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世安苑试探

九小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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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秋尔回府之后,在前往世安苑的路上碰到了燕齐,燕齐将一封信交给了燕秋尔,托燕秋尔转交给燕生,而后便折返离开。燕秋尔急着去见燕生,便也没多问,拿着那封信急急忙忙去了世安苑。

    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世安苑主屋的书房,燕秋尔才一进门就受到了万众瞩目。

    梁成一见到燕秋尔就语气夸张地说道:“哎呦我的五郎君诶,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这一晚上都去哪儿了?主君可是担心得一晚上没睡!”

    燕生乍一看见燕秋尔的时候还有些发愣,听到梁成的声音之后才确信他是真的看到燕秋尔了,一直吊在嗓子眼儿的心脏便也落回原位。秋尔回来了就好。

    “呃……呵呵。”燕秋尔干笑两声,然后带着歉意看着燕生,道,“那个……对不起。”

    这个道歉可真没诚意。梁成撇撇嘴。五郎君若真是觉得抱歉,好歹也告诉主君他昨夜究竟是在哪里过得夜啊!

    燕生看着燕秋尔的双眼,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若不想我知道你在哪儿、在做什么,我便不问,但要让我知道你是何时离开燕府,又将何时归来。我不介意你出去做什么,但我在意你的安危。”

    燕生的话说得直白,没有试探,亦没有怀疑,甚至连一点儿窥探之意都没有,这样的坦诚和包容让燕秋尔心生愧疚。

    燕秋尔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瞒着阿……你出门了。”之前尚且没什么感觉,可当一切都摊开了说明了之后,燕秋尔就再无法开口管燕生叫“阿爹”了,总觉得有一种羞耻感。

    燕生收回视线看着桌案上的东西,说道:“你若不愿再叫我‘阿爹’,便于人前唤我主君,私下里……直呼姓名即可。”

    “诶?”燕生的话音一落,肖娘便惊疑地看着燕秋尔,问道,“为何不叫‘阿爹’?难道……难道五郎君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同在书房的唐硕和徐磊也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尴尬地笑笑。这几人待他都是好的,故而对于这段时间的欺瞒,燕秋尔还是有几分愧疚。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跟他们说,累得这几个人在世安苑说话都不自在了,就怕哪句溜了嘴,说破了他的身世。

    “这段时间有劳管事们费心了。”燕秋尔十分抱歉地向几人微微鞠躬。

    “费心倒是不至于。”徐磊的表情还有几分木然,“只是五郎君您也瞒得太紧了吧?咱们虽不说是朝夕相处,可也在世安苑同住了一个月了,我们竟是丝毫没有发现,五郎君啊,您这样的人不经商简直就是浪费啊!”

    商贾最要擅长的就是伪装,伪装成至交好友,伪装成志同道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们一直在为能达到这种境界而努力着,可五郎君才十四五岁,竟就能在他们这些常被人称作奸商的人面前伪装得滴水不漏,这等天赋非常人所能匹及啊。

    “徐管事过奖了。”燕秋尔尴尬地笑笑。

    听着燕秋尔尴尬的笑声,燕生暗骂一句自作自受,视线瞥向燕秋尔的时候就注意到燕秋尔手上捏着的信封,开口问道:“你手上拿的什么?”

    “哦!”燕秋尔这才想起手上捏着的信封,“我回来的路上碰见大哥了,大哥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说着,燕秋尔在燕生的旁边坐下,将那封信放在燕生的桌子上,而后推到燕生面前。

    “大郎?”燕生拿起那封信,扭头与梁成对视一眼。

    梁成略微思索片刻,猜测道:“若是大郎君送来的,想必是让人在淮安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吧?”

    燕生“嗯”了一声,就拆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来仔细看了看,而后便将那纸递给了梁成。

    梁成看过之后,便将那信中所写的重要事情全部说了出来:“淮安王没有异动,江南易家未曾与淮安王有所联络。但是他们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是关于左家的。”

    “五郎君之前说过左家来自淮安吧?探出些什么了?”为什么五郎君会比他们先得到消息呢?五郎君的那些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肖娘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梁成又将信上与此相关的部分读了一遍,才解释道:“左家祖籍淮安横县,原本姓周,只是普通农户,据说后来周家出了个大将军,这才得以光耀门楣,跻身淮安的富贵人家。可十几年前招了祸事,具体是什么并未写明,只是在那之后周家便改姓了左,可也没说经商,直到五年前,左家的一部分人离开了淮安。”

    周姓的大将军?燕秋尔仔细想了想,却并未想起有关这号人物的事迹:“这消息是怎么得的?”

