨朵,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养料。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看着他们走过满是红玫瑰的小路,把地上散落的白玫瑰花瓣踩出了一个个深陷进去的印子。

    他默默的想着,小时候的他,应该就是这样一路拉着拉勒白的手,走遍了所有的城堡。

    他们一行人走过来,知道到了一片很大很大的墓地,放眼看去,这里起码已经又上百座坟墓了。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拉勒白突然说出了这一句话,这让小小的塞纳瑞愣了一下:“什么?”

    “这是戴的二百四十七次离开了。”

    “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塞纳瑞歪着头看他。

    拉勒白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戴满脸的血污,还很小心的把她摔断的头骨正了正:“因为这里有二百四十六座坟墓。”

    古无昭心底一寒,放眼就往自己身边的那些坟墓之上看去,发现密密麻麻的十字架上面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戴·戴蒙。

    拉勒白很小心的把戴放进了一具新的棺材中,最后又用咒术指挥着土壤,建成了这一片陵园之上的地二百四十七座墓碑。

    塞纳瑞很乖巧的看着拉勒白把戴埋葬,尽管小手从来都没有松开过拉勒白的衣角,半响后却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戴走了,拉勒伤心吗?”

    拉勒白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完成了自己的动作:“习惯了。”

    是的,习惯了。

    当一个你至亲的人死在你面前之时,你也许会伤心;当你第二次看到这个亲人,并知道他有可能会在哪一天死去的时候,你也许会拼命地做一切的一切来挽救他的性命;要是这个人是第十次死在你的面前,你已经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去救他都已经无疾而终,这时候唯一可以做得到的,就是尽自己的一切满足他所有的心愿,让她最后一段人生可以过得更加有意义。

    可要是这个人已经是地二百四十次死在你的面前了呢?

    “戴,原本就是死亡的意思。”

    拉勒白低下头,这一次没有使用法术,而是自己拿起一个由黑玫瑰编成的花环,轻轻地搭在了十字架之上,最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了。”

    古无昭甚至不明白拉勒白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只是感觉到自己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阴冷,身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升了起来。

    “别回头,你奈何不了她。”

    一直没有把目光投向这边的拉勒白就好像在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对着古无昭告诫着。

    古无昭下意识的就听从了他的命令,只觉得自己耳后似乎有很强烈甚至可以弄疼他皮肤的劲风挂过,接着就好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耳朵上。

    “走吧。”

    拉勒白也不会去管古无昭这边的景况,只是带着小小的塞纳瑞和情况不怎么妙的古无昭往远处的城堡走了过去,古无昭听从他的命令没有回头,却总觉得张扬的拉勒白让他很难受。果然,还是自己家里养熟了的那只会比较得心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