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 (1)

墨十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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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远不知道自己换成了怎样的一张脸,因为他没有照过镜子,因为他没有时间再去照镜子。

    他连身上被血与汗脏污了的衣袍都没有换,便是那本是包裹在脸上的绷带,还是走出桃林别院的路上拆脱的。

    只因他知,白拂的话绝不是玩笑。

    若说他没有悲天悯人的心,那白拂就更没有。

    白拂从不会说假话,但凡他说出的话,都是真的。

    他说他不喜小乞丐,那就一定是不喜。

    白拂对于自己不喜的人,初时不喜,日后也不会喜,不管对方日后再做过什么,他对对方的感觉都不会改观。

    白拂本就不心慈,对于自己不喜的人,就更不会心慈。

    别人的死活,从来就不管他的事。

    就像别人的死活,从来也不关他楼远的事一样。

    所以白拂说小乞丐去了陨王府,那小乞丐就一定去了陨王府。

    陨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地方,可这样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起都不齿的地方,却是一个能要小乞丐的命的地方。

    白拂将她弄到这样的地方来,无疑是不想给她活路!

    楼远冷眼看着抱着肚腹不断呕吐着的雅慧,而后微微动动握剑的右手,不见他有任何大动作,却听得雅慧一声惨叫,整个人朝前扑倒在了她呕吐出来的污秽物上!

    只见她的双脚脚腕上,不知何时开出了两道血口子,口子深深,血流汩汩!

    可楼远手中的剑还是向下垂着,剑刃上不见丁点的血。

    不是他没有抬起过手中的剑,不是他的剑刃没有削到过雅慧的双脚脚腕,而是他的动作太快,快到雅慧脚腕上的血还未流出,他的剑就已经收了回来。

    雅慧跌倒在她呕出的污秽物中,顿时又大呕了起来,双腿痉挛不已。

    楼远却是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了石床边,抬脚踢开倒在石床旁的尸体,飞快地用剑割断绑缚着融雪手脚的带刺麻绳,看着融雪那被勒出数到血痕的手腕及被拔了指甲的右手与被扎了银针的左手,楼远眸中的杀意在陡然之间变得浓烈,如白日里苍穹上忽然聚起的乌云,随时都能刮起狂风暴雨。

    楼远根本就不敢去动融雪的双手,他只飞快地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到了融雪身上。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甚至,没有去看融雪的脸。

    像是他不敢似的。

    可是他不说话,不代表融雪不说话。

    融雪非但说话了,还笑了,且还缓缓抬起了满是血的右手往楼远的脸颊凑,却又在将将要碰到楼远的脸颊时顿住了动作,只是笑道:“爷你没事,太好了。”

    楼远身子猛地一颤,有些僵硬地微微转过头直面着面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却又笑得开心的融雪,只听她还在笑道:“嘿嘿,我还以为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的,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爷,见到好好的爷,真好。”

    楼远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笑靥如花的融雪,眸光颤动得厉害。

    融雪轻微地动动右手,很是小心翼翼地问楼远道:“爷,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脸?”

    融雪的话音才落,楼远便将他的脸靠到了融雪那满是血污的手心里。

    真实又温暖的温度让融雪不知忽然间哪里来的力气,竟是忽地坐起身用右臂紧紧搂住了楼远,笑得开心地问道:“那再让我抱抱爷哦!?”

    “嘶——疼死了!”融雪这一蹦坐起身,左手也正要来抱住楼远,不小心碰到那还扎在她左手五指指甲里的银针,疼得她浑身一颤,令她不由将楼远搂得更紧。

    融雪也感觉得到楼远的身子因她这一声痛呼而抖了一抖,随之是抬起手要拿过她的左手来看,然融雪将他搂得紧紧的,将脸凑在他颈窝里让他无法转头,于是融雪赶在他拿住她的左手前用牙咬住那一根根银针,飞快地将那些根银针从她的指甲里拔了出来!

    银针拔出,融雪的身子早已疼得颤抖不已。

    可她没有再昏过去,她怕自己昏过去后就再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现在的这个温度,多真实,她喜欢,很喜欢!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怕失去。

    “你疯了!?”这是楼远这番见到融雪说的第一句,却是语气不善,紧蹙眉心颇为恼怒的模样,只见楼远死死盯着融雪的左手,想握又不敢握,恼怒却又心疼着急。

    融雪却吃吃地笑了,“没疯啊,见到爷好好的,高兴而已。”

    融雪笑吟吟地说完话,就使劲地在楼远颈窝里蹭着脸,与此同时还用身子在楼远身上使劲蹭,咬牙切齿地苦恼又虚弱无力道:“爷,那该死的王八郡主给我下媚药,我难受,浑身难受。”

    楼远这才倏地醒神,想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用他方才脱下的外袍将融雪紧紧裹住,继而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了怀里来,抱着她走到摊在地上似乎已经疼晕过去了的雅慧身旁,沉声问融雪道:“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先说你想怎么处理这个郡主?”

    融雪被身体里那已经起了药效的媚药烧灼得她意识开始有些不清晰,一时倒也不知自己此时究竟是否是在做梦,只见她努力朝下探着头,似要看清地上的雅慧似的,忽然间愤愤道:“她这么惹人恨,她怎么对我我就要怎么对她!爷把我放下来,我要找银针和钳子!”

    “银针和钳子倒是不必了,麻烦。”楼远说着,单手托抱着融雪竟是将她倒挂到了肩上,也不管她难受与否,只微微笑了一笑,道,“我帮你快速地办了这事就成,包你满意。”