    “这事在淮安地区似乎不是秘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只是跟要好的商家聊了聊就打听出来了。”梁成将信纸折好,再递还给燕生,燕生便又将那信塞回了信封里。

    这事儿在淮安不是秘密?可若是那样,在左家成为皇商之后,这事儿不可能不被人挖出来说上一说,皇商那个位置,虽然有人不屑,可也有很多人争着抢着,自左家成为皇商以来,想要挤掉左家的商贾不在少数,可怎么就没人拿这事儿来说道说道?

    徐磊一直都在想那周姓的大将军,却是怎么也没想起来,于是开口问道:“咱们天岚国里还出过一位姓周的大将军吗?”

    在座的人十几年前还都年少,若时间再久远一些,燕秋尔可能都还没有出生,再加上几个人都是只专注于商界诸事,朝堂上的过去他们从未关注过,要去了解也是了解那与他们同步的现在,故而没人对这位周姓的大将军有印象。

    燕生突然转向燕秋尔,戏谑道:“不去与仆婢聊聊?”秋尔总是能从“仆婢”口中获得别人无法探知的信息。

    燕秋尔一愣,撇撇嘴,道:“若是需要我去聊聊,那我便去聊聊。”很多问题燕生看似不在意,也不会在当下追究,可他心里却都记着呢,一寻着机会他就免不了要揶揄一句。

    “怎么?天天跟府中仆婢聊天的人不是梁成吗?怎么五郎君也多了与仆婢聊天的嗜好?”肖娘好奇地看向燕秋尔。

    梁成也看着燕秋尔,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似的,装作很严肃地说道:“兴许五郎君认识属下所不认识的燕府仆婢,不然为何属下就不能从仆婢嘴里问出这些事情来?”

    说起仆婢,燕秋尔又想起一事,便跳过了与仆婢聊天这个话题,立刻向燕生问道:“今日左宁来过?”

    “是来过。”可是秋尔怎么知道?有关今日之事,他们还没来得及与秋尔说,他怎么就知道了?

    “你是在哪里见的左宁?”燕秋尔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在世安苑内管燕生叫“阿爹”,也不想叫燕生“主君”,可叫名字也不习惯,只得别扭地用“你”来替代。

    听燕秋尔这样问,燕生便蹙起了眉。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在腾远堂。”

    “那可记着都有谁在腾远堂里伺候?”燕秋尔急忙追问。

    “五郎君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些什么?”梁成也微微皱眉,“今日左宁是带着皇后一起来的,故而当时腾远堂里只有左宁、皇后、主君和一名女婢。”

    “只有一名女婢?”若只有一名女婢在场,燕秋尔反倒是对自己的猜测没有把握了。

    燕生若是只与左宁谈事情,那府里包括燕峰在内的郎君们都可能在场,可若在一起议事的人还有皇后,那在场的人就该是越少越好,那样的话,燕峰兴许就不会在场。若燕峰不在场,那他就只能从在场的人那里获取消息。燕秋尔认为,在这常安燕府里,能给燕峰传递消息的要么就是燕元本人,要么就是仆婢。可若当时只有一个女婢在场,她怎还会冒着被抓惩罚的风险递消息给燕峰?她当梁成立下的规矩是摆设吗?

    “是只有一个。”燕秋尔这样一反问,梁成就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才非常确定地回答燕秋尔,“五郎君,出了什么事?”

    燕秋尔蹙眉答道:“我回府之前去西市的一家食肆吃饭,在那里碰到燕峰和左宁了,两个人正在商量着让江南燕家与左家合作。”

    “合作?是铸铁?”燕生蹙眉。江南燕家……燕峰竟敢挑出江南燕家,他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燕秋尔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果然左宁原本是与你谈这件事情。左宁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燕生见燕秋尔心无旁骛的思考着,便忍不住想看看燕秋尔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没得到燕生的正面回答,燕秋尔有些疑惑得抬头看了看燕生,却见燕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是在期待着他靠着自己听到的那一点消息将整件事情抽丝剥茧。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他干吗要去想那么复杂的问题?他只要知道来自淮安的左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会助太子一臂之力就可以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于是燕秋尔嘴角一扬,开口问道:“那名女婢是谁?是世安苑里的?”

    书房里的人还都翘首期待着燕秋尔的精彩回答,结果燕秋尔却开口问起了那个无关紧要的女婢?几个人再看燕秋尔脸上狡黠的笑容,便知燕秋尔是故意不说。

    心愿未能实现,燕生瞪燕秋尔一眼,以只有梁成能听到的声音不悦地轻哼一声。

    梁成眯起眼睛,眼中笑意不止:“回五郎君的话,那女婢正是世安苑的,是少数可以出入主屋打扫的女婢之一,名为碧荷。”

    可以出入主屋?那已经算得上是常安燕府里的高等女婢了,对府里的规矩该是十分清楚,怎会轻易被收买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碧荷……这名字怎的有几分熟悉?

    “她此刻身在何处?”

    “在前院。”梁成立刻回答道。

    近来天气渐暖,燕秋尔实在是见不得世安苑里缺乏生机的样子,便让梁成去弄了些瞧着淡雅的花回来,而照顾花草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世安苑里工作清闲的女婢身上,今日刚巧轮到碧荷去照顾那些花。

    “前院吗?”燕秋尔略微思索一番,便起身向外走去。

    “主君,要跟去看看吗?”梁成好奇地看着燕秋尔迅速消失的背影,低声向燕生询问道。

    燕生本不想跟去,可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了手上的书:“去看看。”

    燕秋尔信步穿过世安苑的堂屋,偏头看着前院里脚步轻快地在花草之中走动的女婢碧荷。

    待看清了碧荷的脸,燕秋尔才明白他为何觉得这名字熟悉,那名叫碧荷的女婢可不就是燕生奶娘的孙女嘛!燕生到常安城来开府的时候,那位奶娘也是担心燕生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故而跟着一起来了,奶娘的儿子成了世安苑的仆人,孙女自然也就成了世安苑的女婢。只是燕秋尔记得这个女婢生性稳重,知轻重,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燕秋尔寻思片刻,便举步踏进前院,还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响起,碧荷下意识地转身循声望去,一见来人是燕秋尔,碧荷明显一愣,而后才盈盈一拜,只是有心观察的燕秋尔还是注意到了碧荷左闪右躲的视线。

    “见过五郎君。”

    燕秋尔没有说话,只虚抬了手示意碧荷起身。徐步行走至一丛富贵菊旁,蹲下,仔细端详着那一丛盛开的花朵,偶尔伸手摆弄两下。

    碧荷见燕秋尔自顾自地赏着花,似没有与人交谈的打算,于是碧荷脚步轻移,想要在不惊动燕秋尔的情况下离开。而恰在此时,燕秋尔突然开口。

    “听梁管事说世安苑里从未养过花,我还以为这些花也活不成了呢,没想到你们倒是把它们照顾得不错。”说罢,燕秋尔仰头看着碧荷,笑容灿烂,让碧荷清楚地知道他是在与她说话。

    碧荷不太自然地漾开一个笑脸,颤颤巍巍地开口答道:“五郎君过奖了,这是婢子们分内之事。”

    燕秋尔直勾勾地盯着碧荷看了看,而后起身,对碧荷笑道:“怎的说话都带着颤音?我很可怕?”

    “不、不是!”碧荷慌张地摇头摆手,“只是……只是婢子第一次与五郎君说话,有些……有些紧张。”

    “呵,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还能吃人不成?”燕秋尔轻笑一声,站在碧荷身边,神态自若地挽起了袖子,“我瞧着这丛富贵菊有些乱了,你帮我一起修剪一下。”

    碧荷一听,吓了一跳,急道:“诶?这怎么使得!这种粗重的活让婢子来做就可以了!”五郎君如今可正受宠呢,若是被主君看到五郎君在干粗活她却在旁边看着,那可不得了了!

    燕秋尔斜眼看着碧荷,佯怒道:“怎么?这活你一个女儿家做得了,我却做不了了?你这是在嫌弃本郎君笨手笨脚的不成?”

    “婢子不敢!”碧荷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垂着头,脸色煞白。

    “哼!”燕秋尔冷哼一声,从堆在地上的工具里找到剪枝的剪子,拿了起来,而后对碧荷说道,“去找个篮子来。”

    “是。”碧荷不敢再多说话,一溜烟儿地跑走,不一会儿又挎着一个竹篮回来。

    燕秋尔知道碧荷回来了,却也不理人,只拿着剪子,瞧着哪朵花长得不合群,就咔嚓一剪子剪下来,丢进碧荷拿着的篮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端详半晌剪下两朵花之后,燕秋尔似是有些无聊地开口,随意地问着碧荷无关紧要的事情。

    “回五郎君的话,婢子碧荷。”经常瞧见燕秋尔乖巧温顺地跟在燕生身边,故而在世安苑工作的仆婢都说这位五郎君瞧着是个好相与的人,可方才那么一闹,碧荷却是再不敢将燕秋尔当做是温顺好相与的人了。说来也是,五郎君是被主君选中的人,怎会是好相与的人?

    “碧荷?”听到这个名字,燕秋尔微微一愣,偏头看着碧荷有几分惊讶地问道,“你便是阿爹奶娘的孙女?”

    闻言,碧荷也有几分惊讶了,她没想到这位五郎君竟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碧荷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祖母正是主君的奶娘。家父家母亦在外地帮忙打理店铺。”

    有一个给主君当奶娘的祖母一直都是碧荷的骄傲,因为祖母的身份使她在燕府的仆婢之中高人一等,她从不需要去做那些真正意义上的粗活重活,一旦主君的身边需要人侍奉,梁管事便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她被主君当做一家人,连吃穿用度都比其他的女婢高出一等,这样的身份有待让她如何不骄傲?

    “那碧荷就是自家人了。碧荷是与我一般大小吧?”燕秋尔仔细瞧了瞧碧荷的脸后说道。

    “五郎君说笑了,婢子要比五郎君虚长几岁。”年龄被人说小了几岁,碧荷心里美得冒泡,脸上也多了几分羞涩。

    “是吗?”燕秋尔一脸惊讶地看着碧荷,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又蹙起了眉,“那碧荷姐姐岂不是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可有意中人了?”

    碧荷目瞪口呆地看着燕秋尔,这下是真羞得满脸通红,猛一跺脚,嗔怒道:“五郎君怎的问这些!”

    燕秋尔一愣,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一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碧荷姐姐,整日与三姐念叨这些,我倒是忘了像三姐那样不似女子的女子当真不多。不过碧荷姐姐也别怪我多嘴,咱们府里没有主母,阿爹与梁管事他们也不会细心地想到这些,虽说婚嫁一事不该由女儿家开口,可咱们府里的情况终究与别人家不同,碧荷姐姐的父母又不在身边,可千万莫要与我们见外了,若当真有了意中人,可要早些与梁管事说,莫要误了姻缘。”

    碧荷的脸色通红,垂着头轻咬下唇,一语不发,也不知是羞的还是不好开口。

    趁着碧荷闪神的功夫,燕秋尔突然开口问道:“燕峰哥哥最近怎么样?”

    出神的时候骤然听见燕峰的名字,碧荷的心里一咯噔,瞪大了眼睛看着燕秋尔,脸上的红晕瞬间消退,那惊慌的眼神又将燕秋尔吓了一跳。

    燕秋尔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着碧荷是否与燕峰打过交道,可瞧碧荷这受惊的表情,他们似乎不仅仅是打过交道的关系啊。

    燕秋尔佯装困惑不解地看着碧荷,目露担忧地问道:“碧荷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着,燕秋尔伸手去碰碧荷的脸颊。

    燕秋尔手指的触感惊醒了被惊呆的碧荷,碧荷猛地后退一步,退开之后才看清燕秋尔停在半空的手以及他莫名其妙的脸色,暗叫不妙。

    “碧荷姐姐,怎么了?可是我说了什么惹姐姐生气的话?”说着,燕秋尔一脸担忧地上前一步。

    “不、不是,没什么,婢子……婢子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燕秋尔上前一步,碧荷便惊得后退一步,勉强对燕秋尔露出笑容。

    “头晕?”燕秋尔蹙眉,而后仰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可是晒得久了?”

    “可、可能是吧。”碧荷抬眼瞄一眼天空,干笑着附和道,“请五郎君准许婢子告退。”

    “去吧,碧荷姐姐可要好生休息。”燕秋尔依旧担忧地看着碧荷。

    “谢五郎君。”碧荷冲燕秋尔一拜,然后提着裙子转身就跑。

    待碧荷完全跑出了视线范围之后,燕秋尔脸上的担忧立刻一扫而空,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邪笑。

    “梁管事,接下来就该你出场了。”燕秋尔转身,看着从一旁廊柱后走出的燕生、梁成、肖娘和徐磊,笑容灿烂,还带着点儿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